建安十一年春季正月,彗星扫过北斗星。三月,曹操在并州战败高干,将其俘虏。秋七月,武威太守张猛杀死廱州刺史邯郸商。这一年,已故琅邪王刘容的儿子刘熙为琅邪王。齐、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济阴、平原八国都废除。
建安十二年秋八月,曹操在柳城打败乌桓,并将其首领杀死。冬十月辛卯日,彗星扫过鹑尾星。乙己日,黄巾贼杀死济南王刘赟。十一月,辽东太守公孙康杀死袁尚、袁熙。
建安十三年春正月,司徒赵温被免职。夏六月,取消三公官职,设置丞相、御史大夫。癸巳日,曹操自封为丞相。秋七月,曹操南征刘表。八月丁未日,光禄勋郗虑升为御史大地。壬子日,曹操杀死太中大夫孔融,诛杀其族人。这一月,刘表去世.小儿子刘琮继位。刘琮带荆州投降曹操。冬十月癸未初一日,有日食现象。曹操用水军攻打孙权,孙权的将领周瑜在乌林、赤壁打败曹军。
建安十四年冬十月,荆州发生地震。
建安十五年春二月乙己初一日,有日食发生。
建安十六年秋九月庚戍日,曹操与韩遂、马超在渭地大战,韩遂等大败,曹操平定关西。这一年,赵王刘赦去世。
建安十七年夏五月癸末日,杀死卫尉马腾,并诛杀其三族。六月庚寅日,有日食列象出现。秋七月,洧水、颍水泛滥。发生虫灾。八月,马超攻破凉州,杀死凉州刺史韦康。九月庚戍日,立皇子刘熙为济阴王,刘懿为山阳王,刘邈为济北王,刘郭为东海王。冬十二月,彗星扫过五诸候星区。
建安十八年春正月庚寅日,恢复禹贡所载九州。夏五月丙申日,曹操自立为魏公,加九锡。下大暴雨。将赵王刘硅迁为博陵王。这一年,星、镇星、火星都进人太微星区。彭城王刘和去世。
建安十九年,夏四月,天大旱。五月,有雨。刘备攻破刘璋,占据益州。
冬十月,曹操派遣将领夏侯渊去抱罕讨伐宋建,将其俘虏。十一月丁卯日,曹操杀害皇后伏氏,并杀死其族人和二位皇子。
建安二十年春正月甲子日,立曹贵人为皇后。赐全国男子爵位一级,推举的孝悌、力田者二级。按不同等级赏赐各王侯公卿以下的人谷物。秋七月,曹操攻下汉中,张鲁投降。
建安二十一年夏四月甲午日,曹操自称魏王。五月已亥初一日,有日食出现。秋七月,匈奴南单于来朝见。这一年,曹操杀死琅邪王刘熙。封国被废除。
建安二十二年夏六月,任命丞相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冬季。彗星在东北方出现。这一年发生严重瘟疫。
建安二十三年春正月甲子日,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起兵杀曹操,没有成功,结果曹操诛杀了耿纪、韦晃的三族。三月,彗星在东方出现。
建安二十四年春二月壬子日,有日食出列。夏五月,刘备攻取汉中。秋七月庚子日,刘备自称为汉中王。八月,汉水泛滥。冬十一月,孙权攻取荆州。
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子日,魏王曹操去世。其子曹歪继位。二月丁未初一日,希望保存古人作品的皮毛而已。古代没有这种专门名词,称之为字势。
“黄帝的记事之官,诅诵、仓颉,看到鸟兽之足迹,始创符号文字。以此来统理万事万物,成为一代典制,黄帝的典制因文字得以宣扬,古文得以流传后世。时至暴虐的秦王朝,犯下滔天逆罪,古代圣王之道被泯灭,占文字也遭到没顶之灾。魏文帝嗜好古文,传世有圣王经典,但历代没有人去研究,真伪难以分辨。晋朝开国,弘扬经典圣训,上天显示古文的形象,地上显现古文的光芒,于是古文再现于世,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循声求意,事物各归其类,、“日”字象君主功德那样圆满,“月”字象臣下那样谦恭弯腰;“云”字象彩云在天空展布,“星”字象夜空点点星光;“禾”象植物开花结果,“山”象众山高竣而连绵不断;“虫”字象昆虫蠕蠕欲动,“鸟”字象飞鸟欲飞尚未张开翅膀。审视它的用笔及章法,用心可谓专精;笔势与整体和谐匀称,开头和收尾从无间断。有的字端正严谨,方圆规矩;有的字方圆没有一定之规,随字形制宜。曲笔如弯弓,直笔如弓弦。有的笔画矫健突出,象游龙腾跃于江海;有的笔画纷然下垂,象天空雨落。有的笔画行笔有力,象鸿雁高飞,翩翩于蓝天;有的笔画放情柔美,象流苏摆动,羽毛飞悬,缠缠绵绵。因此,从远处看,象风吹绿水,清波涟涟;就近来看,如出自天然。确乎皂帝、庸尧时的遗迹,实为书法艺术的典范,籀书、篆书是它的儿孙,草收、隶收义是籀篆的发展。看到这种书法艺术形象引起人的丰富想象,并不是言词所能表达出来的。
古代周寅王时,史籀著《大篆》十五篇,字形有的与古文相同,有的古文不同,世人称之为籀书。至周平王东迁,诸侯割据,国家分裂,文字形体也与古文大相径庭。秦始皇刚刚兼并天下,丞相李斯上=奏,损益各种字形,罢斥各种不合于秦国通行的字体。于是李斯作《仓颉篇》,中东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都根据史籀的大篆,笔画或省或改,形成所谓小篆、有人说,下土地方的人有个叫程邈的,充任衙门的狱吏,得罪了秦始皇,在云阳被囚禁十年,在狱中改造大篆,笔画少的增加笔画,笔画多的减少笔画,方笔改为圆笔,圆笔改为方笔,卜奏给秦始皇,秦始皇认为很好,把他释放,任为御史,让他改定字体。有的人说,程邈改定的字体即是隶书。从秦朝废弃了古文,形成八种字体,第一种称为大篆,第二种称为小篆,第三种称为刻符,第四种称为虫书,第五种称为摹印,第六种称为署书,第七种称为殳书,第八种称为隶书到王莽时,让司空甄丰校正字体,分别部类,改定古文,于是又形成六种书体。第一种称为古文,即是从孔子旧屋中发现的书籍字体。第二种称为奇字,即发生变异的古文。第三种称为篆书,即秦朝的小篆。第四种称为佐书,即是隶书。第五种称为缪篆,是用来摹刻印章的书体。第六种称为鸟书,是用来书写令旗的书体。至许慎著《说文》,以篆书为正体,并以篆书的体例编排,这种论断是最得体的。秦朝时李斯号称工于篆书,各大山的封禅石刻及铜人身上的铭文,都是李斯书写的。汉章帝建初年间,扶风人曹喜的篆书比李斯的篆书稍加变异,也被称为能手。邯郸淳学习曹喜,还能保留曹喜书法的妙趣,章诞学习邯郸淳,但没有达到邯郸淳的水平。魏明帝太和年间,韦诞任武都郡太守,因善长书法,留在京中铺任侍中,魏国的宝物上的铭文,都是韦诞书写的。汉代末年又有蔡邕,吸收李斯,曹喜的笔法,形成占今相杂的书体,但在结体严密、风格闲雅方面远不如邯郸淳。
蔡邕作《书势》,说道:“鸟兽的足迹,仓颉从中得到启发,于是经圣人创造,形成文字。字体有六种,篆书为正宗。形体完美,巧妙人神。有的象龟背上纹理罗列,有的象鳞次节比的龙鳞;字体舒展,字尾放开,长短合身。笔形下垂,象结实的黍稷弯腰,精蕴含蓄,如虫蛇之藏身;波磔撇捺,象雄鹰独立、飞鸟受惊,伸长脖颈,收敛双翅,势欲人云。有的轻笔内向,上淡下浓,如断似连,象露水缘丝而下,凝垂在下端;竖画象悬针,横画如纬编;笔端斜向,既不方又不圆;象走又象飞,象昆虫爬行,又象禽鸟轻飞。从远处看,象鸿雁群飞,连绵不断,从近处看,找不出起笔的痕迹,用笔之精到,不可究诘。以计研和桑弘羊的长于计算,也算不出它有多少曲折;以离叟的明察,也看不出其中间隙;工输般、工任这样的能工巧匠也要谦让他们的工巧,史籀和诅诵这样的书家拱手而停笔。它确实是书法艺术的顶峰,辉辉灿烂,成就可观。如斑烂的色彩挥洒在白色妯绢上,确实是学书法的典范。我为它能弘扬文章道德而高兴,也为不知作者为谁而遗憾。考虑到书件历经变化,所以才举出其主要方面加以论述。”
秦朝既用小篆为通行体,因文体繁多,篆书难于短时间完成,于是派罪徒来帮助书写,称为隶书。汉代因而通告隶书,只有兵符、印章、令旗、题署用篆书。所谓隶书,即篆书的快省书体。上谷郡的王次仲创始作楷书。后汉灵帝喜爱书法,当时很多人擅长此道,以师宜官最为有名,他写的大字,一个字一丈见方,写小字在方寸之内能写一千个字,他对此很自负。有时他身上不带钱去酒店里喝酒,在酒店墙壁上作书题字,向观看的人讨钱付酒帐,钱讨够了,就涂去墙上的字迹。每次作完字,即用刀削去,并把用来写字的木板也焚烧掉。梁鹄准备了很多木板,请他饮酒写字,等他喝醉后,把书写好的木板偷偷拿去。梁鹄终于以书法见长而官至礼部尚书。师宜官后来任袁术的将领,现存于巨鹿郡宋子县的《耿球碑》,是袁术所立,书法工整,据说是师宜官写的。梁鹄后来投奔刘表,魏武帝曹操攻下荆州,悬赏寻求梁鹄。梁鹄任选部尚书时,曹操想作洛阳县令,粱鹄却任曹操为北部尉,因此这时梁鹄很害怕,自己上绑来曹操军门前请罪,曹操暂任他为代理司马;他在秘书殿以书法效力,因此梁鹄的手迹现在保存下来的较多。曹操把粱鹄的作品悬挂在军帐中,或钉在墙壁上,时时欣赏,他认为梁鹄的书艺超过了师宜官。现在宫殿上的匾额大多是梁鹄的篆书。梁鹄适合写大字。邯郸淳适合写小字。粱鹄认为邯郸淳继承了王次仲的笔法,然而梁鹄的用笔充分发挥了王次仲的笔意。他的弟子毛弘在秘书殿教书学,现在行世的八分书都继承了王弘的笔法。汉朝末年有个左子邑,他的书法与邯郸淳、梁鹄稍微不同,但也很有名。
曹魏初年,有钟繇、胡昭创造行书的笔法,他们都从师于刘德升,钟繇与刘书稍加变异,都各有巧妙处,现在行书已经广为流行。钟繇作《隶势》说:“鸟虫古文的变化,开始于隶徒抄书,省却繁多的笔画,崇尚简易。它的用途广泛,字的形体也很富于气度。光辉灿烂,如满天星斗,郁郁苍苍,如阴云密布。大字可一字见方,小字的笔画细于毛丝。能随地制宜,没有常规。有的气象恢宏,有的鳞次栉比,有的平直如绳,有的弯弯曲曲,有的长长斜出犄角,有的则循规蹈矩。长短协和,异笔同气。提笔轻举,虽间断而如不离,波笔纤细,点笔浓墨,错落有致。像钟鼓罗列,满庭飞烟,像山岩嵯峨,上下相连。像高台层楼,云披山巅。远远看去,像飞龙在天;近前细看,使人眼迷心乱。奇姿怪态,不可究诘。以计研、桑弘羊的长于计算,也数不出它的无穷奥妙;以宰予、子贡的能言善辩,也说不出所以然。草书、篆书何足挂齿,但它还没有得到广泛的宣传。莫非因它体大思精难于发现,还是因它神秘奥妙不可言传?这里只是通过上上下下的仔细观察,举其大端而论之。”
汉代出现草书,不知创始者是谁。到汉章帝时,齐国相杜度以善写草书著名。后来有崔瑗、崔寔;也工于草书。杜度收笔很稳妥,但字体稍瘦。二崔深深领会了草书的笔意,但字的结体显得松散。弘农人张伯英,草书技艺十分精巧。凡是家里的白衣白布,他拿来写满字以后再去漂染。他在池塘边练字。池水因洗笔而变成黑色。他下笔一丝不苟,规规矩矩,他常说:“时间紧迫,来不及写草书。”他的只字片纸,人都不肯丢掉,现在人们尤其珍视他的书法,韦仲将称他为“草圣”。张伯英的弟弟张文舒,草书成就次于伯英。又有姜孟颖、梁孔达、田彦和以及韦仲将等人,都是张伯英的弟子,也著名于世,但都远不如张文舒。
又有罗叔景、赵元嗣二人,和张伯英同时,在西部地区有些名气,但矜持自负,使人觉得有些讨厌。所以张伯英自称“上比崔瑗、杜度不足,下比罗叔景、赵元嗣有余。”河问人张超的草书也很有名,他虽然和崔瑗是同乡,但不如张伯英深得崔氏的笔法。’
崔瑗著《草书势》说:“文字的创造,始于仓颉。摹仿鸟兽的足迹,发明了文字。到了后世,典籍纷繁。世风邪僻,政出多门。公务繁杂,书写艰难。抄书的徒隶,于是删削旧字的笔画,由繁从简。草书的笔画,则简而又简。顺势表意,实用于匆忙之间。一笔多用,省时省力。省略变化,不必以古人为准。审视它的形象,确有体制仪度。说方不方,说圆不圆;左低右扬,远看像山岗起伏。像飞鸟伸颈独立,意欲飞去;像猛兽暴怒,将要咆啸奔驰。有的笔画点点逗逗,形似串珠,笔不连而意不断;像怒气在胸,愤闷不畅,外表放逸,处处生奇。有的笔画显得战战兢兢,像处危临险;旁点斜附本体,像鸣蝉在枝。末笔收尾,笔锋缠绕,像蝎尾乘隙吐毒,像毒蛇钻洞,头在里而尾垂于外。因此,从远处看,险乱如山崖崩颓;就近审视,却一笔一画不可改移。精微奥妙,需随时制宜。这里只举其要点,大致是如此。”
至卫瓘被楚王司马玮所陷害,卫恒得知事变发生,从墙洞逃出到何邵家,探听消息。因何邵是他嫂子父亲的缘故。何邵了解情况而不告诉他。卫恒回到家,经过厨房,逮捕他的人正在那里吃饭,因而遇害。后来赠给他长水校尉的官衔,加谥号为“兰陵贞世子”。卫瓘有两个儿子:卫躁、卫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