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飞鸟归林,外面的明月是那么的皎洁,轮廓是那么的清晰,想着,我竟甜甜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玲儿就唤我起来梳洗。一夜好眠的我起来伸个懒腰,便见床侧已空,当即问道;“玲儿,傅姑娘去哪了?”
玲儿一边给丝巾拎水,一边笑吟吟的应道;“噢?你说傅小姐啊,她找就起来了,现在好像去找少主他们了。”
“这么找去叫他们干嘛?”我不解的蹙着眉问道。
“好像是商量要带大伙去集市上玩,听说马上春节就快到了,现在大街小巷都热闹非凡呢,要出去的话那就可好玩了!”
望着玲儿那一脸向往的神情,我这才发现今天的她一身喜气洋洋的大红棉袄,下面是精美的丝质罗裙,就连绣花鞋也是崭新的。
“是带全部人去吗?”
“是啊,言惜小姐人真好,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下人,一定要让我们一起出去见识!”
“噢,我知道了!”我悻悻的披上衣服,打算下床。
“少奶奶,来洗脸吧,让玲儿给你寻见好看的衣裳去。”玲儿说着,便把丝巾递在我的手里,然后笑逐颜开的去给我找衣裳去。
待我洗完脸以后,然后随意用了一点桌上的餐点,这时玲儿走了进来,俏脸依旧笑意盎然。
“少奶奶,你看这衣服怎么样?”
我随意凛了一眼,便朗声说道;“太花。”
玲儿不解的望着我眨眼道;“可是这种喜庆的日子,加上晴朗的天气,穿这种不是正好吗?”
“抱歉,我没说要出去。”
“可是……”
“南姐姐,南姐姐……。”玲儿话未说完,便被外面那如银玲般动听的声音打断。
是,那是傅言惜的声音,也只有她的声音会如此清脆动听。见她突然叫得这般急燥,以为有事发生,当即我与玲儿赶紧出去。
推开门,我望着立在门外长廊处的众人不由大吃一惊,水柔梦,诸葛阳姬,南宫流银,吕震,傅言惜,还有吕府所有下人,皆是一派新气象。众人无一不穿着自己最喜爱最亮眼的新衣裳,好一派争奇斗艳之像。比我在现代照全家福时的模样还要干净整洁。
尤为瞩目的是水柔梦与傅言惜二人,一个打扮得性感妩媚得如花一般妖艳,另一个则穿得清灵脱俗,似不食凡尘烟火的仙子那般美丽。
就连平日淡然如云的诸葛公子也是一身华服长袍,长长的墨发用丝质玉带高高的束着,好一副斯文儒雅之态。
南宫流银就更别说了,一副花花公子的打扮,更将此人衬托得英俊不凡,风流洒脱。
而吕震,虽只是稍做修饰,不过那得体合身的白袍,也让他更多了几分俊逸与不羁。
“南姐姐,你没事吧?”傅言惜见我发愣的站在门畔,当即朝我挥挥手好心问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没事!”
“姐姐,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啊?穿得这么朴素可不好了。”一旁满脸春风得意的水柔梦也跟着上前帮腔道。
我淡然一笑;“换什么衣服?这衣服挺好的。”
“不是吧,难道玲儿没告诉你们我们今天要出门?”傅言惜一脸疑惑的朝玲儿望去。
“我……”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不待玲儿说出原因我就打断傅言惜。是的,叫我出去是让我出丑吗?开什么玩笑?我正在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一定得避免与这么多人同行。那样,会打乱我的方针的。
“不出去?为什么?”傅言惜惊愕的问道,就连其它人,也满是不解的望着我。而吕震,黑瞳却如藏獒般机警的环视着我,仿佛我的一个轻微举动,便会引起他十二分的注意。
“我身体不大舒服,你们去吧!”我想去看吕震那似能穿透人心的眸子,我当即撇开头撒谎道。
“身体不舒服就更应该去了,弟妹你经常这般足不出户,就算无病,也会憋出病来的。”诸葛阳姬见我不去,面色也微显低沉的上前劝道。
“是啊,二嫂,不出门,这样早晚会憋坏的。”南宫流银也站出身讪笑说道。
“我……”
我欲推辞的话还未出口,岂知,一直冷着脸阴晦无比的吕震却冷声说道;“哼,你们还担心她会被憋坏,真是笑掉大牙。这个女人,不知道背着我们过得有多快活,每晚夜不……。”
“震哥哥,南姐姐既然身体不适,那我们就不要勉强。走吧,我们去吧,到时候有喜欢的东西,我们也可以买给南姐姐啊!”还好,吕震的后半句话还未说完,便被言惜截断。
“弟妹,你真的不去吗?”诸葛阳姬眉峰皱了起来,仍有些不死心的追问。
“是啊,今天集市上很热闹呢,嫂子要不去错过了什么就不要后悔哦!”南宫流银略带诱惑的盯着我笑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想起来了,我的花还没浇,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回屋了。”不待众人那惊讶的表情返过神来,我立即进屋,然后把门用力一拴,完全把外面的一切事非隔离在外。
呼,这个姓吕的真可恶,差点当众接我的丑,真是可恶。
我一边气冲冲的在心底暗骂,一边蹂躏起窗棂两旁的盆栽,当我怒气完全湮灭时,两旁的盆栽已经光秃得只剩杆子了。
哼,一群人去乐吧,早晚要闹出点事来。不是俺心地歹毒,俺就是看不习惯那群人成群结队。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嫉妒吗?
不,不能想了,再想下去自己就成了恶毒女人了。对,他们走了,我也要找点事做。这样在家憋一天,就像诸葛公子说的,会得病的。
推开门,吕府上下空无一人。老夫人估计一个人在屋里休息,而那群人走了也有半个多时辰了,现在估计也没人会管我。哼,那本小姐今天也得去溜溜。你们有得乐,那本小姐也会找乐子哈哈。
水云镇的集市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繁华。”面对这热闹非凡,拥挤不堪的街道,我满是新奇的四处打量。
水云镇的街市与古剧电视中的街道大同小异,宽敞而热络的街道大至分成了两边,只有几处叉路各分了几道,街边每一处的物品摆放都很有序,以至于不被行人踢翻,从两边望去,种类繁多却不杂乱。两边的商贩各自忙活自己的生意,没生意的大姑大婶就顺便叨嗑家常。旁边卖冰糖葫芦的年轻人和卖拨浪鼓的中年汉子吆喝声不断,似乎在比赛谁的嗓门儿大!这一切的一切都像征着我国五千年文化历史的繁荣昌盛,同时也是古代人民勤爱劳动的可贵精神。看得我心里简直就是热血沸腾,想不到我也有机会站在五千年的历史之上,真是荣幸至极。
就在我看得兴奋至极之时,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沙哑且夹杂着无尽悲伤的男子喊声,放眼望去,前处已有大批人潮聚积,我足踮着脚尖也看不清里面的一切。
受好奇心的驱使,我立马加快了脚步处身于“革命战斗中”,身为中国人,好奇心是必定的。就算是芝麻小事,中国人也希望自己能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
终于,突破重重人围,挤过拥挤的潮流,我这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一位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披发散发的跪在大街中央,对天哭喊;“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让人没活过啊,不如死了算了啊!”
男子的嚎叫声顿地让周围更多人流奔来,让原本就拥挤不堪的街道,此刻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当然,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目前不发表任何竟见。不止是我,就连众人也就是指指点点,因弄不清情况,所以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生不如死啊,我不如死了算了。”男子见众人没有反应,竟似变戏法般的从腰间掏出一把猪肉刀来。这一举动,才引得众多乡亲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情。
“年轻人,别冲动,有啥事好好说啊。”
“是啊,有啥难处不妨说出来嘛,何必如此?”
“对啊,就是啊!”
见众人纷纷伸出同情之手,这位满身秽物的男子这才将神色缓和下来道;“是这样的,小的名叫钟二,因机缘巧合与萧家大小姐萧芳芳相恋,可熟知,奈何身份悬殊,却不得她爹的认可。多次阻挠过后,我便商量与其私奔,日子刚好定在今日,谁知,她却迟迟未来。我方才从其家仆口中得知,今日便是她出阁之日,而新郎竟然不是我。”说到这里,男子竟然泣不成声。
“萧芳芳是哪家闺秀?怎以不曾听过?”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样,让人家女儿私奔未果,反而还有脸来此大哭大闹。”
“哇,又是一情种,其精神可歌可泣。”
“哼,这种不耻行为你也干得出,真是有辱斯文。”
“对啊,这人怎么可以这样?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非也,人生在世,信誉为重,这么仁兄正被心爱的女子所负,我们应同情,而不是溪落。”
“唉,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男子豪言壮语刚落,大家的褒贬疑问之声就各不相同。
嘿嘿,还逗趣了,这男人还真那点出息,这点事竟然要闹得沸沸扬扬,佩服啊!
“你笑什么笑啊?”
“我凭什么不能笑?”嘿,我笑也得罪人了?
“你没看到我正一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模样吗?”
“看到了啊,可是你死就死啊,早死早超生啊!”最讨厌这种为这情变点事就要寻死寻活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我说你这心也忒狠了一点吧!”
“是啊,姑娘,你没看到这位兄弟那可歌可泣的精神吗?”
“对对,看你清清秀秀的,怎么心这么狠啊?没看到那位小兄弟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吗?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
“嗯,你不给安慰也就罢了,如此一说,不更是激励他的求死之心吗?”
我晕,怎么,我现在到百口莫辩了,这臭小子拐人家闺女现在还真有理了。
不行,我得反击;“喂,臭小子,你要不要脸啊,算不算男人啊?你拐人家女儿不成功,还要闹得众所周知,你知不知羞耻二字咋写啊?”
“什么叫拐啊,那叫两情相悦,你懂吗?”他放下刀,站起身来理直气壮了。
“既然两情相悦怎么不见嫁给你,嫁给了别人?”臭男人,别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俩在我这里就管用了,本姑娘不吃这套。
“我……我怎么知道她嫁给别人了?反正我不管,我就不活了,我今天不活了,不活了,我不活了……”说到这里,那个满脸污染黑瞳却如星辰般明亮的男子竟再次将手中的猪肉刀一横,把刀锋直直的贴在青筋爆跳的脖子处,那正像征生命有力跳动的青色血管,似乎会因他随时的一个不小心,而被划破。
也就在这时,众人似乎已经联想到了,那鲜红的血水,汩汩而流的场面。
“小兄弟,别激动,别啊。”
“人生在世,命就一条啊,要慎重。”
“是啊,你别冲动,说不定那位芳芳小姐也是被迫的呢,她肯定心中还记挂着你,等着你去救她。”
“对对,你现在去阻止这门亲事,说不定就挡下来了,那芳芳小姐万一就成了你的呢。”
听着众人的鼓励,那个满身污秽的男子这才缓下神色道;“真的吗?”
“是啊!”众乡亲齐答。
“那你们发誓!”
众乡亲齐;“呃……。”
“算了,这么多人发誓我也听不见,就让她来吧!”
当一只修长而白皙的玉指指向我时,我气得差点晕过去。这个男人的有着一双好看的手,干净而漂亮,与衣着外形格格不入。只是,我此刻恨不得把他的手给宰。
“我呸,凭什么要我发誓?”我怒火直冒的上前指着他道,这臭小子还得寸进尺是吧?
“姑娘,你就发发慈悲吧!”
“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估计你也不忍心看这位少年英年早逝吧!”哼,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姑娘,你发了誓就可以解救他的生命,你就好心帮一下吧!”
“是啊姑娘,你长得甜美可人,不会见死不救吧!”
听着众人那纷纷而来的请求声,我明显的瞥见那个浑身污秽的臭小子现在正满脸得意。突然竟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恼火的挥挥手道;“那个臭小子,你是真想死还是假装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这刀是真的,人是真的,想死也是真的。”说着,他手中那明晃晃的猪肉刀高高一扬,姿势吓人啊。当即唬得旁边的百姓一阵惊呼声。
“得得得,我告诉你,让我发誓是不可能。我只是想说,像你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得到大富人家的小姐芳心?是不是你自己在这里一厢情愿哦!”说实在的,这人简直就像乞丐,又有点像个泼妇,谁会这么没眼光看上他啊。
“你竟这么说,我本来对人生还存有一丝希望,此刻也被打破了。我我……我不活了,谁也别挡我,不活了,真不活了,谁挡我也不活了,就是不活了……”
“啪——”就在众人被吓得心惊肉跳之刻,我一个响亮的巴掌呼到了那个无赖的脸上,当即那张黑脸立即被我刮了五根通红的手指印。此时,男子的猪肉刀当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男子黑瞳圆瞪,就连周围的百姓也一脸愕然。
“臭小子,你给我听着!你是不是真的想追回这段爱情?”
他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听我说下去!”
他再次点点头!
“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再要成亲。”
还是点头。唉,我想这一巴掌下去,可能把疯子抽成了傻子,不过也好。
“那你就去找她。”
“找她干嘛?”
“让她跟你走啊!”
“要是她不肯呢?”
“那你就说你爱她啊!”
“那些她还是不答应呢?”
“你就说你想死。就像今天对着众人这般呼死喊活的。”
“那她还是不答应呢?”
我气得翻了个白眼,顺手捡起地上的猪肉刀递到他的手里道;“你就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问她跟不跟你走。”
“如果她宁死不屈呢?”
“那你就死给他看行了吧!”
他眨眨眼,瞳孔黑白分明,完全无辜;“我怕就算我死了,她也不跟我走。”
“玛丽隔壁的,她不跟你走,我跟你走!”这个傻子,气死我了,再打发不定,我就只能使用暴力了。
“好——”就在这段惊世骇俗的话语告一段落后,下面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面对欢呼的乡亲,呃,我刚刚说什么了?我跟他走?我呸,站起身,我得闪人。
“你想去哪?”刚刚还傻不啦几的脏乱小子突然将乱发一捋,蓦地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
我突然全身冒汗,朝人涌之处望去道;“我记得家里还有碗没洗,先走一步。”
我刚踏一步,他竟然双手摊直,将我一拦道;“姑娘不是说跟我走吗?嘿嘿,大丈夫何患无妻,那个萧大小姐我就不要了。正所谓天崖何处无芳草,既然有主动送上门来的,那我岂有拒绝之礼。”
“什么?你……。”
“走吧,我未来的娘子!”
“……”天,什么世道?就在我还没来得及返过神来之际,这时一匹白马仰天嘶鸣,就在众人吓得惊叫连连之时,它却突然冲进人群。蓦地,我只觉腰间一紧,便被那个臭乞丐抱着跃上了马背。
“救命不了,抢人啦,救命啊!”意识到一切的我狂爪乱舞,拼命嘶吼。看吧,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而且,更不是鸟人!是乞丐——伤心!
“小宝贝已经来不及了!”倏地,那个臭小子竟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狂傲一笑。
“弟妹?”
好熟悉的声音?
“二哥,不好,二嫂被那人劫走了!”
南宫流银的声音?天啊,他们竟在人群之中?
“追……。”吕震怒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