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男人半靠着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台阶上,一只脚踏在地上,一只脚屈在窗台边。手里拿着一张扑克牌正在把玩着。
他对面的沙发椅子,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手指在椅子的扶上上轻打着节拍。圆而大的眼睛有些嘲弄的紧盯着男人。
“怎么,难道连你也喜欢上那个小杂种了?”冷香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程剑逸沉思的脸,不禁更加加深了嘴角的笑。
根据暗影的回报,他昨晚安排的事情好像是进行得不是很顺利,他甚至差点上了那个女人。那个小杂种。
手指敲击的声音虽然很响,但也许是因为房间里面真的太安静,程剑逸居然似乎能感觉到冷香维起伏的旋律。
有点头痛的摇了摇头,昨晚,从他走出原本属于他的房间以后,他就再也睡不着。整个晚上反复的翻来覆去。脸子里却全部是凌笑笑那空洞的眼睛,挥之不去。曾几何时,他居然该死的也会在意起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不要再拍了。”程剑逸皱着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并没有理会冷香维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也是无解。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你不要忘记你此次回来的目的,我们苦心安排了这么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愤怒的起身,冷香维没有漏掉程剑逸眼里的厌恶。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冷静自制,不懂得怜惜的程剑逸居然也会因为那个杂种而失了冷静。
“够了。出去,你只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好。”原本把玩在程剑逸手中的扑克牌飞了出去,准确的擦过冷香维的头发,插到了她身子后面的墙上。冷香维靠脸的一挫头发也在瞬间飘落到地面。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他心中的仇恨。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仇他会报,而凌笑笑,他也会得到手。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他的思绪。就算是凌笑笑,也不例外。昨晚的自己只是一时的失控。
“你。”尽管冷香维早已经有了心思准备,但是看着程剑逸如此精准的手法,还是不禁震住。“疯了是不是,你居然这样对我。”
“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弹了弹裤管上面的灰尘,程剑逸站了起来,起步向旁边的门走去。或许,他也应该去看看她了。
“程剑逸,就算再好的伪装,那个女人也过不了三个月。”程剑逸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冷香维。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可以,眼前这个男人却如此视她如无物,如此的不把她看在眼里。好歹,她也是暗影的创始人。如果没有她的配合,单单凭程剑逸,他真的以为他一个人真能对付石磊和文浩吗?
“无所谓。”程剑逸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如果冷香维以为这样就能对他造成危挟,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他,程剑逸,并是不一个会受人危挟的人。三个月,三个月已经足够他进行所有的计划。三个月,三个月已经足够让他报所有的仇。现在他担心的是,冷香维派出去的暗影真的能在石磊面前伪装三个月而不被他发现吗?
“程剑逸,难道你就不怕我让人把她杀了吗?”满脸的恨意,冷香维有些挑衅的道。
“你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她的利用价值远远不只如此。”程剑逸打开了房间的门,冷漠的的对着冷香维讲道:“记住,千万不要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
爱一个人需要多大勇气,恨一个人就需要多大的力量。
泪像是流干了一样,凌笑笑一夜无眠一直到天亮。手里紧紧的握着被子,紧紧的护住自己。黑暗里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会忍不住的心慌。心就会无法克制的抽痛,就会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唤。
没错,她在害怕,害怕程剑逸会去而复反,害怕他真的会伤害自己。她在害怕,害怕听到隔壁房间再传来任何属于他们俩欢爱而造成的声音。她不要,不想,害怕接爱这样的事实。
她只能在黑暗里更加紧紧的把自己抱住。除此之外,她真的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勇气。
从来,被关在黑暗里她都不曾感觉到害怕,但是这一刻,她居然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她居然连寻找答案的勇气也没有了。
她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而她除了要承受他带给她的污辱以后。还得承受别的男人对自己的报复。
如果没有了孩子,如果没有了仇恨,她真的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勇气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坦然的和另外一女人在她的面前欢爱。而她就一定要承受他带给自己的痛苦。
窗外,明明已经有了阳光,但是却照不进屋里。就像她的心一样,已经是一片黑暗再也不会有光明。
闭上眼,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勇气。她不能倒下,为了孩子,为了父母的仇,她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振作……只有变强,才能够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只有变强,才能够让加速在她身上的所有伤痛都讨回来。
“逸。”朱爱晨在门口轻轻的敲着门却不敢进来。她知道,这个房间是属于程剑逸的,他的房间一向不允许任何女人进入,就连她也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向都有着独立的房间。只有在他需要发泄的时候,他才会去找她。可是完事之后,他依然会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从来她就没有机会走进他的房间。
她是他的妻子,她深爱着他。却依然走不进他那孤单的心。这么多年,她为了他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和身体。可是,那个男人却还是那么的冷漠,对她总是时冷时热。
她就像是他养着的一只宠物一样,极尽全力的讨好他,却还是没有办法得到他的所有眼光,没办法得到他的眷恋。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原本以为是程剑逸回来了。可是接下来,她却听到朱爱晨的声音。
凌笑笑坐在床上,看着门口的方向。朱爱晨此时的出现,更加深刻的提醒她,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文浩走了吗?他们昨晚是否相拥而眠到天亮?说好不想,说好忘记。但是脑子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幕又一幕,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真的太在意了,太意到时时刻刻无法忘记他。
一颗心,到底在碎成什么样才是终点?
怔怔的看着门口,凌笑笑甚至忘记了呼吸。他们二个人,可所谓合作得天一无缝啊。她勾引上了他的丈夫,而程剑逸却软禁着自己,甚至想要强暴自己。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忽然感觉她的身上好脏,好脏,全部都是程剑逸留下的印迹。她想要冲洗掉他所流下的一切。
有些疯狂的跑进洗手间,开启开关,拼命的想要冲洗掉这一切。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冲洗,却始终冲洗不掉昨晚发生的事实,冲洗不掉脑子中的记忆。镜子里面倒映着的身影,那脖子上面的点点红印,却也再一次提醒她这个肮脏的事实。报应,报应,这就是她付出真感情之后的报应。
“逸,你在不在?”屋子里面传来的水声像是在告诉她里面有人的事实,朱爱晨不禁经不住心里的好奇,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程剑逸的禁忌,却也是她可以踏进他心里深处的希望。结婚四年,她对他的了解却是那么的少。当她不顾一切的跟随他以后,她才发现,其实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人。而经过四年的相处,她却仍然走不进他的内心。甚至对他也却来却不了解。
门口处不寻常的玻璃碎片,2米宽的大床上面凌乱的黑色床褥。像是在告诉朱爱晨一个不争的事实。昨晚这个房间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紧紧的皱了皱眉头,脑子中闪过千万做想法,但是却一一被朱爱晨否认。怎么可能,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走进他的房间。也许,也许是她多虑了吧。
因为是第一次进入到程剑逸的房间,朱爱晨也是十分陌生。她表现得十分小心,生怕惹怒了程剑逸。理智告诉她应该要快点出去,但是心里却更渴望着对他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她顺着水声一步步逼进,一步步往答案的根源靠近。
当隔绝着卧室和浴室的门被拉开,当朱爱晨看到站在镜子前面的凌笑笑。一瞬间,朱爱晨感觉她的世界完全崩溃。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爱晨看着凌笑笑,眼里有着不敢置隹。程剑逸居然让女人进入他的房间,更可笑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凌笑笑。
不?她不允许,她不能接爱这样的事情。
没有理会朱爱晨,凌笑笑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绕过她就要走了出去。她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她不愿意再看到她。
比起自己,她的身子更加肮脏。肮脏到让她想碰一下都不愿意。像她这样的女人,凌笑笑感觉自己不得不佩服她。不得不佩服她够贱,脸皮够厚,够无耻。难怪,她和程剑逸能在一起,果然是什么锅醒什么盖来着。
“站住?”朱爱晨堵住了凌笑笑的去路,手不客气的拽住她的胳膊。“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怎么会在逸的房间。是谁,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朱爱晨不止一千遍一万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着。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软弱。但是她的心却非常在意,非常在意凌笑笑为什么会在这里。非常在意她的出现是否是得到程剑逸的允许。
别人也许不会知道,程剑逸的脾气,不会了解他的性格。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他是一个不会对别人付出爱的人,所以他一惯以来都是那么孤僻,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到他自己独自的世界。她懂,她明白,她也愿意遵守。但是,如果凌笑笑的出现是经过程剑逸的允许,那么。朱爱晨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是这样,那么只能代表,代表程剑逸很在意,非常在意,甚至已经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外表善良内心却放荡,表里不一的女人。
她凭什么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肯光,凭什么可以得到那么特殊的待遇。不?这一切的幸福都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不论是文浩或者是程剑逸,都只能爱她。
“放开。”如果可以,她很想告诉她不屑留在这里。可是,对于朱爱晨,凌笑笑真的不想再去和她多费唇舌。
“凌笑笑,你给我说清楚,昨晚你们究竟什么了?”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但是刚刚凌笑笑的出现,床上那凌乱的床褥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朱爱晨惨白了脸,她为了程剑逸不惜牺牲她的自己去勾引文浩。而那个主导一切的人,却把她带到了他的房间。甚至把她安置在这张连她都没有享受过的床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怎么可能这么无情。不,她不要接受这个事情。
“你想是怎么就怎么。”凌笑笑脸上忽然有了笑意。她也要让朱爱晨尝尝这种痛苦,也要让她明白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
凌笑笑不懂,如果她真的在意程剑逸,真的像她现在表现的如此在乎。又怎么可以那么坦荡的在他的面前勾引别的男人,甚至上床呢?这个女人,真的让她感觉到脏,很脏很脏,脏到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贱人。”朱爱晨似乎用尽全力,伸出手狠狠的打上了凌笑笑的脸。
几乎同时,凌笑笑伸出手准确有阻拦了朱爱晨的手,一个回敬。响亮的巴掌声响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朱爱晨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红了双眼,手脚并用向凌笑笑袭击而来。她绝不允许她的爱情让别人分享,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了她的关爱。
已经失去冷静的朱爱晨再也顾不得其它。她甚至忘记这是程剑逸的房间,是一个她不能走进的禁忌。她甚至忘记程剑逸的警告,忘记他不准她来找她。
朱爱晨像是发了狂似的,一拳比一拳狠,一招比一招更加用力,更加精准。
和她斗,她还嫩着了点。朱爱晨出腿快,准,狠。凌笑笑闪,躲,避。她的眼里有着惊讶,看似柔弱的朱爱晨居然也会空手道。
一阵手刀笔直的向自己劈来,凌笑笑轻巧的轻身,回以一记劈脚。
朱爱晨转身,使劲全力的回以一记,手同时伸了出去。又凌笑笑想躲却躲闪不及,手刀笔直的袭上她的胸口。
“唔。”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凌笑笑跌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立于浴室门口的花瓶。可是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发生,她稳稳的落入了一具属于男性的怀抱之中。
“你这贱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朱爱晨打得疯狂,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已经进来。
腿狠狠的踢了出来,大有落井下石之意。可是
砰的一声剧响,朱爱晨的脚被程剑逸紧紧的扣住,手在空中一甩,朱爱晨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后的矮柜上。
“你没事吧?”程剑逸看着凌笑笑,眼里有着温柔。轻轻的帮她把落在脸上的发丝顺到后面,怜惜之意不言而表。
朱爱晨不敢置信的看着不知何时走进来的程剑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对凌笑笑展现着从未出现过的温柔,眼里有着泪光。
朱爱晨的心在此时,碎了一地。
“逸。”朱爱晨看到程剑逸,身子明显的一阵萎缩。颤抖的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去。”微微皱眉,程剑逸的不满写在脸上。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厌恶。
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他的禁忌,明明知道他不允许任何女人进入他的房间,却还是走了进来。这根本是明知故犯,是在挑战他的耐性。就边冷香维那样强势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而这个女人,却可笑的以为只要呆在他的身边就能留住他的眼光。可笑的以为只要她肯为他付出一切,他就会珍惜她。说到底,她只是他身边的一棵棋子,除此之处,她什么也不是。
他对她,从来就没有怜惜,没有眷恋。她根本无法留念他的眼光,根本没有办法让他有一点点感觉。
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更深的利用。他和对,除了利用之外,别无其它。而她,却一再的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那不切实际的爱。爱,他有吗?没有,他程剑逸从来就不是个有爱的人,他的心早已经死了。如果不是为了仇恨,他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还要留在这个世上干什么?
他精心布置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现在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女人而让所有的事情都功亏一篑。她不听自己的警告,一再的挑战自己的耐心。现在就应该要有心里准备承受这个后果。即使她是他怕妻子,他迹也不会手下留情。
“逸。”朱爱晨的眼里满是哀求,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相信她的丈夫,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这样对她。相信他居然让凌笑笑进入了这个从来不让女人进来的房间。
他是她的,她是那样爱他,她决不允许任何女人来分享她的爱情。只有她,只有她才配呆在他的身边,只有她,只有他才能得到他。
“我让你出去。”伸手提起倒在地上的朱爱晨,程剑逸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已经成功的惹怒了他,成功的挑起他的脾气。她当真以为他会让着她,会让她这个样子藐视他的命令吗?
“逸。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真的很爱你。”朱爱晨顺势抱住程剑逸。她爱他,甚至不惜牺牲一切。她爱他,爱得深入骨髓而无法自拨。
在爱情面前,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爱情面前,她也只是一个急需别人疼爱的女人。她并不坚强,在的男人面前,她可以伪装,但是在他的面前,她却只想得到更多,更多。
这么多年来,她不停的追逐不停的帮着他做任何他想做到的事情。只为了他的一个肯定,只为了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唔,痛。”程剑逸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把朱爱晨的手拉到后面,寂静的空气中有细微属于骨折断裂的声音。
朱爱晨甚至来不及反应,只知道她的手被他用力的扯到身后,卡擦的声音在耳边响声,从肩内传来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爱,爱是什么东西。朱爱晨,你难道跟了我那么多年还不明白吗?我程剑逸,最不需要的就是那可笑的爱。”不屑的口气,毫不留情的讽剌,是在嘲笑朱爱晨的不自量力。那颗破碎的心,既使现在一块一块的捡回来,却怎么也合不回去。这个人,就是她愿意用生命来爱的男人,但是他的爱,却从来不居于自己。
看着他细心的拥着凌笑笑,细心的把她放到床上,朱爱晨感觉她全身的力气都抽离了生命。
他把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用在了她的身上,却放任自己在这里苦苦的等候,苦苦的追随。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在这一刻却是如此可笑。到底,是他原本就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