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十五,月圆佳节。商都百姓虽然深处水火之中,但对于云痕军对也是热情的招待,各自送来一些乡中产物奉献。
京城后宫一片祥和,在太皇太后的带领下,众妃子在御花园中赏月,以求天神保佑朝廷国泰民安。
林俐陪坐在太皇太后身旁,凸出的腹部已令无数女子无不嫉妒。
“丫头,都快生了,怎么还跑出来?”太皇太后一手握住林俐的手,忍不住责怪道。
“皇奶奶,这小东西还算乖。而且还有一个月才能够出生,现在还好!”林俐小手放在腹部,乐呵呵地笑了。
似乎这几个月来,除了感觉身本有些重了之外,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妥。宝宝真的好乖,都没有捣乱。
以前看表姐怀孕的时候,到她这个时候,总是皱着眉头,跟表姐夫嚷着宝宝不乖,老是踢她,踢的好疼,还说以后在也不生孩子了,当时表姐夫哭笑不得,回了句“我要是能生,还叫你生干嘛!“
“就是,妾身已经跟丽贵妃说了,可她说难得一次月圆佳节,非要凑这个热闹不成!”苏格附着太皇太后的话,忍不住也责怪起了林俐。
“姨娘,孩子出生会是什么样的?”四岁的以其跑了过来,小手放在林俐的腹部,歪着小脑袋奇怪地问道。
苏格笑了笑,将以其抱进自己的怀中。
以其是苏格的女儿,也是云痕唯一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以其很乖,也很懂事,见她的第一面,林俐就十分喜欢她。而那个小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向来与别人不合,但是却叫林俐特别的亲,让苏格都有些吃惊。
“嗯,孩子出生的时候会像我们家以其这么漂亮的!以其,你说是要弟弟好呢还是妹妹好?”林俐笑着,看向满是疑惑的一张小面孔。
她除了那双淡无风波的双眸,其余的地方都像极了她的父亲云痕。
今年的中秋佳节,不知他在那边可好?
“母后说弟弟是父皇的宝贝,但以其认为妹妹才是最好的!姨娘,如若有弟弟有妹妹岂不是更好?”以其睁大双眸,稚内的语气含着好奇。
“呵,这样好!我们家以其可真是会说话,这张小嘴呀,就像抹了蜜似的!”太皇太后招了招手,以其便乖乖的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怀中。
众妃子跟着笑了笑,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对于这样的对话,她们听了也是多余,只是为了讨好太皇太后,她们也是无奈不已。
“跟她姨娘学的!”苏格拿起丝帕放在唇边轻笑了几声,眸中带着无限的母爱。
以其是她唯一的孩子,女孩好,至少日后不必为了皇位而与兄弟自相残杀。她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平淡的过完她的人生,与她相爱的人相守一生,也就足够了。
“我哪有!是你们家的以其有过人的语言能力罢了!皇奶奶,你说我们家以其这么聪明怜俐,到时候谁会有这么大的福气为娶她为妻呀!”林俐拿起身旁的点心放在口中嚼了一口,也放回了碟子。
最近似乎胃口一直不是很好,还好奇风每天都替自己把把脉,说孩子一切正常,否则她真的害怕孩子会因为她的饮食而饿死在腹中。
“是呀,也该替以其找个好婆家了!”太皇太后苍老的手握住以其细嫩的皮肤,眸中含着点点泪水。
以其,像极了苏晴,她唯一的女儿。
是自己对不起她。如若当初不是为了朝廷而让她远嫁西启,或许,她就不会自尽,与她心爱的人阴阳两隔,而她也不会终身后悔。
以其,她不会在让她走苏晴的老路了。
“太皇太后,以其还小,还不着急!”苏格语气很平淡,但若仔细聆听,依旧能够听出她语气中的着急。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
同为母亲,又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女幸福呢。
“以其是我朝唯一的公主,她的幸福当然是和亲了!”雅妃抱着怀中的小王子,一边哄着,一边有意地对着苏格叫道。
众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一秒,便收回了目光。
苏格脸色苍白,她无法抗议她所说的话,身为公主,这是以其的宿命。
林俐则冷笑,起身走向雅妃,俯下身看着她怀中的小王子。
浓眉大眼,小巧的嘴巴,只是可惜,他不是痕的孩子!
“如若那样,雅妃怀中的小王子岂不是也可以和亲了!”林俐戏弄地说道。
“自古以来只有听说公主和亲远嫁,却从未听说过王子和亲远娶的。莫非妹妹想要打破历来的规矩,将本宫的小王子嫁于他国,让妹妹腹中的孩子荣登宝座吗?”雅妃冷哼一声,怀中的小王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愤怒,哭了起来。
“噢?我腹中的孩子说不定是个小公主呢,在说皇上皇子众多,即使我生下的是位王子,也不可能与他的哥哥们相提并论。我这辈子,只希望他能够平平静静的逍遥着,也不愿他风风光光的活着。”目光在小王子哭泣的小脸上定下:“小王子长得倒是挺秀气,如若哪一天被他国公主选中而远去他国,那雅妃也应该毫无怨言才对!”
秀儿走过来,搀住了林俐的身子。
林俐示意无碍,预要准备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却不想雅妃有意伸出一条腿,林俐因失去了重心,而重重地往前方扑去……
军营中——
商都百姓带来民间传统乐器,为他们的君王谱出一首首凄美而动听的音调。
瑞祥王爷与瑞奇王爷并坐在一起,目光不时朝上方正闭目聆听的云痕看去,嘴角都带着另类的笑意。
云飞拿起酒壶,倒起了一杯酒,放在口中轻抿着。
八月十五,他的孩子也应该出生了,只是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紫暇也从未来信。他可以理解,他们的关系并非正式,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何况,还要为了他们的孩子着想。
一杯又一杯的酌酒自饮,口中满是掩不住的幸福。
满是心事的云祥则掏出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书信中,文娴的丫鬟说到文娴最近身体有恙,但始终不愿招御医来看。半夜时常咳嗽不止,最近还咳出了血块。
这封书信也是她乘文娴睡觉的时候,托着管家而偷偷写的。
他真的对不起她,在她病重的时候还不能陪在他的身边,是他愧对于她。
文娴,等我,一定要等我打完胜仗,用下辈子偿还你一切。
“祥,有心事?”云痕目光锁住云祥忧怨的表情,他手中的书信引起了他的注意,走下阶梯,拿起他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之时,他沉默了。
云飞正享受着个人的喜悦,当发现二人的情绪不对后,他也起身将书信大略地看了一遍。
“朕,准许你回朝!”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该如何地帮助他。
他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自己却没有做到哥哥应尽的义务,却让他这个当弟弟的为自己承担太多。
他能够他的只有在文娴需要他的时候,让他回到她的身旁。
“天下****,臣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而回去呢?”云祥心中虽迫切的想要回到文娴的身旁,但身为臣子,面对如此****,他又强压下那股冲动,冷静地回道。
“朕明白,可是文娴你不得不顾及!……”云痕的话还未说完,雨声就已快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雨声面色凝重,附在他的耳旁嘀咕了几句,云祥与云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着他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
百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误以为是某个地方没有得到皇上的肯定,而惹怒了尊严。
“都退下吧!”雨声对着百姓轻声说了句。
百姓闻言,虽心中百思不解,但也不敢多问,便都纷纷退了下去。
云痕摔先回了军营,众将士也都纷离去。
雨声与他们二人并肩跟在后面,云祥要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时,雨声有意避而不谈,显然事情的可怕性。
“祥,此次你必须回朝一趟!”待三人走近营帐之时,云痕才开口郑重地说道。
回朝?还是必须?
云祥心中隐约起了一层阴影。
莫非是文娴……
不可能,依他对云痕的了解,除非是他最在乎的人,否则他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云祥的心情更加的不安定。
“丽贵妃今夜早产,却不想小皇子生出之时已……”云痕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滴泪水从他硬朗的外表流下。
云飞站在云痕的侧面,这一目显然被他抓在眼里。
“怎么会、这样?御医不是每天都给她把脉的吗?”云祥此刻比云痕还要紧张,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结巴不止,好似他们口中所说的人是他的最爱的女子一般。
“此事朕一定会细查,但不是现在。”云痕双手重重地打在桌子上,瞬时,一张四方桌被劈为两半。
他心中的愤怒在场的三人都能够感受到,就连云祥的情绪也是异常的激动。
“丽贵妃一定伤心至极!”他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子在醒来的每一眼,发现自己的孩子尚未出世就残死在腹中,她该如何抚畏心中的伤痛。
“所以,此次你一定要回去。朕希望你可以将丽贵妃偷偷地带出宫,将她带到朕的身边!”因为文祥的事,云祥是最适合回朝的一个人。
只有他,他才放心地将此事交于他处理。
“臣领旨!”云祥一口答应了。
此刻,他没有任何可以回绝的理由。
只是,他心中奇怪,为何今夜的事情,皇上会这么快地就知道了呢?
要知道,即使是飞鸽传书,从京城到商都也至少需要二天的时间,可是按照皇上所说,林俐出事也不顾刚刚过去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