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旧金山国际机场。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让一行人都睡不好,更吃不好;所谓出行最讨厌的莫过于在飞机上吃的食物。
抵达旧金山,在空姐的提醒下所有的旅客带着随便行李走出机舱,往他们熟悉的亲朋好友走去。
而焦氏一家人等下了飞机后,并没有向美国的亲人告知他们一干人等提前两天来到旧金山,所以接机的事情就免了。
“我们先到饭店休息,明天再去看璇儿。”焦毅一边拎着行李,一边搂着叶乔,对焦家人说道。
璇儿?这名字从两天前的晚上在焦彻跟他口中听说过,但感觉很奇怪,那个璇儿为什么会在美国?而不是跟他们焦家人住在一起?是结了婚还是……
应该是前者吧!叶乔甩甩脑袋的想法,然后坐上他们安排好的座车,往他们早已经订好的饭店前进。
一路上,旧金山的风景并没有映入懒萱的眼眸里,一刻都没有。
从飞机抵达美国,她就显得心神不灵,老是害怕被她故意遗忘的梦魇在她眼前发生。
美国那么大,旧金山离那个地方又那么远,要发生的机率根本就是微乎其微,这是她杞人忧天,想得太过恐怖。
“彻,这一个星期你如何安排?”焦毅意指参加完朋友的婚礼,接下来他们有什么节目。
焦彻沉吟半晌,挑眉扫了一眼叔身边的叶乔,然后道:“依年轻人度假方法,你跟叶小姐一起,而我带萱儿到纽约一趟,回去的时间不变,如何?”
“没问题!”焦毅十分赞成侄子的分配,至于焦家老太爷跟他大哥大嫂嘛?则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没问题?什么没问题?她有大大的问题咧。“我有问题啦!”叶乔打断男人的自得意满。
“你有什么问题?”焦毅挑高一道剑眉,眼神充满着不悦,该死的女人老是跟他唱反调。
“懒萱他们去纽约玩,我也要去。”跟一只披着狼皮的老头在一起,最吃亏的人就是她,想她单独跟他在一起,没门!
纽约……
他们刚才说的是纽约,她没有耳背吧?一直让她十分抗拒的地方为什么不是华盛顿,而是纽约呢?
懒萱越听越显得恐慌,纤弱的身子频频打着颤抖,而搂住她的焦彻也感受到了。
“老婆,你怎么了?”
“不要去纽约好不好?”懒萱强压住夺眶而出的泪水,一副祈求的说道。“老公,我们不要去纽约好不好?”
“老婆,你怎么了?”那可怜的脸容打从让焦彻感到心疼,但她一句话都不说,让他拿她没办法。
而这一幕皆映入了焦家大当家夫妇的眼帘里,夫妻俩人互视一眼后,一抹精锐的光茫瞬时射出,只是在短短的一秒时间里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趟婚礼行,在未来的几天免不了一场不幸之事的发生……
寂静的总统套房里,懒萱抱住自己的双膝缩在床边的角落,双目无神、失去焦距。
美国,那年的誓言在在告诉她:在她有生之年她绝不会踏进美国半步,更不稀罕纽约任何的一景一物,甚至那个犹如恶魔般的男人。
三年后的今天,她还是踏进美国的国土,以他在美国的势力,他必定会知道她再次光临了。
那个如影随形着她的梦魇不是一个吸血的魔鬼,但他比魔鬼更可怕。那年,她受朋友之托陪同参加一场宴会,而在宴会中途,她遇见一辈子让她恐慌的事情……
她依稀的记得那个晚上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是她在纽约留学认识的一个知心朋友,但他却把她给杀了。
因为看到不该看的画面,那个画面便追随她回北部台城,她不但害怕、恐慌,也被他精神折磨,为了摆脱他带着魔鬼般的面具,她歇进所有终于从纽约逃了回来,至于学业,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纽约发生过的事情,她几个死党都不知情,包括她两个从小打闹的两位老姐,她们都不知道。
而关心她的老公,她可以说吗?不,她不能说。
既然要到纽约就是要她去面对,那么就把这个恶梦做个了断吧!这样好过被知道后的……难堪来得痛苦。
陷入回忆里面的懒萱毫无发觉套房里多了一个人。焦家老太爷用他两只大掌推动着轮椅,来到床边,凝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丫头,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爷爷可以当一个聆听者。”
“爷爷……”焦家老太爷的出现让懒萱有那么一刻的怔忡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到焦家老太爷的身边,坐在地毯上,头枕在他的膝上。
“丫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愿说的心事,如果你不想说,就哭吧!爷爷陪着你。”哭也是属于一种宣泄的通道,哭过了心情就不会再沉重,尤其被恶梦骚扰的懒萱来说。
“呜呜……”
“……”焦家老太爷心疼地轻拍着她的后脑勺,给予无言的安慰。
“呜呜……”
被唤去的焦彻没有立刻推门走进套房,而是打开一条门缝,观看着爷爷跟老婆的对话。
爷爷一向细心,他知道萱儿有心事,所以进来看看,而他作为丈夫的,却粗心大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她的不对劲应该从她听到他们要到纽约的时候起,身子颤抖得厉害,而在前两天晚上他又忽略了一点,在她听到说要去美国的时候,她已经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真是一个不够细心的老公;连这么细微的举动都没能察觉到,他真该死!
焦彻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时候,他的大掌狠狠地击打在墙壁上,大掌瞬时破了皮,鲜艳的血水缓慢地沿着指尖滑落……
“砰”……
“砰”……
一下比一下的重,一下比一下的大声,那不要命的举动惊扰了套房里一老一小。
懒萱抹去眼角的泪水,从焦家老爷的膝上移开,视线落在门口那抹高大的身影上。
“砰”……
“老公,你在这里做什么?”懒萱快点来到房门口,奇怪地瞧着他的举动,视线一移,落在他那鲜红的血水上,瞬时脸色大惊,对自虐的行为吼道:“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我是一个失职的老公,老婆对不起……”
“老公,你……”老公在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吗?懒萱抬起眼泪湿湿的眼眸,瞪着老公问道:
“老公,你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