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多一路提着粗布裙子跑着,跑到羊圈门口一看,那栅栏还是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她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趴在栅栏上,看那群有着雪白卷毛儿的羊羔挤在一块儿咩咩的叫着,不由得弯了眉眼笑:等这些羊儿大了,羊毛可以剪下来拿去卖,或者拿来做冬天的袄子;羊奶可以拿来喝,女人们喝了美容养颜,而那些长的瘦干干的孩子们也会壮壮的。
意识到自己居然想到了这么多,她有一些愣神: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会这么自然的为他们考虑了。可是,她其实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罢了。
回头,看着弯曲小路尽头的寨子灯火通明,她眨了眨眸子,心里有温暖的感觉——说起来,这里也算她的一个家吧。虽然一开始她们并不喜欢她,但是现在也把她当家人了不是吗?她不但有了一个大家,还有了一个小家……
小家么?她忽然红了脸——她什么时候,居然已经默认那个男人是她的伴侣了?而她愿意在这里留下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吗?
可是心里猛然滋生了一些不安:说到底她是个冒牌货,不知道那个真正的金朵朵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有一天忽然回来,要她让出这里的一切,包括云浩宇,不知道她到时能不能平静的走开呢?
“唷,瞧瞧,多俊俏的一个小娘子。怪不得这破寨子最近热闹的很。”
一个破鸭嗓子的男人声音响起,然后是更多男人放肆的笑声。金多多警惕的抬头,不远处,一群闪着狼一般饥饿眼神的男人chi裸着上身笑的难听。
“你们是哪里的山狼?居然敢闯到我们寨子里来,不要命了吗?”
金多多声色俱厉的说着,一边悄悄的往寨子的方向移了两步——寨子里的女人们告诉她,除了他们这一处山寨,在这九溪十八涧里,还有不少零散的山狼。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强盗,要钱不要命、心狠手辣,这附近的案子多是那些人犯下的,和寨子没多大关系。男人们会去劫的,多数是贪官和心黑的商人。
“命?咱们的贱命早交给老天爷了。倒是你这小娘子的命,怕是比我们值钱的多,哈哈哈。”
她的话惹得那群男人又一阵笑,排头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弯弯曲曲从左眉间划到右嘴角,笑起来狰狞的很。金多多决定马上跑回去通知其他人——这些人大概是看寨子最近富裕起来,要来打劫。
她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小路旁,眼角瞟着差不多了,撒腿就跑。
“快来人啊,山狼来抢劫啦。”
“该死的!抓住那小娘们!”
她提着裙子一路高喊跑着,身后那群男人一片骚动,她听见了他们的吼声,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和脚步声。她踉踉跄跄跑着,后悔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黑漆漆的后山来。
“唉哟!”
金多多脚踝一痛,重重的跌在了地上——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后面一群狼,她居然崴了脚!
她慌忙的回头看那群男人越来越近,咬了咬牙忍着痛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跑:那亮堂堂的寨子就在前方,只要再跑近一点,她就安全了!
“啊!”
金多多尖叫着,身子蓦地一轻,她被凌空拎了起来。
“放开我!”
“别害怕,是我啦。”
黎昕如一只展翅的白鸟,轻盈的抱着金多多飞出了好远的距离,好听的声音温润的如夏天里最清凉的山泉。金多多提着的心蓦地一松—她得救了。
“我还以为这座山的山贼都被我剿光了呢,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啊。”
黎昕将金多多轻柔的放置在小路边的大石头上,回过头悠哉的摇着扇儿睥睨着,那轻视的模样立刻惹怒了那群山狼。
“原来最近将山里搅的鸡犬不宁的人就是你!大家上,叫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惹了我们的后果!”
山狼们在领头刀疤男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提着刀冲着黎昕扑了过来。黎昕怕殃及了金多多,立刻纵身往前一跃,将那群山狼挡在了几十步之外,铿铿锵锵的刀剑声立刻大作。
看黎昕打架是一种享受。当他收起那副痞痞的模样,一身白衣在一群彪形大汉中游刃有余的轻盈环转、来去自如,你不会觉得眼前看着的是血腥的打斗,反而觉得是一副很美的画。画中白衣飘飘的俊逸男子在如墨夜空下翻转跃移,一举手一投足都优美的如同舞蹈,他雪白的扇子翻飞着与他合为一体,不见半点血腥,那群山狼就晕的晕、伤的伤,而他兀自在丛中笑的优雅。
“怎么回事?”
听见惊叫声的云浩宇终于赶了回来。他上身chi裸着,一身湿哒哒的,看见金多多一身狼狈的坐在石头上,周身立刻卷起一股狂暴的气息,鹰般的眸子里,阴鸷一片。
“唷,云寨主可算回来了。不过我已经解决了,你可以继续和美女戏水去了。”
黎昕看见云浩天的模样,脸色立刻一沉,而此时芸萱也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同样一身湿哒哒的让那身材一览无遗,站在云浩宇身后脸上娇艳的红成一片,
金多多看着云浩宇chi裸的上身,和同样湿了一身的芸萱,心里的不爽铺天盖地的。尤其当她往芸萱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居然接到芸萱挑衅得意的眼神。金多多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云浩宇和芸萱在水里抱着滚成一团的模样。
“黎昕,扶我回去。”
“嗯嗯,我疼你,我送你回房去。”
她撇过脸,对着黎昕伸出了手。黎昕求之不得,立刻俯身将金多多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