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怀孕了!”杏儿苦着小脸道。
像是听到了外星话,邹寒梦忍不住嗤道,“一点都不好笑!”
早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杏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希望是在开玩笑!”要真的是玩笑就好了。
杏儿莫可奈何的低喃传入了耳,邹寒梦瞠目结舌,没了话语。
时间仿佛静止了,室内陷入囧人的沉默。
杏儿小心地凝视着邹寒梦,怕她会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然而,邹寒梦并没太大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久久才吐出一句,“我真怀孕了吗?”
杏儿猛点头,“嗯,老郎中还开了保胎药呢。”
又沉默了半晌,好像才意识到这个“惊喜”,邹寒梦忽然笑了。
见到她笑,杏儿可急了。这,小姐不会是受刺激了吧?这么不堪的事,她竟还笑?
“小姐,你怀孕了!”杏儿再说一遍,以此来提醒她事实的不堪。
点头,邹寒梦泰然地说,“我知道啊,你刚不是说过了。”
“那你不难过吗?”看小姐的样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邹寒梦一副‘你有病’的表情,“我干嘛难过?怀孕是好事啊。杏儿,你来摸摸,这里有小宝宝呢!”
失神地看着小姐不太‘正常’的表情,杏儿简直想仰天长啸了。
“这个孩子不能留!”思前想后,杏儿还是开口,说出这句话。
闻言,邹寒梦的眉不意外地皱起,双手紧抚肚子,一副‘宁死不屈’的神色,“你休想动我孩子的脑筋!”
杏儿苦兮兮的脸因她的话而更加铁青,“小姐,你没想过吗?你现在是八王爷的妾,成亲当日,八王爷中风昏迷,你这孩子又是哪来的呢?被他人知道了,你这脸要往哪放?这不是你自己的事,还是攸关整个王府以及咱们邹府的大事,小姐不能任性啊!”
经杏儿一提,她才想起这个孩子的父亲。苦涩再次泛上心头,他们这段孽缘还真是有趣,明明都已经结束了,偏偏他还留个纪念品给她。
几乎是无一丝一毫的犹豫,她要留下这个孩子,这个属于他与她的孩子。
杏儿知道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单看小姐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办?才能救小姐免于世俗的恶骂……
第二天,自从知道了自己已怀孕的事实,邹寒梦的病一下就好了,现在正在院子里散步,她说那是在与宝宝交流。
没一会儿,杏儿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献宝道,“小姐,是刚送进府的新鲜水果哦,还有你最喜欢的葡萄,快来吃!”
一听有吃的,邹寒梦立刻往凉亭方向跑。
杏儿看得胆战心惊,忙阻止,“小姐,不能跑啊!”
才不管那么多,她快步跑进凉亭,一把夺过杏儿手中的水果,开吃起来。
杏儿见此,忍不住叨念,“小姐,你现在的身子不是你自己的,所以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再像刚刚那样跑了。”
“我的森(身)体不是我的是随(谁)的,还能是你的?”嘴里塞满了水果,还不忘调侃杏儿。
杏儿叹了几天第N次气,一把抢过邹寒梦手中的水果盘,“小姐,你先不要吃,我们谈谈。”看来,小姐还没充分意识到现在的形势,作为她的丫鬟,她有义务提醒她。
“还给我!”不悦地蹙眉,敢抢她的食物,活腻了是不?咦?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趋近杏儿,捧起她的脸猛瞧。
“小姐,你别耍宝了,我真地有话要跟你说。”
“杏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边大一边小呢,大的那一面还红红的,好像被打了一样。诶?
“谁打你了?”没错了,一定是被打的,才会红肿成这样。
剑锋一下指向了自己,杏儿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脸却被邹寒梦阻止,“说,是谁打的你?”
“是、是四夫人!”小声喏嘘道。
“乔盈?”她就知道,除了那个疯婆娘,没人这么野蛮。哼,当她好欺负吗?可恶……
“小姐,你要去哪啊?”看到邹寒梦气冲冲地走出凉亭,杏儿忙追上问。
“去哪?当然是去报仇了。”敢打她的人,该死的乔盈,她非把这个巴掌打回来不可。
闻言,杏儿忙拽住她的胳膊,“不要,小姐,不能去!”
“什么不能去,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能不去吗?你放手!”
“小姐,真不能去,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子吗?”一急,杏儿唯有拿出‘杀手锏’。
杏儿一语成功阻住了‘暴动’的女人,邹寒梦停下脚步,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还没有痕迹的肚子,左右为难。
“小姐,我没事,真的。被打一巴掌又不能少一块肉。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身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行事了。”
“你怎么来了?”迎面走来一脸笑意的男人正是李琰,见到他,不禁让她想起那天他说要纳她为妃的事,下意识地,眉拧了起来。
轻勾着笑意,他快步来到她面前,笑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邹寒梦耸耸肩,嘲讽地说,“我忘了,你是皇上,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对于她的顶撞,李琰一笑置之。“我今天是来要答案的!”深邃的俊眸瞬也不瞬地看她,炙热的眸子叫人觉得很是负担。
不解地挑眉,她问,“要什么答案?”不记得欠他什么答案啊。
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真是没地位,这么重要的事,她都能忘得如此干净。李琰在心里苦涩地思忖。
“你到底想要什么答案?”邹寒梦没什么耐心地问。还真是奇怪的男人,没事到她这来要什么答案,又没跟他很熟。
唇畔泛起苦笑,他说,“忘了吗?我问过你要不要做我的妃子,今天我来就是为这个答案来的。”
闻言,柳眉上扬的弧度更甚,邹寒梦什么都没说,直觉要逃却被他抓个正着。
“你要去哪?”攫住她的皓腕,他问。
心下有一丝厌恶,她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要回房间休息,可以吗?”现在的她是非常时期,累不得。
不知她心思的李琰直觉认为她是故意躲自己,大手再次袭上她的身,这一次,他攫住的是她的两臂。
用力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她的眸躲无可躲地与他对视,无预期地看见他眸中深藏的痴情。
千万不要再给她添乱了,她已经够乱了。心里这么祈祷着,她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李琰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
“做我的妃子不好吗?”为什么别的女人争都争不来的位置,如此轻易便可得到的她却是一脸不屑?
果敢地摇头,她冷冷地回说,“那是不可能的事!”别说她现在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即便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进宫。那里太冷太闷,她不想做一辈子的‘囚奴’。
“为什么?”他问,满脸的不解与狐疑。成为当今九五至尊的女人,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她拒绝地也太干脆了吧?
“你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不差我一个!”她讨厌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所以才会早早地自李尔风与于嫣儿中撤了出来。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只要你想,我可以立刻废了后宫,只余下你一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口吻叫人不难听出他的决定。其实,他自己也被这种决心吓到了。从没一个女人能叫他这样,只除了她。
邹寒梦不怀疑他的话,却也因此对他的好感再次大打折扣,“你真的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那么多只为你而活的女人吗?”如果他回答是,她会立刻给他一耳光。
“她们并非为我而活,而是权势。”他俊美轻挑,眼中尽是对那些女人的鄙夷。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咬牙切齿地问。
李琰摇头,猜不透她脸上的气愤从何而来。
下一瞬,他知道了,因为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他的脸上。
邹寒梦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足见她在这一巴掌上有多用力。
“这巴掌,我为那些女人打你!”拍了拍手,她冷哼一声,转身进到内室。
‘哐当’一声,门被紧紧关上,将他阻在外面。
“将军,您的家书!”一士兵恭敬地呈上快马送来的东西。
李尔风接过,摊开信纸,却自里面掉出个红色的锦囊,而信纸上则是一个字都没有。
打开锦囊,拿出里面小心放置的东西,是一个平安符!
是娘吗?家里也只有娘最信封这些,一定是她没错了。看来,娘很担心他。可是,娘为什么不写信呢?
狐疑地看了眼空无一字的信纸,他觉得很奇怪。
还是写封信回家吧,也好了却她们牵挂。过几天就要开战了,自然没有再写信的时间与精力。
可是,写些什么呢?执笔的手动也不动,他竟不知该在家书上写些什么。
脑海里蹦出一个人的脸孔,是邹寒梦!
那日,他等了又等,她都没有出现,决绝得令人无可奈何。
苦笑,将没有字的纸揉皱,扔在地上。还是算了,以后再写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