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人妖之战: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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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上昆仑

三天后,躺在林家床上的吕炎才悠悠醒来,期间林氏夫妇也找了郎中,但说是急火攻心所致,也无什良方能迅速医好,正所谓心病难治。吕炎醒来后,通过林氏夫妇断断续续地叙述,才知道就在自己回来的前两日,村中突然杀进一伙匪徒,到处抢掠,最后到了吕家大院,不仅强抢钱财,就连吕炎的爹娘也没放过。匪徒走后,村里有人认出,那是离吕家村一百多里之外的黑头山山匪,只是平日里从未到吕家村滋事,不知道这次是动了哪门心思。

吕炎仿如大病一场,浑身绵软无力,身体犹如跌进了万丈深渊,无法控制,但眼里的烈火却是熊熊燃烧,随时随地都要夺眶而出,将那世间的一切丑陋烧成灰烬。

门外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不顾林氏夫妇劝阻,吕炎独自一人跪在父母简陋的坟前,任凭冰冷的雨水浇湿了全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泪水冲刷干净。

“杀!杀!我要杀死他们……”声音虽然已经嘶哑,但即使惊天的雷电,也难盖过这撕心裂肺的哭喊。

“哎……”一声低沉的叹息,大雨中恍惚一道暗红的身影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失魂落魄却又近乎痴狂的少年。身后一把刀形的兵器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浓烈的仇恨,蠢蠢欲动。

五天后,昆仑山下,一个神情疲倦,双眼血红的少年,一步一步踏上了通往山门的长阶。

“小炎,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林无病看到吕炎,欢喜异常,顿时忘记了昆仑严谨的条规,还没等玉青子发话就跑到了吕炎面前拉起他的手,这才感到一股炙热:“怎么?你在发烧?”

吕炎微微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听弟子通报说上次不辞而别的那个求道的孩子突然又回来了,玉青子也颇感意外,于是让弟子将吕炎带了上来,只是一打眼,发现此时的吕炎虽然神情倦怠,但眼里却有熊熊烈火,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股凶戾的杀气,已经完全不是当日那个轻松写意,机灵活泼的样子。

“我想学道法,请道长收我为徒!”吕炎突然双膝一曲,跪下叩首道。

玉青子沉吟片刻叹道:“你虽求道心切,我却不能收你。”

“为什么?”吕炎还未发问,倒是林无病先耐不住性子了。玉青子并未看他,身边的长孙无量却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玉青子道:“今日你转回昆仑却已不同往日,我观你一身戾气,满眼杀意,想必是遇到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来学道报仇,正因为此,我不能收你为徒,昆仑道法,怎可为了报仇杀人而修。”

吕炎抬头,紧盯着玉青子道:“不错,我就是为了报仇!可是修道不能是为了报仇,那是为什么而修?”

玉青子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吕炎居然会这样问,旋即怒道:“不论是为什么修道,但绝不能为了所谓报仇!你无需多言,速速下山去吧!”说完一拂长袖,起身离去。

“小炎,小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无病拼命摇晃着目光呆滞的吕炎,焦急地问道。

吕炎神情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深深地望了一眼林无病道:“小林,你在昆仑好好学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说完不顾林无病的拉扯,毅然决然地转身而去。

“黑头山,我虽没有多大本事,但至少还有一条命!”吕炎双眼喷火,咬紧钢牙,大步朝山下走去。

拜师无门,吕炎心中的仇恨却烧得更加强烈,在这股仇恨的驱使下,一口气便策马奔出了一二十里,这才感到浑身绵软,提不起半分力道。此时的吕炎其实已经几日滴水未进,完全是那熊熊燃烧的愤怒在支撑着这具疲惫不堪的身体,可他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又怎能承受如此大的折磨,尽管一再强撑,但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难以为继。

终于又到了那个路边小店,吕炎翻滚下马,趺跌撞撞进了店铺,一屁股坐下之后已经是精疲力竭,双眼发黑。

就在此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从背后突然按住了吕炎的肩头,吕炎惊诧地掉头,发现竟然又是那个古怪的红衣道士。

吕炎嘴唇蠕动,半响之后却仍没有说出声来。红衣道士微微一笑,道:“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别急,喝口水慢慢说。”

吕炎终于开口,犹豫道:“道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你的道法,能不能学来杀人报仇?”

红衣道士哈哈一笑道:“以法制法,以杀止杀,这天下,什么时候不是个大鱼吃小鱼的天下,只要道法够高能够杀得了对手,又有何妨。”

吕炎悲然大笑,连声道:“好,好,好,好一个以法制法,以杀止杀。果然比那些昆仑的伪君子来得痛快。”说完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红衣道士面前,重重叩首道:“道长,请收我为徒!”

红衣道士伸手拉起吕炎,道:“你我果然还是有一场师徒之缘,只是这里不是拜师之地,你随我回山,我自当收你为徒。”

吕炎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突然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黑暗之中一个倔强的声音环绕:“爹,娘,我终于可以学道,为你们报仇了!”

数日后,一间安静的小屋,窗外鸟鸣阵阵,一缕明媚的阳光投射进来,洒在床上一个男孩的脸上,终于刺激得他睁开双眼。

“我这是在哪儿呢?那个道长呢?”吕炎揉揉眼睛,起身推门而出。

小屋外,一片鸟语花香,地面竟是干燥的红土,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一只火红的松鼠嗅地从吕炎脚边蹿过,哧溜爬上了一株万年柏。

吕炎见脚下有几粒松果,捡了起来,招手示意松鼠来吃,谁知那小家伙居然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一点不给吕炎面子,吕炎顿时童心大起,捡了一颗松果嗖地砸了过去,只见松果快到松鼠面前,突然呼地一声,居然着起火来,最后落在地上散发出夹杂松香的焦糊味。

“它叫火栗鼠,是此地天生灵物,我都不敢轻易招惹它,你还是小心为妙。”一道红色身影突然闪现在吕炎面前,正是与吕炎多次相遇的红衣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