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夜打横抱起醉的一塌糊涂的龙依依,动作异常温柔,跨步离开酒吧。
他今天特地去见那个心理医生,咨询了一下依依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做?
医生说依依是压抑的太久,应该适当的发泄一下!
所以,当他看到依依在大街上捂着耳朵嘶声尖叫,他也忍住了上前把依依搂在怀里的冲动。
后来一路在后面尾随依依来到这间酒吧,看到她伤心欲绝,泫然欲泣的神情,让他的心狠狠抽痛,也放任让她喝酒。
然而,当依依醉眼朦胧,扑在吧台上的时候,竟然有人想要上前侵犯她!
那个人的手还没搭上依依的肩膀,就被圣夜‘咔嚓’一声折断,那人还没来得及痛叫出声,圣夜已经一个转手,用力往后一拉,卸掉了他的整只手臂,不过瞬间功夫而已,他已经痛的昏厥过去,嘴巴张的老大,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而酒保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丢下一张足够买下这个酒吧的支票,带着来买醉的女孩离开。
圣夜心疼的低头望了眼依依,她好看的秀眉紧紧皱着,形成一个川字,樱唇抿成一条倔强的弧线,睫毛上有点点湿润。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折磨着依依?让她这样痛苦!她往日里平静的神情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他怪责龙诺没有照顾好依依,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其实,他不也一样?依依跟他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他不也没有发现依依一直在服用抗忧郁症的药吗?依依在他面前始终都是保持着一张甜美的笑脸,一直在伪装开心,不让别人发现任何破绽,该有多累?这样的依依,怎能让他不心疼?现在,只要想起之前依依偶尔眸底会泄露出一丝半缕的哀楚跟痛色,他就更加心疼!当时的依依,该有多伤心,才不小心让自己的情绪外泄?而他,竟然没有深入去了解!
圣夜停好车,侧头沉眸幽幽望着龙依依,她的发丝自然的垂在脸颊边,没有血色的肌肤此刻漾着异常的红润。长而卷的睫毛静静的贴在眼睑上,在眼窝处打下一层浓浓的阴影,为她徒增了不少诱人的魅惑。心头划过一丝强烈的触动,在体内敲撞。
圣夜赫然回头,闭上眼,阻止自己想要吻她的冲动!
体内的躁动渐渐平复,圣夜才睁开眼,眸底已是一片清明。
兀自下了车,绕到龙依依这边,俯身,一股浓烈的酒味窜入鼻尖,圣夜微微蹙眉,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打横把她抱起进屋。
夜风卷着冬日的寒凉袭来,吹散龙依依身后的发丝,三千青丝在风中飞舞,像是一只只暗夜蝴蝶在空中缱绻旋舞。
冷风吹在滚烫的脸颊上,让龙依依的不适减少了许多,她撑开紧闭的眼睑,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看到了让她怦然心动的轮廓,那线条刚毅的下巴,那总是会淡淡抿着的薄唇,还有那微微滚动的喉结……
哥哥,你来找依依了!你还是要依依的,对不对?
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忍心丢下依依的,不要依依的!
龙依依突然一头栽进圣夜的颈窝里,紧紧的搂住圣夜,冲劲有点大,撞疼了圣夜的下巴。
龙依依开始嘤咛而泣,滚烫滚烫的泪水顺着圣夜的颈脖,滑进衬衣里,渗进圣夜的血液里,让他心疼。
龙依依越哭越大声,紧紧搂着圣夜,恍若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终于等到来接自己的家人一样,彷徨中带点激动,失而复得中带点不安。
龙依依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哭的一塌糊涂。
圣夜心头揪疼,轻吻她的耳垂,软言哄道:不哭,依依不哭!有我在,不哭!
此刻的圣家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佣人都放假回家了,连嘟嘟跟她爷爷也坐下午的车回老家探亲了。至于这个亲,则是圣夜找到的,因为依依跟他提过一次,嘟嘟怪可怜的,就她跟爷爷两个人在香港,没有亲人,除了圣家,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要是她爷爷过世了,她怎么办?难道一辈子在圣家做佣人吗?
于是,他就让人翻查嘟嘟的族谱,去找嘟嘟的亲人,可是找了半个月,也找不到一个远亲,更被提血亲了!只能找到一个几乎是八辈子打不着边的远方大伯的表哥的姑姑的表嫂,她还有个女儿,比嘟嘟大三岁,大学刚毕业。于是,他就给了那家人一笔钱,说嘟嘟多年来在他家勤劳,让他甚是喜爱,嘟嘟一直想找到自己的亲人,现在他终于帮她找到了,就当做见面礼送给他们。人就是这样,你有钱了,就算对方不是你的亲戚,也会巴着你,认你做亲戚。所以,那些人一听,马上激动又露着关切的语气问:嘟嘟怎么样了?这孩子现在几岁了?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找她,现在能跟她重逢,真的是谢天谢地!嘟嘟能遇到你这样的贵人,是她的福气!
圣夜不予置否,只是淡淡一笑,说,以后嘟嘟过年过节会回去看你们的,如果她喜欢,可以留在你们那边。
一句话,包含了一切。
因为,圣夜给的那笔钱很丰厚,几乎是他们赚三辈子都无法赚足的钱!那些人自然会对嘟嘟好,因为在他们眼里,嘟嘟有个结识坚硬大靠山!
最后,圣夜还交代了句:这些事我没告诉嘟嘟,希望你们也不要提。
那些人点头如捣蒜,直说当然,当然!
等到龙依依哭累了,趴在圣夜的肩头抽搭着,眼皮缓缓阖上,圣夜才将她抱上楼。
圣夜侧身进房,将龙依依平放在床上,熟料,手还没拿走,龙依依就惊的弹跳起来,搂住圣夜的身子,收紧手臂,哭着大喊: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丢下我……
圣夜莫名又是一阵心绞痛,立刻将龙依依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抚道:“不哭,依依不哭!我不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窜入鼻息,袅袅缭绕在空气里,龙依依更是将自己的身子贴近圣夜。
没等圣夜反应过来,她已经抬起头,搂住他的脖子,温软的嘴唇贴上他的唇。
他唇上有淡淡的烟草气息,还有一股浓烈而清晰的薄荷味令她砰然心动。
圣夜陡然一愣,任由依依粉嫩的唇齿生涩的在他唇上辗转,直到口腔里传来刺鼻的酒味,才赫然回神。不,依依喝醉了!他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占依依的便宜!而且,依依的吻,让他觉得,她把他当成了别人!他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这个认知让他很不悦!
圣夜用力拉开她的手,狠狠地推开她。
龙依依忽然觉得悲恸,泪光模糊了她的眼帘,为什么哥哥要推开她?为什么姜澄可以,她就不可以?她顽固的扑上去,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重新亲吻他。
他还是那样用力的推开她,几乎带着点凶狠,她像个小孩子不肯放手,泪流满面。
他一次次推开她,她一次次努力尝试。
他越用力推攘她越是执意要亲吻他,嘴唇撞在牙齿上,隐隐作痛,但她不放过每一次机会,她有点笨拙的尝试吸吮,努力去回忆仅有的两次经验,笨拙的吻着他。
他推开她的力气渐渐越来越小,最后他终于紧紧抓着她的腰,回吻她。他吻得很急很贪娈,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她有点透不过气来,一种奇异的愉悦在体内慢慢升腾,她觉得热,可是没办法渲泄,所以去扯自己的领口,厚重的羽绒服让她闷的难受。
他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想要阻止。她却顺势沿着他的手肘摸上去,他着了急,似乎又想要推开她,她加劲的吻他,他渐渐意乱情迷,她只觉得晕,所有的东西都在晃来晃去,他的脸也晃来晃去,看不清楚……只有那淡淡的薄荷清香让她心旷神怡。
在她倾身扑上前的时候,却一个重心不稳,陡然前扑跌下床,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只是,地板很软,她一点都没有摔疼!
房间里没有开灯,本就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华倾泻进来,此刻唯一的光源也被床挡住,他们这个位子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
龙依依只觉得地板很烫,她把羽绒服脱掉,舒服的找了个位子重新躺了下来,可是还是觉得热,开始伸手去脱‘地板’的衣服,孰料,突然间天地来了个大旋转,她从正面朝下转换成了正面朝上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深究怎么回事,嘴巴就被一片柔软堵住,烟草味参杂着薄荷味在口腔里蔓延,一寸一寸腐蚀她的理智。
她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
后来的事情龙依依记得不太清楚,唯一的印象是疼,疼得她尖声哭叫,好像抓伤了别人,指甲里有液体凝固的黏糊感,耳边有一道歉疚却带着深深的宠溺的声音一直在轻响,一直在哄:“对不起,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喃喃的,温存的在她耳畔呢喃,她疼出了一身汗,只觉得他在骗人,她好疼,还是很疼!她呜呜咽咽哭着,最后终于精疲力竭的睡着了。
好像睡了没多久,就被一种很熟悉的声音吵醒,像是她的手机铃声,她头疼欲裂,全身骨头都疼,只觉得动一下就要碎掉,身旁有人唤她的名字,仿佛很近,她把头埋到枕头下去,几乎是申吟:“不要吵我。”
那种声音终于停止了,她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正午的骄阳透着落地窗洒照进来,窗帘没有拉上,太阳明晃晃的晒进来,直直折射在龙依依的脸上。
龙依依难受的睁开眼睛,一片白的阳光耀的她又马上闭上,头好痛!龙依依转了个身,背对着阳光,双手很自然的抱住身边的人。抱?
龙依依赫然睁眸,惊骇之色涌现眸底,眼前的一切如劈天晴雷般直击她的大脑!她的思维瞬间空白,昨天晚上的一切如蒙太奇般迅速闪回,她在酒吧喝醉了,然后有人抱着她离开了酒吧,然后她好像看到了哥哥,闻到了哥哥的味道……
在她还没反应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只听‘砰’的一声,房门狠狠的撞上墙壁,外面有人低声咆哮:“圣夜!你在依依的房间里干什么?”
而这个声音,竟是如此熟悉,又让她倍感陌生!
龙依依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门口,爹地!怎么可能!不,不会是真的!爹地怎么会在这里?爹地怎么会来这里?
圣夜一脸震惊的看着房门外愤怒,双眼冒火的龙诺一,一时之间也愣住了。龙诺一怎么会在这里?
龙诺一看到圣夜跟依依躺在同一张床上,裸露在外的手臂抱着依依,没有穿衣服,脸上还有抓痕,而依依双眼恐乱茫然无措,连眼睛都哭肿了。他在电光火石间想到了某种最可怕的情形,忍不住咆哮:“圣夜你这个混蛋!”
龙诺一只觉得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直跳:“圣夜,你给我出来!”然后僵硬的转身,背对着房间。
龙依依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怎么办?
圣夜手臂一僵,没有说话,掀开被子,拿过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快速穿上,然后回头深挚的望着依依,淡淡却坚定无比的说了句:“没事!”
圣夜踏出房间,才掩上房门,迎面就是重重的一拳,他被打的跄踉的后退了几步,可见出手之人下手之重!
龙诺一咬牙切齿,紧接着又是一拳,愤恨的瞪着圣夜,眸中的怒火似要将他焚烧矣劲。
“我们去书房再谈!”圣夜深吸了一口气,下颌紧绷着,低声说。既然事情发生了,那么该面对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