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坐在新房内,身上的穴道绿有早在送我进来的时候就解了,可是我却没有了想要逃跑的那份心。这十几天下来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有绿有在,我就别想逃跑。好啊,不逃就不逃,我倒要留下来看看老娘为什么坚持让我嫁给那个连成亲都不能来的人。
听着从前院传来的一阵阵欢笑声,我纳闷了。连新郎都没有出现的婚礼,他们的欢笑里到底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不会是在嘲笑吧?
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我也得出了答案,那就是人性是很自私的。又不是他们自己成亲,他们才不会管这是一场有新郎还是没新郎的婚礼呢。他们只要有好吃好喝的就行了,其余一概不会管,也轮不到他们去管。
“呵呵。”低笑几声。人啊,都是健忘的,这个道理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怎么过了十几年的安逸生活就给忘了。
没有新郎的婚礼,掀盖头这回事只能由我本人亲自动手。毫不温柔的扯掉头上的盖头,我大摇大摆的走到桌边坐下将几个看起来就觉得好吃的点心放到自己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苏轻衣两世的第一个新婚之夜便正式开始。
作为一个花天酒地了十几年的当事者我来说,喝酒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当我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就觉得眼睛胀得疼,就连这酒也不但没了往日的香醇,反而苦涩无比。
当然,我是不会怀疑这酒是假冒伪劣产品的,我相公家貌似挺有钱的,就算新郎不出现,他们也绝对不会放一壶假冒伪劣的酒在新房。想想,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该多没面子啊。
“想不通就别想,人的一生哪里有那么多事都是清清楚楚的。”这是我曾经奉劝楚莫言的一句话,作为发言者的我,自是不会违背这句话的宗旨的。所以在想了一会儿还没想到今晚的酒为什么难喝的原因后我就放弃了。
难喝就不喝呗,又没人勉强我喝。
“绿有。”放下酒杯后又吃了几块点心,但肚子却还是空空的,无奈我只好把绿有同学叫来。
“五小姐有什么事?”绿有同学的速度好快,几乎是我的声音刚落她就出现了。
“你刚才是打哪来的?”我一脸好奇的看着绿有,刚才没见她守在外面啊,咋每次她都出现得那么快。
“请问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绿有同学很不够意思,又不是什么秘密,咋每次我问她这个问题时她不是转移话题就是爱理不理呢。
“去帮我把我相公请来。”算了,她不想说就不说呗,我又不是非得知道不可。
“回五小姐,新姑爷还没回来。”
“我说的是跟我拜堂的那只公鸡。”我摆手道。早在拜堂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要是我拜下那第三拜我的相公就是那只公鸡,装什么蒜啊。
“五小姐。”
我猜我在绿有心中肯定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蛮无理大小姐,不然她现在也不会拿一副严重鄙视我的眼神看着我。
“你既然叫我五小姐就赶紧去。”放下手中的一块玫瑰酥,我转身看向绿有。“绿有你从前的主子是我娘,但是别忘了,你现在的主子是我。所以在我面前你还是给我放尊重点,别老是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那样很傲慢,也很讨厌。”
任何人都会有他的底线,就算是我也一样。我可以容忍绿有对我一时的无礼,却不会允许她永远这么无礼。
“还有,你既然称我为五小姐就别忘了自己是下人这回事,在我面前还是别老是自称‘我’为的好,是下人就该得有点下人的样子。”
一贯被嬉皮笑脸的我麻痹,绿有还是第一次见到向现在严厉的我,因为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她有了今天的第二次傻眼。但还是那句话,既然能被我娘选中来看管我,她的本事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她还是只有刹那的傻眼,恢复过来后她的眼里不再是对我的鄙视,取而代之的是对我的沉思。“那五小姐认为绿有该如何称呼五小姐?”
“如果这点都不知道就立刻给我滚,我苏轻衣身边从来不留愚笨之人。”嘴角带着淡淡的轻笑,我撇了一眼还是一副不向任何人屈服样子的绿有道。这位小姑娘还真是学乖不啊,竟然敢反过来考我。
一个是施威的眼神,一个是打量的眼神,当我和绿有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的那刻,空中立刻产生了摩擦的火花。
然而任她绿有再傲慢,在遇到比她更傲慢的我后,便只有先低头的份。
“绿有知道。”绿有错开与我直视的眼神低头道。
“知道了就赶紧去办我交代的事。”我满意的看着低头的绿有道。
说实话,要不是今天在拜堂时绿有做得太过分,今晚我才不会拿我是主子的身份来压她。我又不是封建社会的人,动不动就把人的三六九等那一套礼仪挂在嘴边,我有病才会真的让绿有在我面前自称‘奴才’。我之所以会这样做,主要的还是想杀杀绿有那目中无人的气焰,省得她动不动就对我摆出她那副监军的脸孔,看着就心烦。
我不知道绿有会不会向我老娘一样,喜欢在家里耍轻功,但有一点是一定的,那就是她去的时间不会很长。果然,在我刚吃完不到几块点心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去找点香料回来。”从绿有手中接过跟我拜堂的公鸡,我再次吩咐道。
“是。”绿有还是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但因为有了之前的那一番训话,她只是古怪了瞧了我一眼后便乖乖的按照我的出去了。
“不错是跟我苏轻衣拜堂的公鸡,就是比一般公鸡漂亮。”尽管屋内的灯光比不上太阳的光辉,但这只公鸡的羽毛却依旧光鲜美丽,全身发出炫目的光芒。看着手中这只漂亮的公鸡,我不禁感叹道。“不过你再漂亮也无用,因为过了今晚后之后你就要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消失了。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吧,倒霉被选中要跟我苏轻衣拜堂。”
绿有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亲手解决了那只公鸡,接过绿有手中的香料擦在公鸡的全身,又在绿有诧异的目光下从屋内的一架屏风后搬出一个小巧的炉子,我做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在新婚之夜就谋杀亲夫的人:烧烤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