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不正经,就像现在。我明知坐在大厅一侧侧位的四位帅哥是过来参加四胞胎姐姐择婿的,却还是在见到他们的花容月貌时决定过去调戏一番。
“哟,四位帅哥,长得不错啊,打哪来的啊?咋这么面生呢?是刚到京城吗?”此刻的我非常像是一个到青楼调戏花姑娘的富家大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叉腰,带着邪恶的笑容朝四位帅哥的脸挨个打量。
或许是我的话太过流氓,不像是出自大家闺秀之口,我的话刚落下便听到三声出自不同之人口的嗤笑声,以及看到一双闪耀着光芒的眼睛。
“这么帅哥,别停,你笑得挺好看的,告诉姐你的名字,以后京城姐带你混。”走到那双闪耀光芒的眼睛前,我低头将帅哥细细打量。大大的眼睛,粗粗的眉,坚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又是美男一枚。
只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呢。发出嗤笑声的三位帅哥,不用想,光看他们的穿着我也知道,其中那个一身高贵紫衣的当朝太子,一身红袍的是昨天出榜的探花郎,一脸冷漠的是据说富得流水的天下首富于东莲。而我现在打量的这位,不对,非常的不对,按理说这位应该是泰玉树,怎么换成了一个真的面生的人啊?难道我估计错了?老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成全三姐和泰玉树的意思?
想到此我不禁斜眼朝三姐望去,却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四胞胎的其他三个也是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爹……。”视线收回,嘴角一个弯起,一声长长的嗲声,我便朝我那坐在正位的可爱老爹扑去。
鉴于我的表情太过做作,声线太过矫柔,还没扑到我老爹面前,我便听到大厅里响起七个此起彼伏的恶寒声音,以及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
大厅里总共有九个人,老爹不会受不了我,我自己更不会,那个多出来的帅哥还是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不用数了,那七个声音肯定是出自我家四胞胎姐姐和她们未来的三个夫婿之口。
很好,很好,为了先弄清楚我心中的疑问,本姑娘我今我就先不跟她们计较,秋后算账可是我的长项。
“爹……”继续朝我可爱的老爹扑去,表情却比刚才更做作,声线也比刚才更矫柔,看不恶寒死他们。
“乖,什么事啊?”
前世歌词中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却要说世上只有可爱老爹最好。不但笑眯眯的接着了我,还和颜悦色的问我咋的。
“爹,今天到家里来的人咋全是帅哥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这世上的很多人啊,你别看他外表光鲜实则是内在空虚。远看是金玉其外,近看是败絮其中。外面是郎,里面是狼。皮外是可怜无辜的小白羊,皮内是恶到不行的大灰狼。脸是纯洁无双的白天鹅,心是腹黑无比的癞蛤蟆。手是优雅大方的艺术家,指甲却是专挖人心脏的鬼夜叉。爹爹,试问,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让他们做四位姐姐的夫婿,你这不是把你四个名扬天下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楚莫言说别看他以前是红遍全亚洲的大明星,我只是一个不知在哪个旮旯角落里混的小大傻,演起戏来我竟然比他那个专业的演员还专业。
低头,说出来就出来的眼泪一洒,长长的睫毛低垂,鼻子吸一吸,肩膀耸一耸,我老爹一刻坚硬的心就被我拿下。“乖女儿,别哭,我还没答应呢。”
“恩恩,爹,我没哭,我只是在为我的四个姐姐伤心呢,她们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上门求亲的人咋全都是帅哥呢,难道她们就非他们不嫁吗?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朵带刺的花,难道四位姐姐要为这四多带刺的花而放弃整片森林吗?”
说不哭,其实声音却还是带着哽咽,肩膀也还在不停的耸动。吓坏了老爹,雷到了帅哥,惹到了四胞胎,大家都在心里纷纷的自问:
“谁又惹我闺女了?我可怜的闺女啊!”
这是俺家可爱老爹的。
“原来苏家五小姐还有这么恶俗的一面。”
这是三位帅哥的。
“她又怎么了?”顺带翻翻白眼。
不用问,此言和此动作非四胞胎莫属。
然而不管是被吓到的还是被雷到,又或者被惹到,在这一刻都同意选择了沉默,整个大厅唯有剩下正在假装伤心ing中的我。
“苏轻衣,别演了。”
其实楚莫言错了,我演技再怎么比他那个专业的演员还要精湛,也还是逃不过我家美貌和武功兼并的亲亲娘亲法眼。
“娘。”这是四胞胎姐姐的声音。
“苏夫人。”这是四大帅哥的声音。
“娘子。”最后是老爹柔得出水的声音。
见色忘友的老爹,在见到美貌的娘亲后就把还在他怀中哭泣中的我往外一推,起身脉脉含情的朝老娘走去。
“苏轻衣,你今天演的又是哪一出啊?不妨也演给我看看?”瞄了一眼四胞胎,扫了一眼四位帅哥,撇了一眼全身散发男性荷尔蒙的老爹,老娘径直朝我走来。
“嘿嘿,娘,我今天演的是哭嫁,像不?”
“哭嫁?我怎么听着像是哭丧啊?”不愧我娘,所起话来不但狠,还一针见血,我刚才还真是在哭丧。不过我是不会承认的。“嘿嘿,娘,知不知道什么是视觉欺骗?”
“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女儿我来告诉你。”眼泪一收,鼻涕一擦,三姐的变脸是六月天,我的却是六月天里的六月天,那个一个叫速度。“所谓的视觉欺骗是指我们的眼睛看看待一个事物经常会产生视觉偏差,比如说一座山。它明明很高,可是当我们看去时它所呈现出来的不但不是它的真实高度,而且还比真实高度低得多,在学术上我们管这叫视觉欺骗。”
“那又与你刚才的哭丧有什么关系?”
“娘,是哭嫁,不是哭丧。”我半真半假的说道,“其中关系大了,正如眼睛会欺骗我们,有时候我们的耳朵也一样会欺骗我们。所以我刚才的的确确是在哭嫁,而娘却认为我是在哭丧,请相信我,娘,其实那都是因为您老人家的耳朵欺骗了娘。”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未老耳先失聪了?”娘亲双手叉腰道。
“我没啊,娘。爹,救命。”躲过我娘亲的散魂铁爪,摸索着躲到我老爹的背后,大厅里传来我惨绝人寰的求救声。
亲们,我错了,我不该撒谎的。其实在我家大神不是老顽童的奶奶,不是位高权重的老爹,不是调皮捣蛋的我,更也不是四胞胎,而是那个在我奶奶面前演孝顺的儿媳妇、在我老爹面前演温柔的娘子、在四胞胎面前演慈母、在我面前却演母夜叉的、比我还会演的母夜叉娘亲。所以我很怕我娘,所以我会很狗腿躲到我老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