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男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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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漓天醒来时,混沌的记忆与迷茫的意识让他愣了好半晌,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浑身无力!

他神色一僵,几乎是立即的感觉到身体里那股空虚……

“你醒了?”端着托盘走进来的雪鸯,一见他睁着眼睛,立刻开心地飞奔至软榻前。“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璀亮的眸落在雪鸯脸上,漓天以冰冷地声音询问她,“我怎么了?”

一听,雪鸯刚还喜笑颜开的表情瞬间不见,她心虚地低下头,半天不敢说出真相!心里面打着鼓,她在害怕,害怕漓天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

“我问你,我怎么了?”声音又冷了几分,他已有所察觉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可他还是想从她口中得到证实!

“你……”雪鸯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紧盯着自己,眼神那般冷漠,她忙又垂下头掩饰美眸中的不自在,“你……你……你……”你了半天,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漓天的眼神越发冰冷,他试着运功却发现体内已无一丝真气。嘴角勾出嗜血冷笑,难怪他会浑身无力,难怪他会身体空虚,难怪她不敢说出实情……

“是谁干的?”声音里已没有任何温度,漓天冰冷的眼神看得雪鸯手心不住冒汗。

该说吗?该说是哥哥做的吗?如果说了,夫君他会不会想去杀了哥哥?不,她不能让他们两个相互残杀,绝对不能!

雪鸯自以为她可以将事实隐藏得很好,殊不知她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漓天答案!也是啊,除了雪刹,谁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还没从失去武功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立刻让漓天浑身僵硬冰冷!

“外面在干什么?”他勉强起身,就要冲下床榻去看个究竟!

“夫君,你的身体……”雪鸯极力制止他,如果被他知道,今天是哥哥迎娶纳兰衍月的日子,他不发疯才怪!

漓天双眼迷蒙着,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不顾雪鸯的阻拦,踉跄着冲到门前,想拉开门,却发现门竟然被锁住了!

“开门,给我开门!”敲打着,他用尽浑身力气,刚失去武功的身体却很快便没了力!

不行,衍月不能嫁给别人,她不能嫁给别人……

“开门,你们给我把门打开!”嘶吼着,他脸上暴突着青筋,恐怖得令雪鸯不敢看上一眼!

他咻地转身来到雪鸯面前,两手使劲摇晃着她,“去开门,去打开门,快去开门……”

雪鸯被他摇得头脑一阵眩晕,她不敢反抗,心深深为这样失了理智的漓天而恐惧着!

“开门,我让你开门,你听到了吗?”一个使力推搡,雪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她顾不上喊疼,因为见到漓天又重新跑回门后用两手敲击着门板。

手被门上他敲出的木刺划破,鲜红的血液从门上缓缓流淌下来,他猩红着双眼,被血染红的双手仍然持续敲击的动作……

看不过去的雪鸯,心中一阵不忍,她冲到漓天面前,泪流满面地恳求道,“夫君,你别傻了,我们出不去的。”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干脆让他们一走了之?留下他们,难道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漓天吗?

……

红色嫁裳,红色盖头,当衍月再一次穿戴上这两抹红色,心情与昨天迥然不同!

不同于昨天的寂静,今天的娶妃仪式很是隆重!雪隐国宫中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喜气迎合的场面!上至一身深红色龙袍的雪刹,下至不断穿梭于宫道上的宫女太监,所有的人都是喜笑颜开,只除了她……

坐在椅子上,衍月任几名宫女与喜娘在她脸上涂抹着。她不言不语,向一只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在这婚典当天,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淡漠神色!

“公主,笑一笑吧,让奴婢们看看你上了妆的绝色姿容!”一旁,喜娘讨好地请求着,怎么也得送出个快快乐乐的新娘子给国主啊!

衍月听若未闻,眸光里依然一派冷清!

喜娘讨了个没趣,扁扁嘴,不再说话了!

不久,外面响起了喜官的声音,“请新娘上喜轿!”

红色盖头再一次蒙住她的脸,喜娘搀扶着她走出养心殿,直接上了喜轿!

雪刹负手高站在迎亲殿殿外台阶之上,看着喜轿一点点向自己靠近,两片薄薄的唇瓣微微勾起,绽出一抹志在满满地笑容!

他缓步走下台阶,两旁围观的大臣们都闭上了嘴屏住呼吸,在众人的侧目下,他大手一挥,潇洒地掀开轿帘,然后对里面的女人伸出了手,“走吧!”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然而,衍月却并未搭手上去!她盖头一掀,对他勾了勾唇,笑得妩媚,笑得惑人……

“不劳主上费心,衍月自己走就行!”

新妃惊世骇俗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至高无上的国主,尊严竟被一个和亲而来的公主彻底踩在脚下!

不同于周遭看客们脸上浮现出的惊惶,雪刹倒是对衍月这一举动保持着兴味盎然的态度!能有如此个性的女人,才配得上他雪刹!

没了盖头的遮掩,衍月绝美的姿容瞬间落入所有人的眼。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欣羡声,妒忌声,在她看来,不过是世人的虚荣而已!

完全无视雪刹,她径自走在前面,走上台阶的过程中还不忘对两旁站着的大臣们绽放最美的笑靥!

如果说,嫁给雪刹这一遭是她躲不掉的宿命的话,那她不要循规蹈矩,她要用她纳兰衍月的方式让众人知道,在这场国与国之间的联姻当中,她——并不是陪衬!

拜堂的过程很特别,因为新娘从始至终都没低过一次头,她只是扬着笑脸对向她投注来‘关切’的人们一一回礼!

年过半百的喜官一脸尴尬,到最后,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将这仪式继续下去!

听着外面鸣声着锣鼓,吵闹着喜庆,徐墨翟的脸上是满满的失落与忧虑!

本来,他可以趁着现在戒备松懈之时逃出去的,可他怎么能放衍月一人独自承受这一切?最后的最后,哪怕是孤注一掷,他也要为她拼上一拼……

雪白的绢帕在剑上一次次地擦拭,徐墨翟神情认真专注,以至于连走进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你功夫退步了很多!”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的冥,语气冷沉地道!

徐墨翟一惊,恍然抬头,正对上来人那双漆黑的双眼。周遭充斥着的杀气显然是出自来人身上,徐墨翟唇角上扬,自嘲地苦笑着。他竟还天真地以为能去解救心爱的女人,现在,他根本是泥菩萨过江……

“明知道来这会被我发现,而我一定不会放过背叛的人,你到底为什么来?”冥的声音中有一丝不解,一丝痛惜,多年来,徐墨翟虽是手下,却与他有着亦兄亦友的情谊。就是因为对他的全然信任,他才会放心让他潜入到纳兰衍月身边做内应。可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与樱落相同,他的一颗心竟也陷在了她身上。

到底,纳兰衍月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能让这么多的男人为她,甘愿抛身舍命,甚至一个个地背叛友情?

“对不起!”徐墨翟声音中有着歉意,却无悔意!他欠冥一个道歉,是因为他辜负了他的信任他的期托。然而,爱上纳兰衍月,他一生无悔!就算现在要面临的是冥王的审判,就算下一刻,他死在冥的剑下,他也无怨无悔!

“墨翟,你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悔意吗?”

摇头,他眸色清亮,没有任何怨悔!

没有再问下去,冥伸出手,指尖轻轻一弹,就见徐墨翟的心口处立刻出现一个血洞。一时间,血流如注,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

“给你时间去与纳兰衍月做个永别,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怜悯!”说完,冥转身,瞬间消失在房间内。

血涓然而流,他的表情这一刻是全然的解脱!

纳兰衍月的婚典还在进行,就在喜官即将喊出‘礼成’之前,一浑身染血的男人踉跄而来。

徐墨翟深情凝望着纳兰衍月,一身耀眼的红,与他这肮脏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好美!

礼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一头雾水地看着踉跄走进来的浴血男人。

衍月转过头,与徐墨翟的视线对望与空中,两人同时一愕,他是为她的美而愕然,她却是为他的狼狈……

“徐墨翟!”充斥着惊恐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沉稳,纳兰衍月飞奔至他面前,正巧扶住他倒下的身子!

“衍月,你真美!”微张着嘴,他说出心中的赞叹,脸上没有将死之人的晦气,反倒汇着浓浓的喜色!

衍月紧锁着眉,掩不住焦急地语气道,“你别开口,我叫人找大夫来!”

“别……”他伸手制止她,渐渐透支的体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地倒了下去。

衍月急急抱住他,神情透着一丝惶然。

“真好!”最后的一刻能感受她的温暖,真好!

见他要闭上眼睛,衍月心下一急,忙呼唤着,“徐墨翟,别睡,你不要睡!”

眼皮越来越重,他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勉强支撑着。注入爱情元素的眼即便渐渐失了生气,却依然炯亮。他伸手,想去触摸她的脸,却发现明明近在咫尺的她又显得那么遥不可及。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够不到!

衍月意会过来,忙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炙热的体温一触到他手的冰冷,衍月再也抑制不住地湿了眼眶!

“别、别哭……”心疼,他心疼她的眼泪,心疼她的痛苦,心疼她现在所承受的一切!怪他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要去见阎王。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爱她!

盈着热泪的眼那般晶莹,像极了天上闪烁的星。

最后的最后,他就是在这颗‘星星’的璀亮光芒下闭上了眼,嘴角一抽一抽,他将最后三个字说得支离破碎,

“对不起……”

徐墨翟死在了衍月怀里,且在众目之下!所有人,都沉默着,包括一脸阴沉的雪刹!

他当然知道,人是谁杀的,他只是不明白,既然费了这么多周折促成他与纳兰衍月的婚事,他为什么又在婚典这一刻做出这样的举动!

留着这男人的一丝气息,让他来与衍月诀别。然而呢,他的婚典要如何继续下去?

过了不知多久,衍月依然抱着已经没了温度的徐墨翟。她没有任何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礼官不安地看了看雪刹,一脸为难地问,“主上,您看这……”这婚典还要不要举行下去了?

忍得够久了,雪刹大步走上前,一把将低头不语的女人拽起来。随着他这个动作,衍月怀里的徐墨翟跌掉在地上,孤零零地躺着。

衍月转过头看雪刹,眼中尽是迷茫。

雪刹剑眉一挑,对身边的礼官吩咐道,“把这男人埋了,好生立个碑!”话落,他打横抱起衍月,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大步离开!

静静地躺在软榻上,染了血的大红嫁裳看起来那么凄凉。

雪刹站在软榻边,眸色暗沉地凝视着自从徐墨翟死去便一语不发的衍月。

“你在想什么?”坐在床边,他一手轻轻抚了抚衍月苍白的颊,声音极尽温柔地问!

“……”衍月无言以对,她只用一双空洞的大眼看着他,像是在问徐墨翟为什么会死一样!

轻叹了声,雪刹的脸不再邪肆,不再狂妄,而是浅荡着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温柔。

长指轻轻撩起散落在她额际的一缕发丝,他淡道,“因为背叛,他死了。你应该知道,在最后那一刻,他并不觉得死有多么恐怖。又或者,他根本是一心求死。”那男人的自尊绝不允许他苟活于‘背叛’之下。

眨巴着空茫的眼,衍月心中一片凄楚!手里握着的是那块刻有‘翟’字样的玉佩,那是他遗落在她这里的,现在却变成她唯一可以用来回忆他的物件……

是夜,房外繁星满天,房内烛光朦胧

作为权倾天下的国主,雪刹不管应酬不管宴席,只静静地陪着软榻上躺了几个时辰一动不动的女人!

这时,衍月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所及之处,她看到那个本是狂傲不羁,这会儿却显露难得温情的男人。

这才想起,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她慢慢坐起来,打量了一眼新房,到处布置的红色让她难堪地想起徐墨翟浴血躺在她怀里的情景。

她终究还是不祥啊!

打起精神,她穿上鞋下了榻,莲步走至喜桌前,那上面摆放着喜酒与各种小吃食。她端起酒壶为两人各倒一杯酒,然后慢慢走到雪刹面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雪刹,喝了这杯酒,我就是你的妻子,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将我母后安全地送回王宫!”说罢,她仰头将一杯酒喝尽,呛辣的液体烧得喉咙火辣辣的!

雪刹同样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向来冰冷的丹凤眸在凝着她俏丽容颜时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情。一开始配合冥复仇的初衷已变,他竟对她有了点点眷恋!

“你放心吧,水月王后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你父王身旁了!”

衍月点点头,总算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抹由心而发的笑容!

朦胧的烛光被雪刹用指风弹灭,软榻上,一男一女的彻夜交缠正是拉开了帷幕……

然,令人匪夷所思的,本该在软榻上与雪刹缠绵的纳兰衍月,这会儿竟是坐在另一个房间与赤秘密交谈着!

原来,就在衍月倒酒的那会儿,她用身体挡住雪刹视线,动作迅速地将藏于指甲里的药粉置入酒杯之中。那是樱落给他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瞬间失去意识而不自知。就在雪刹失去意识的那个瞬间,她将甄嬛掉包了进去,她则是退出房间,秘密向另一间有赤等候着的房间而去!

“我母后呢?”一见到赤——暗卫死士的头领,衍月立刻问出了口。

“公主放心,王后已经安全回到王宫了!”赤恭谨垂首,将手下飞鸽传至他的消息如实告知给她。

“我母后可有受伤?”她不确定那个冥会怎么对待母后?

“据那边的暗卫来报,王后她并未受伤,但是似乎精神很压抑。相信回到王宫,有王上照顾着,应该会没事!”

衍月总算是放下了心,只要母后没事就好了!

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有在面对衍月时,他会卸去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公主,那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出乎他意料,衍月竟然摇了摇头。

“还不能走……”在确定漓天的消息之前,她还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若不离开,一旦哪天被那个雪刹国主发现自己被愚弄的事,他们再想离开可就不容易了!

知道赤在担心着什么,衍月眼中闪烁着坚毅,她的漓天,她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赤,以的实力当真查不到漓天的踪迹吗?”当赤回禀给她,说遍寻了这个雪隐国王宫都找不到漓天时,她简直难以置信。暗卫死士寻人的功夫最佳,他们又那么确定漓天没有离开这王宫半步,那他究竟在哪呢?

赤神情黯淡地垂下头,因自己的没用而惭愧着。

衍月并未责备他,连赤都找不到的人,就说明是雪刹亦或是冥故意将漓天藏起来不想让他们找到!未免夜长梦多,她也只能留下,先取得雪刹的信任再慢慢套出漓天的消息了。

翌日清晨

雪刹刚一睁开眼,昨晚一夜缠绵的记忆瞬间从脑子里冲了出来,他慵懒一笑,下意识地伸臂想去搂睡在旁边的女人,却发现软榻里早已空空如也!

“你醒了!”衍月适时地走进来,手里端着洗漱盆。她将盆里浸了水的毛巾拧干,递至雪刹面前,柔声道,“擦把脸吧!”

雪刹接过毛巾,脸上晃过一丝不悦,“以后这种事交给宫女做就好!”

“好!”对他的话,衍月没太多意见!

这时,雪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女人何时这么温驯来着?她被自己整整‘爱’了一夜,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见不到疲态,反倒神采奕奕的?

雪刹一个怀疑的眼神,叫衍月的心顿时漏跳了半拍!果然,要想骗这个狐狸一样的男人,一点闪失都容不得!

与雪刹相处了一早上,两人一起吃了早餐,他又陪她在书房看了会儿书。直到大臣们陆续带着褶子来书房外请求觐见,他才放了她自由!

养心殿里,甄嬛行色匆匆地走进来,眼圈黑黑,一脸疲惫。她走到衍月面前,不由分说地急急问道,“主上可发现异样了?”

老实说,当纳兰衍月找到她要她帮这个忙的时候,她着实考虑了很久!虽然,她私心地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主上,可这种欺君犯上的事要做起来也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她后来还是被自己的心说服了!就算是冒着危险,她也不想与别人分享她的爱情她的男人!

见到甄嬛黑眼圈浓重的脸,衍月终于知道为什么早上雪刹看到她会有类似怀疑的眼神了!

看起来,若要为自己汲取更多时间寻找漓天,她就必须将戏演足才行!

“到底怎么样?你为什么不说话?”甄嬛焦急的询问打断了衍月的沉思,她对她嫣然一笑,伸手比了比自己旁边的位置让她先坐下来再说!

甄嬛不置可否,便走上前几步坐了下来!

“他没发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衍月话音落下的瞬间,甄嬛焦虑的心总算是归位了!可是,她不明白,当初,纳兰衍月明明说叫她替她一晚,她会在洞房花烛夜当晚就伺机离开王宫的!为什么,她还在?

解读出甄嬛脸上的费解,衍月笑了笑,神色淡然地说,“有一些事要处理,我可能要留在这一些时日!”

“什么?”甄嬛立刻惊叫起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声音是否会被别人听到,她站起来,表情充满骇然地道,“你说你要继续留下来?那我不是还要……”上帝啊,可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那样的恐惧她这辈子再也不想承受一次了!

衍月见到她如此惶惶不安的表情,眼中浮出一丝歉然,“对不起!连累你了!”先不论甄嬛帮助她的目的何在,若不是有她仗义相助,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昨晚的洞房花烛夜!

听她向自己道歉,甄嬛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虽说这件事是她在帮她,但她也有私心在,接受她的道歉总觉问心有愧!

“你别这么说,是我愿意的!”

“愿意什么?”突然出现在殿里的声音,吓得两个女人同时一惊!

雪刹唇畔噙笑,负手走到两人面前,他旋即对身后跟进来的两名宫女比了个手势,她们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呈上给衍月!

“这是什么?”看着满满一箱的金银珠宝,衍月下意识地扬起了眉梢!

“赏给你的,喜欢吗?”无视于一旁还有甄嬛在场,雪刹俯下身,在衍月娇美的粉颊上落下一吻。“才两个时辰不见你,我竟开始想你了,你说,你到底对本国主下了什么蛊?”

衍月脸上晃过尴尬,她看了一旁的甄嬛一眼,见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心中竟泛起点点的愧意!

甄嬛掩不住心酸,低下头不去看心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表现出的亲昵与宠爱,可心还是好痛好痛……

尴尬之余,衍月话锋一转,问雪刹,“你不是在处理政事吗?怎么会来我这?”

“因为想你了!”雪刹的表情依然邪肆,说出的话半真半假,让衍月难以推敲他的真实心绪!

雪刹从头至尾都将甄嬛忽视得彻彻底底,这顿时让她觉得自己似乎成为了‘局外人’!她心酸,因为几天前,主上的荣宠还是属于她,想不到几天的功夫,天地就已变色;她失落,曾经的温柔甜蜜历历在目,曾经的温声软语言犹在耳,如今,她却已成为了他眼中的透明人。

默默的,甄嬛想无声地离开。再看下去,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崩溃在当场……

“站住!”悄悄离开的脚步被身后男人喝止,甄嬛失落的心顿时燃起希望之火。主上并未忽略她,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心里,她依然占有一席之地?

然而,甄嬛注定要失望了。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的男人,脸上非但没有从前的温柔,此刻甚至还布满了寒霜。

“以后没本国主的允许,你不准踏进这养心殿半步!若再敢来打搅衍月,我不会放过你!”

‘若再敢来打搅衍月,我不会放过你!’

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甄嬛一度站都站不稳。那一瞬,她似乎听到心破碎的声音!仰起脸看他,她的眼神充满忧伤。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吗?她多希望他脸上的冷酷是装出来的,她多希望下一刻,他会笑着对自己说,他在开她玩笑,她多希望……

眼睛缓缓闭上,身体摇摇欲坠,她终还是不能做到对他的冷漠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