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云开才会这么生你的气!你忽略了他的感受。”林园园叹息道!
我当然知道淡云开的感受,可我能顾全两方面吗?如今,谁的感受在我心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见到有人因为我而死。
淡府的人给如玉送来了上好的棺木,让她安息以此,明日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晚上,好不容易见到娘睡了,我为她盖好被子,走出了门,来到淡云开的房里,只见他正站在窗户,已经知道我来了。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不悦道。
“我来道歉的!”我轻声道!
“谁要接受你的道歉!”他低叫。
我心里有些苦恼,却也不能发作,启口轻说!“那我不打扰淡二少爷休息了!”说完,我回头冲出了房门,他没有来拉我。
回到房中,虽然睡着了,却是恶梦连连,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睡醒,醒睡,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的眼睛严重失眠。
今天是如玉下葬的日子,淡云开硬是不让我与娘送行,说昨天的那些人怕是还在这里寻找,我终旧是敌不过他,还被他锁在房里,不能出去。
等待,过了三四个时辰,他们终于回来了,将我放出了门,我只能等以为再去拜她,时间将近中午,我做好了回京的准备,娘在我的极力劝说下,她终于答应暂住于此,等我回来,而本想独自上路,却被淡云开拦住了,他说他与我同去,我想阻止,终是没有说服,因为我不会骑马,只能与淡云开同马上路,在六七个武士的护送下,我们上了路。
待过了江南城,好在我们没有遇到昨天的那些黑衣人,我紧紧抱住淡云开的腰,由于受不了风的力度,只能将脸靠在他的背上,以挡住,马儿快速的奔跑,在夜晚之时,我们行到了一个小镇上,住进客栈,淡云开硬要与我同房,我知道他是怕黑夜有刺客,我答应了。
进入房里,他望向我,朝我道,“早点睡吧!”
“你睡哪里?”我问道。
他指了指地上,我摇头,“已近深秋,地面很冷,你要是睡一晚,肯定感冒。”
他的眼神望着我渐渐变深,“你的意思是让我睡床上?”
“我……”我被他说得讶口无言,只能无措地望着他,半响也出不了身。
却见他走出房门,不一会儿搬了一个绵被进来,朝我道!“你去睡里侧!”
我点点头,爬上床,躺进里面,只见他用一条绵被在我们中间横拦着,也上了床,然后,和另一条绵被盖在我们身上,我惊讶地望着他的举动,心里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熄了灯火,虽然今日颠坡了一天,我却了无睡意,睁着眼睛望着黑夜,隐约能闻到他不平稳的呼息,和我异常跳动的心跳,我轻轻转了个身,脸向内侧,调换了几个姿势,许久,还是睡不着,我有些烦燥地拉扯了一下头发,听说多拉几次头发能助睡眠。刚拉了几下,旁边的他出声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我回道,停止了手上的动举,乖乖地睡觉了。
梦里,如玉血淋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那些死去的男子的脸,也出现在我面前,他们惨死的面容,那些鲜红的血,流在我的身上,流了满地都是,我害怕地倒退,倒退,退进一具温暖的怀抱,我叹息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眼了,当睁眼的那一瞬,我愕然了,我什么时候竟然被他抱着睡的,拦在我们中间的被子也盖在我们的身上,我轻啊了声,就像钻出他的怀抱,听到淡云开低低梦呓了几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然后,抱在我身上的手更紧了,我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我就是想静静地让他抱着。
醒来之后,他比我先起床,吃过早饭,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听他说,今天晚上可以到达淡府,坐在他身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不知道时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能靠着他。
经过长路跋涉,在华灯初上时分,我们终于到了淡府,熟悉的府坻,熟悉的房间,让我很是感慨,最让我高兴的是,小如的出现,见到我,她欣喜地叫道!“春儿,你终以回来了!”
我走上前,与他拥抱了一会儿,她一脸激动地打量着我,嘟嘴道!“春儿,你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一言难尽!你在府中可好?”我笑问道!
小如嘟嘟嘴,“什么都好,就是大少姐比以前更难侍候了。”
“为什么?”我皱眉,难道是因为姓沈的关系?
‘“我们这些下人如何能知,只要我们一个做不好,便要被她打骂,这淡府,真难待下去了!”
我拉着她的手,“小如,要是以后我有钱了,我一定会把你接到我身边的!”其实我心里想得是,要是以为我在皇宫占住脚了,我就把她接进宫里去,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小如开朗地笑了,“好啊!那天春儿飞黄腾达了!小如一定巴着春儿不放手。”
我点了点她的俏鼻子,“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与小如大概说了下我在外面的生活,不过,我只挑简单的与她说了说,晚上,淡府依旧灯火通透,我坐在房里,根本就睡不着,我明天就要去见姓沈的了,我就要去见他了,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上次的不辞而别,如果这样,我进宫就更困难了!睡觉吧,明天的精神状态一定要做到最好的。
晚上,不知道为何,一夜无梦。
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打扮了一番出了门,却想不到有人更早比我起了,我望着门外徘徊的身影,愣了愣神,毫不豫地走了上去,“淡二公子,早啊!”
他回头朝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悦道,“非要穿这么漂亮吗?”
“人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我开玩笑。
“你想清楚了?”他皱眉望我。
我点点头,“很清楚了!淡二少爷,谢谢你连日的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他挑了挑眉,“一副玩味的样子,“口头说说,我不喜欢,得身体力行才行!”
我心里一恼,瞪他一眼,轻哼一声!“想得美!淡二公子,要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要走了!”
说完,我踏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不想回头,我只能往前。
出了淡府,我立即朝沈府的方向走去,由于走得快,不一会儿,便到了沈府的门外,我用力拍着门,大声道!“有人吗?麻烦开开门。”
我以为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没想到,很快有人开门了,探出门的那张脸,是管家的脸,见到我,他眼里一惊,赶紧开门,“原来是春儿姑娘。”
我也不客套了,直接进入正题,“管家,沈公子在吗?”
管家想了想,开口回道!“我们公子很久没来了!”
“为什么?”我不解,他很久没来了?
“老夫也不知道,公子事忙,我们做下人的哪能知道这么多!春儿姑娘要不要进里面喝口茶?”管家邀请道!
我点点头,他没有来?他是不是因为朝政上的事太多,所以才没有来?我进了院子,管家引我到大厅,然后给我倒了杯茶!“春儿姑娘,请用!”
我朝他点点头,开口道!“管家,你能不能带我进宫见沈公子?”
管家怔住,不解地朝我问道!“姑娘……。?”
我抿抿唇,恳求道,“管家,你是宫里的人,你肯定能带我去见皇上的!”
管家也不跟我打哑迷了,朝我笑笑!“姑娘说笑了,老夫哪有这本事啊!”
我有些急了,哀声道!“管家,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你怎么不能带我进宫呢?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他。”
“不知道姑娘有何事?老夫带为传话就是!”管家也不反驳了,笑问道。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我不能说,管家,你行行好!我只想见他一面,就一面就好,我不会打扰他的。”
“姑娘,我是不知道你与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姑娘是不是惹过我家公子?”管家小心问道。
“我惹他,我是惹过他,所以,我现在去给他道歉的,管家,你行行好,帮我通融一下!我……”说完,我朝他跪下,“我一辈子会感激你的!”
管家慌了,赶紧上前将我扶起,叹息道!“姑娘,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何苦?”
“管家,连我最后一个请求,你都不答应我吗?”我气得直冒泪,怎么说,以前这管家也对我很好啊!
“姑娘姑娘,我这是……老夫不是不能忙!只是……。公子吩咐过,老夫只能呆在这里,不能走呀!”管家苦笑道!
“为什么你不能走?”我皱眉。
“哎,我也不知道,反正公子是这么说的!”
“即然如此,管家,你为我走一趟吧!我求你了……”要是我今天进不了宫,我一定不会罢休的,无论是给他下跪,还是哭,我都不在乎颜面了。
管家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我,“姑娘,虽然老夫不知道你见公子是何事,这样吧,怎么说我也是皇上的恩师,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我就带你走一趟吧!不过,你可千万别给我下跪了,会折我的寿的。”
“我不会了,我不会了,只要管家能带我进宫,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我笑道。
管家跟着点头笑道,“好吧!我去交待一声,你在门外等我。”
我使劲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我开心的笑了,快步走到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他缓步走来,朝我道!“走吧!”
等我们出了门,门前赫然放着一辆马车,他让我上车,跟着自已上来,朝我道!“春儿姑娘,不要怪老夫多嘴,你的长相的确像极了一位妃嫔!”
我朝他笑笑,“我也知道!”
他继续接下去说!“不过,我接触过那位妃子,她的性子与姑娘的,完全正反两面,姑娘行为怪异,举止大度,与我所认识的那位妃子,完全不同呀!”
“是啊!”我干笑道。心里却在庆幸不已。
“与姑娘相处这么久了,老夫还不知道姑娘家住何处呢!”
“一个偏远的小镇,说了管家你也不知道!”
管家笑笑,“真不知道姑娘是在何种环境下生存的,竟然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与作为!”
我抬眼笑道!“管家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贬我?”我想过了,我该做回我自已,将心里的悲伤,痛苦隐藏起来。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刺激郑苏菲。
管家笑了!“当然是在夸你!你是第一个能引公子大笑之人。”
“是吗?”我不以为意。
“当然,公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管家略有些得意地笑了。
是啊,这世界上又有几人能做当今皇帝的恩师呢?我打趣地笑道!“看来,我得好好的巴结你!”
管家呵呵笑道!“你这丫头说话就是这么直!”
我跟着嘿嘿一笑,这时,前面的赶车的男子开口道!“夫子,玄门到了!”
管家朝我道!“到了,下车吧!”
我下了车,望着面前巍峨的门墙,愣了眼,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可还是被怔住,管家拍了拍我的肩膀,“第一次看吧!”
我点点头,“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门!”
“这是皇宫的东门!”管家笑笑,然后带着我朝门前走去,刚走到前面,一个士兵朝管家道!“夫子,不知身后的姑娘是何人?”
“这是皇上亲点要见的人!”管家朝我笑道!
士兵没有严格的寻问,就放行了,我快步跟上管家,称赞道!“管家,你真行呀!”
“这皇宫,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管家顺了顺胡子,笑道!
我抿起唇,“真的吗?那太后的寝房,管家也去过?”
管家瞪我一眼,然后哈哈笑了!“你这丫头精得很。”
见逗他这么开心,我心里也欢喜了,望着这条即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宫道,我心里一紧,走过一段路,就快要见到姓沈的了吧!
管家回头朝我提醒道!“待会儿,可能会有很多人看你,你就当若无其实吧!”
我朝他笑笑!“我会的!”
管家满意地望了我一眼,领着我走上长长的宫道,我的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干脆低下头看自已的脚,当然,虽然这样,也还是很感觉到,有很多人驻足在望我,我一直在心里暗叫,不管,不管,你不是郑晚儿,你是李春儿,你是李春儿,你怕什么?随后又想到如玉,我心里的紧张顿然消失,我微微抬起头,迎接着四周的目光,与管家朝前走去。
弯多很多道走廊,穿过一些花园,管家在一间硕大的房间前朝我道!“你等一下,有什么事就尽快说,说完了我就带你离开!”
我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管家率先进了门,然后叩拜的声音响起,“老臣参见皇上!”
皇上?一听到这个名词,我全身的毛孔都颤了,接着,一声懒洋洋却十分熟悉地声音响起,“夫子,你怎么跑回来了?”
“老臣向皇上引见一个人!”
慵懒的声音带着好奇!“哦!请他进来吧!“
接着,见管家出现在门口,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朝他点头,当脚踏上石阶的第一步时,紧张的手都在发颤,然后,我想到了很多事,才克服了恐惧,终于踏进了门砍,抬眼所望的,是那张熟悉的漂亮脸孔,他也正凛冽地望着我,两双眼睛在空中交错,我能感觉到他的惊讶,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我垂下头,朝他叩拜下去,“民女李春儿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我人已经跪了下去。
整个大殿没了声间,静得连针掉地都能听到声音,我屏着呼吸,默默地等着那个声音响起,终于,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震响耳畔,“李春儿,好久不见了!”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快,我低声道!“是!”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心里一怔,随百般不愿,却还是不得不抬起头,在抬起的那一瞬,我又撞上了他凛然的双目,墨玉般的黑眸此时毫无表情,就在与我对望断数秒之后,他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中,只是一闪而过,便不复存在,他低声道!“你找我有事吗?”
“皇上,我……我……想做你的妃子!”在经过万遍的练习之后,我说话还是有些结巴,说完这句话,我不在躲闪他的目光,而是直直的迎上,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犀利,也淡淡地望着我,他勾起邪魅的唇,“你确定?”
“我确定!”我很认真,很肯定地回答,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眼里不由的涌上一层雾气,不是我装的,而是不知不觉就涌上来了,说好了在见到他时不哭的,却仍然是忍不住,我垂下头,雾气在眸中凝集成泪水,一颗晶莹的水珠掉在平滑的地板上,仿佛听到了它破碎的声音,就在这时,一件丝巾递到了我面前,我抬头见管家痛爱的眼神望着我,我接过来,将眼中的泪水擦干净,然后,在努力的抑制下,我终于控制了想大哭一顿的冲动,抬起眼却不小心看到他心痛之色,是真的吗?我眨了眨眼,看来是我的幻觉,他眼中除了冷漠就是无情。
他突然又出声了,声音带着玩味的味道!“你爱我吗?”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那双不认真的眼眸,我很肯定地回道!“爱!我爱你。”
“不够承实,你要如何证明你爱我?”他低笑。
证明给他看?我心里一愣,然后豉起最大的勇气,我站起身,抬步从容地走到他旁边,然后,在他微讶的目光下,我将他推倒,倒在他的软榻之上,我没有一丝犹豫,贴上身子,唇直接吻上了那张紧抿的薄唇,用力的撬开他的唇,我生涩地用舌尖摩挲挑逗他的舌头,做着勾引的动作,深吻上他的唇,感受我的柔软抵压着强健的身躯,我脸不由的红了。
我正努力的勾引他,却见他推开我,朝我弯出个邪魅的笑容,“好了,你的爱意我看到了!”
我被推得怔愣了,听了他这句话,我心里一喜,“你是不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不急,我们慢慢来!”他低沉的笑自他的喉咙深处泛起,他朝我笑得邪肆,面对着他这抹笑容,我全身都害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