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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点亮心灯(2)

我躺在床上,关掉所有的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反复想象着生活,觉得自己的一生抱负难以实现。

到了下半夜,只好起身出去走走。冷清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人影,除了昏暗近乎无光的路灯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亮光。心想,也许这是天意绝我吧,想到一生壮志难酬,我不禁潸然泪下。突然,天空闪电乍起,雷声阵阵,紧接着暴雨倾落。我转过街角,发现一处房子灯亮着,赶忙躲到走廊下。突然门开了,一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招呼我进来坐。

没等我开口,他已给我倒了杯水,说:“小伙子,喝杯水吧!”接着我们便开始闲聊。

不知不觉中,我将多日来工作、生活中遭遇的挫折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他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然后似兄长关心弟弟一般对我说:“这些挫折都是暂时的,每一个成功男人成长的过程中都可能遇到,你讲的所谓失败,不过是暂时还没有成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灰心,明天肯定比今天要好。”一阵宣泄后,我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那夜以后,我晚上经常到他的住处聊天。原来,他是老三届知青,插队到乡下,后来被抽到镇上当教师,因为教学突出被提为校长。他鼓励我考研究生,并推荐了一位在市里的朋友帮我辅导英语。

第二年,我离开了那个小镇去北京上学。毕业后,我分配在外省的一个城市,尔后下海经商。

三年前,我专程去以前的小镇拜访校长,他的秘书告诉我,他已去北京参加教学经验交流会,只好期待以后再聚。

一天晚上,我打开电子邮箱,没想到却发现他的邮件。

他告诉我,感谢那夜我的突然造访。不会搞错吧,应该是我感谢他才对,读完信我才知道个中原因。原来那天他与我一样面临着抉择,他的儿子户口迁回上海后,妻子又回了上海,他也想回城与妻儿相聚,回到年迈需要人照顾的父母身边尽一分孝心。可是,当他看到孩子们那纯朴无助的眼神,难以保持内心的平静。那一夜,他正在思考如何选择时,遇到了我,与我的对话中,他觉得比我幸运多了,有妻、有儿、有工作,什么都不缺,他感到小镇比上海更需要他。

含着热泪读完他的信,我的心受到深深的震撼,他不知道,正是那夜亮着的灯盏改变了我的命运。

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盏灯,在照亮别人的同时,也照亮、温暖了自己。

【意林札记】

中国爱的哲学就是“助人就是助己,爱人就是爱己”,爱从来不是单向的情感流动,而是双方的沟通和相互温暖。“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行春风,哪得秋雨”,一个人在对他人施与爱心的时候,他也将收获爱的果实。同样,一个人播种恨,他只能收获恨的果实。他人在爱的温情中健康成长,而自己也在爱的播洒中升华,世界才能良性、和谐运转。(朱朝敏)

点亮心灯

【赵明玉】

张万民以前是个出了名的无赖,坑蒙拐骗、偷抢扒拿无所不为。后来,在当地实在混不下去了,便到外地去打工。

在外地打工,一开始,他还是像在家乡那样浪荡不羁。然而,48岁那年,一件在他人生中具有重大意义的事情改变了他。那一年,他的儿子考取了北方一所著名的大学。以前,他的恶名在当地传播很广,大家总是把他当无赖,他也就索性自暴自弃。现在,儿子成了在当地几十年都未曾出现过的名牌大学的学生,这让张万民感觉自己应该是个体面而有尊严的人。从那以后,年近五十的张万民好像获得了新生。他开始变勤快了,捡破烂、扛大包、拎水泥兜……省吃俭用地存钱。春节回家,还买了许多东西挨家挨户拜望家乡人,以前吃过他的亏的,还要拿出钱来赔偿。

很多年前,一位小学教师向老校长抱怨他班上的一个孩子是多么顽劣不化。只听老校长说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可救药的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盏灯,只要点亮了那盏灯,那么光明就将照耀他一生。所以,不要抱怨那个孩子有多么顽劣,那是因为你没找到控制他那盏心灯的开关。”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盏灯,每一盏灯都有一个开关,而按动这开关的可能是几句温暖的话,也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意林札记

情商研究者认为,说某人有什么样的缺点是是不科学的,我们只能说某人在某方面的潜质尚需进一步的挖掘。正如文章所说,每一个人都有一盏心灯,都有一个控制心灯的开关,一时的缺点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点亮心灯的方法。只要心灯闪亮,人生就会一片光明。(何敦文)

一人酒吧

【王海椿】

一人酒吧可以说是这个城市里最小的酒吧,也是最有特色的酒吧。老板既是厨师又是服务员。更独特的是每次只接待一位客人。进来一位客人,门口便挂上一块“客满”的牌子,下一位客人需等里面的客人走了才可以进去。

酒吧门面不大,里面也不宽敞,没有餐桌,只有一个三四米长的吧台。吧台后面靠墙的立柜里摆着各种饮料、酒和香烟。吧台前只有一个高脚圆凳,客人来了,就坐在高脚圆凳上喝酒,吧台就是餐桌。

酒吧的老板叫小文,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是些寂寞的、孤独的、忧伤的男人,他们不喜欢闹哄哄的场所。在这里,他们可以边喝酒边欣赏忧伤的萨克斯,当然也可以和漂亮的女老板聊天。

这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酒吧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穿着竖起领子的风衣,领子里的面孔很白净,有几分帅气。

“朋友要酒还是饮料?”小文站在吧台里朝客人微笑。

“来瓶二锅头。”客人点燃了一支烟。

小文上菜,拿烟,当她打开瓶盖欲往杯中倒酒时,客人手一摆说,不用,便拿起酒瓶,咕咚就是一大口。

客人并不和小文说话,只顾喝酒。

片刻工夫,客人手中的酒瓶已空了。他的一只手向风衣里伸去,对小文说:“结账!”

小文把吧台下面的小抽屉抽了出来,里面是一天的营业款。她把钱往吧台上一倒,对客人说:“拿走吧。”

小文的举动很出客人意料。

风衣里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掏出来的却是打火机。客人点燃了一支烟。

他是个抢劫犯,喜欢玩刺激的。他喜欢看到被抢劫者恐惧的样子,并喜欢听到他们尖叫或哀求的声音!小文这一招却使他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你的钱。”

小文微微一笑:“我开一人酒吧,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说:“你猜错了,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小文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人。”

他更加惊异这个年轻女老板的眼力,他确实只劫财不猎色。

他说:“你长得很漂亮。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姐一个人开酒吧确实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小文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危险之中。就像现在,我面临着被你抢劫的危险,而你面临着更多危险,比方遭到反抗、还击、追捕。”

他夹着香烟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他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你还是比我胆小,没等我开口,就乖乖地把钱交出来了。”

“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我并不是胆小,而是我不愿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假如我反抗,你必然会采取过激行为,也就向深渊又迈近了一步,当然,我也多了一分危险。我还年轻,少挣一天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还可以再挣。你和我一样,也是年轻人,我也不希望你毁了自己。”

“这么说来,好像你在帮我了?”

小文说:“帮你谈不上。不过,我们倒也有一些相似之处,至少在性格上。”

他露出茫然的神色:“我和你相似?不可能吧?”

小文说:“我是孤独的人,我想你的职业也注定你是孤独的。还有,你喜欢单独行动,而我也喜欢一人干事——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我的酒吧就叫“一人酒吧”,我喜欢赚一个人的钱,而你喜欢抢一个人的钱。”

他差点被小文逗笑了,他说:“你说话真有意思。不过,我得走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往吧台上一放,说:“这是酒钱。”

小文说:“算我请客吧,其实,我们可以做个朋友的。”

他不相信似的看着小文,小文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从怀里掏出刀子,“咔”的一声折断了,指缝间渗出了血。

后来,小文和他把一人酒吧扩大了,改名为“二人世界”,进出酒吧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意林札记】

这是一个进乎童话的故事,还有些唯美的气息。过程很惊悚,结局却很完美。

因为孤独落寂,因为挫折频起,走在悬崖边缘的人,需要的或许仅仅是一声问候,或许是些许的同情,就如焦枯的心灯,需要的仅仅是一粒火星。(何敦文)

先生您好

【邓洪卫】

银行的对面撑起一面伞,伞下就是一个修车铺。杜留根是这个车铺的主人。他三十出头,面皮黝黑,理着平头,发丝短,如针样根根直立,头一低,闪出一溜白头皮。

骑自行车的少了,修自行车的也就少了。大都是一些学生。修车的生意真是淡呢。可杜留根不在乎。

杜留根坐在伞下,眼上捂着墨镜,墨镜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银行。说是银行,其实并不大,只是一个储蓄所而已。门面装潢却也气势,蓝色大玻璃闪金烁银,白色大理石上喷着黑字,既庄重典雅,又有时代气息。

杜留根曾经多次走进银行。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走进银行的那天,天气非常炎热。杜留根走进去,一面大理石的柜台横在他的视野中。同时,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将他拉到了另一个世界。

真他妈的爽!杜留根说。

先生,您好。杜留根四下张望。优美的声音是从柜台里面传出来的。一个年轻的小姐正在冲着他笑。

先生,您好,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那小姐又问。杜留根有点慌乱,他想说,看看,就看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的手在裤兜里摸,只摸出一卷零票来。杜留根握着零票,有点不知所措。

先生是想开个活期账户吧,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再填写一张凭条。身份证件?杜留根赶紧说,对不起,我没带身份证件,我只想将零钱换成整的。

好的,银行小姐应声将零票拿进柜台。

杜留根仔细地看了看她面前的牌子:078号,陶红。谢谢陶会计。捏着换好的整钱,杜留根走出银行。

坐在伞下,杜留根的耳边也不断回响着那句亲切的话语:先生,您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称呼我呢!都说,喂,修车的。也有人客气点,叫他师傅。先生——杜留根觉得这称呼真好听,真受用。

嘿,修车的,帮我看一下轮胎。一个女人推车过来,冲杜留根吆喝。杜留根眼皮都没撩,下班了,收摊。

此后的许多天里,杜留根还沉浸在陶红会计那悦耳的问候语中。后来,杜留根又去了几次银行,仍然是零钱换整钱。于是杜留根又享受了几次陶红悦耳的声音。她的声音使杜留根沉醉,可现实的更多声音却使他心烦意乱。患病在床的大儿子的呻吟声,二儿子要上学的哭喊声。

他必须尽快拥有一笔钱。

杜留根最后一次走进银行,秋天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了。那一天正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场秋雨,雨中的大街行人稀少,银行里也没有一个客户。杜留根咬着牙从伞下站起来,穿越马路,向银行挺进。他的右手揣在兜里,紧紧地握着一件东西。有两辆车从他面前穿过,使他不得不在马路中心停留片刻。

当他走到马路的那一边时,发现有一个人已经走进银行了,杜留根犹豫片刻,还是一脚踏了进去。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比他先进去的那个人正持着一枝手枪对着里面,粗暴地吼,快将钱扔出来,不然老子要开枪了。杜留根看到枪口下的女会计陶红正迅速地将钱箱锁好。杜留根稍一犹疑,猛地箭步冲过去,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手腕,那人猝不及防,手枪立即飞了出去。杜留根一个虎扑,跟那人扭打在一起。没想到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对准杜留根胸部就是一刀。杜留根眼晴一黑,昏迷过去。

杜留根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床前坐着银行主任、陶红,还有几名警察。警察告诉他,歹徒已经被抓住。只是歹徒手里的枪是假的,而杜留根的兜里有一枝枪却是真的。

警察问,杜先生,您能解释一下您的枪是从哪来的吗?

五年后,杜留根出狱。回到家里,见到家里只有妻子一个人,心里大为疑惑。妻子告诉他,两个儿子都上学去了。妻子还说,他服刑期间,银行主任带人将他的大儿子送进医院,二儿子送进学校。并且还资助她养殖了一些鸡鸭。这几年,银行不时有人来看望她。常来的,是一个女会计,叫陶红,说话很好听。

窗外雨声如注,那是入夏以来最痛快的一场雨。

【意林札记】

破除心灵之茧最佳的方法是让它逐步鲜活。文中,银行会计的“先生您好”,让杜留根重拾信心和勇气,他心中那盏熄灭已久的心灯也因此而闪亮。读完这个故事,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尊重那些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人们呢?(何敦文)

捧起双手,就是天使

【冯有才】

有一样东西具有魔法,给了这个不幸的故事一个美好的结局。

在南非的贫穷国几内亚比绍,发生过一件举国震惊的贪污案:首都城市比绍市,国家税务局女局长罗妮·乌里克布达桑,在短短的一个礼拜,竟贪污了8万美元,在这样贫瘠的国家,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啊!案发后不久,罗妮·乌里克布达桑便销声匿迹了。负责案子的,是比绍市警察局年轻的达达尼昆警员,从接手起,他深深感觉到,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罗妮·乌里克布达桑是一个有着幸福家庭的女人,她有着十分爱她的丈夫,有着她爱的年龄仅6岁的儿子,难道她贪污时,一点都不曾顾及她的家庭幸福吗?从案卷里一家三口公园里的合影,就可以深深感觉到,罗妮·乌里克布达桑一家那份幸福与温馨。而打小从孤儿院长大的他,是永远都难以感受得到的。

趁着阳光明媚,第二天,达达尼昆拜访了罗妮·乌里克布达桑的几个邻居,无一例外,她们都对罗妮·乌里克布达桑有着深切的好感,在她们看来,她是一个充满爱心和上帝般仁慈的好人。在很多时间里,邻居们都会看到罗妮·乌里克布达桑积极的去孤儿院做义工,经常周济身边的穷人……

而对于罗妮·乌里克布达桑贪污,邻居们更是惊讶得厉害,她们张大了嘴,然后很坚定的摇头,这一定是上帝打盹了,才冤枉了这个拥有天使般爱心的罗妮·乌里克布达桑,并集体恳请达达尼昆:希望警察局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达达尼昆的心变得沉重了,他又觉得案子变得复杂。为了进一步了解案情,他决定去趟罗妮·乌里克布达桑的家,去一探究竟。

轻轻敲了罗妮·乌里克布达桑家的门,屋里有个小男孩探出了头,看着穿着警服的达达尼昆,男孩愣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门。

走进了房子后,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房子实在陈旧昏暗,达达尼昆仔细地打量了那个男孩,他看上去只有六七岁,而且瘦得厉害。瘦的,几乎让人毫不迟疑,就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正在生病的男孩,而且病得不轻。

男孩怯诺诺地为达达尼昆倒了杯水后,就一直用他的那双眼睛很小心地盯着达达尼昆,以及他身上的那套崭新的警服。

“你叫什么呀”达达尼昆很温和,问了男孩一句。

“我叫阿比!我妈妈一直都是这么喊我的,先生。”男孩回答时,声音很轻很轻。再小一点就几乎听不到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喊我。”

“很好!阿比。你很勇敢!”达达尼昆赞扬道。然后,他又补充问了一句:“告诉我,阿比,你怎么会如此的憔悴呢?看上去很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