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庶女王妃之盛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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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代县(1)

长音看着主子渐渐狰狞的面容,更是惶恐,她无法猜透主子心里如今在想着什么,甚至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付大皇子。

是的。

长音的心里的确有着这样的担忧。

即便他们是亲兄妹。

承庆公主的性情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好,那般软弱,即便是她最亲的人,若是她下了决心也一样不会轻饶。

可大皇子也说的没错,若是大皇子出事了,公主也不会好过。

长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怯怯地开口相劝,“公主……大皇子也不是故意要打公主的,他只是关心公主……公主莫要……”

“去探探,裴府有什么消息传来!”承庆公主却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大发雷霆,而是说起了根本便和如今气氛相符的事情。

长音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承庆公主冷笑道:“怎么?本宫如今还未沦落到任人作践的地步,便已经使不动你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长音连忙道。

“那还不快去!”承庆公主尖锐的叱喝随之而起,隐隐见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长音不敢抬头去看主子,忙应了声之后,便退了出去。

室内,最终只剩下承庆公主一个。

孤零零地坐在了那珍贵的楠木雕花镶金大椅上。

“别急……别急……”

许久,寂静中溢出了两声低喃,声音虽轻,却瘆人。

此时,在镇国公府后院罗老夫人院子的小佛堂内,气氛也是同样的诡异。

便在不久之前,温丽华对荣华的那一番话原原本本地传回了罗家,传到了罗老夫人的耳中。

小佛堂内檀香寥寥。

佛像在佛龛之内,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罗老夫人一身暗色素衣端跪在了佛龛之前合着双眼,一手敲打着木鱼,一手转动着佛珠,嘴上念着大悲咒。

而就在他的身后,一身月白色锦袍眉宇沉静的罗恒静静伫立着,合着眼眸,仿佛入定了一般。

整个小佛堂内,除了木鱼声以及念经声,便无其他的声响。

气氛,没有被佛经洗涤,反而越发的沉郁。

直到了一篇大悲咒念完,罗老夫人方才睁开眼睛,停下了木鱼声。

而随着木鱼声停下,罗恒也睁开了眼睛,双眸幽深不见底。

“事情你也知道了吧。”罗老夫人轻缓开口,似乎带着叹息。

罗恒应道:“是。”

罗老夫人抬头看着佛龛内的佛像,“你打算如何?”

“商贾贱女本就不可信。”罗恒淡淡道,“此事孩儿早在孩儿预计之中。”

罗老夫人沉默半晌,随后方才继续,“血玉如意送出,如今又出此事,相信过不久,齐家便会有人上门。”

“娘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罗恒仍是淡淡回道。

罗老夫人继续道:“温氏虽是女子,可齐明景深的齐贵妃疼爱,敬懿太后又是齐家姑奶奶,往后温氏出入宫闱的机会必定不少,即便朝中见过辽国太后之人不多,可也不能排除便这般巧就遇上了,温氏的身份,只能在窦家陨灭之后方才有用!”

“娘放心,孩儿都已经安排好了,在第一步计划实行之前,温氏不会被任何人认出。”罗恒继续缓缓道,“即便真的遇上了,这世上相似之人千千万万,谁会将一个商贾庶女与辽国太后扯上联系?”

“最好如此。”罗老夫人继续道,沉吟了半晌,又道:“恒儿,我们可以与虎谋皮,但是不能沦为虎口之下的祭品!”

罗恒垂下了眼帘,“孩儿明白,娘放心!”

夜渐渐的沉了。

安国公府沧澜院内,荣华仍旧是坐在了膳桌旁,而膳桌上摆着的晚膳已经凉了,那道油腻的炖鸡上甚至已经结出了一层白色的油层。

可是,齐怀若他仍是没有回来,甚至没有让人回来说一声。

“二少夫人,不如奴婢将膳食热热,您先用吧?”绿荷上前低声道。

荣华抬头看向门外的夜色,嘴边溢出了一抹凉凉的笑,“不了,将菜扯了吧。”说罢,起身离开了用膳的小花厅……

月色如水,春日的凉意在夜里发挥的淋漓精致。

荣华离开了小花厅后,并没有回寝室,而是缓步走出了沧澜院,来了那一夜齐怀若带她来的亭子。

只是走过了一次,可她却还是顺利地到达。

亭子仍是那般,顶上的琉璃灯仍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几乎与月色融为了一体。

他没回来,她并不意外。

离开之时,他没有动怒,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而这份怒意,也是她该承受的。

荣华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感觉,齐怀若之于她,严格说来并不算是什么亲近之人,即便他们已经是至亲夫妻,她本不该这般的,可如今,她却这样了。

齐怀若的决定并没有错,错的人是她。

她知道。

让温丽华进门,其实对齐怀若来说并不是一份艳福,而是一种折辱。

她或许早早也是明白,而一直坚持,却只是不愿意面对,只是不愿意让任何的正义理由来阻挡自己的达成目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变得不可理喻,变得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

她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了?

荣华合上了眼睛,任由着凉风吹袭着身子。

凉意遍布全身。

忽然间,她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为了报仇,她愿意不惜一切,伤害一切待她好的人,可待她报仇成功了之后,她该何去何从?若是失败,她固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可若是成功了?她又该归于何处?离开这里回姑苏?回去?可是,她的内心对这个却没有半丝的期望,甚至于对那时候的一切,都是一片淡漠。

是不是她早便已经认定了她不可能活到那一刻?还是……她根本便不在意?

她只是在挥霍着这段忽如其来的生命呢?

那每一次的发誓说要好好地过完这一生,也不过是空口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