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鼻子，小声应到是，轻轻拍去身上的尘灰，便沿着厚重柔软的雪上驼羊毛软垫缓缓坐了下去。
孖珏端了一杯略微清淡的西湖龙井给方宇，又拿了支檀香点上。
两人默默对视，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终是孖珏的猫儿率先按耐不住。它似乎很讨厌半夜被人扰了清梦，轻轻抓着孖珏的衣服，口中不住的叫唤着。
“今天那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孖珏边安抚着黑猫，边开口问道。
方宇喝了一口茶，稳了稳情绪。又深深吸了一口清雅的檀香之味，缓缓开口道：“我是想来问你……今日小女过生日，那份用快递寄去的礼物，就是那幅大蓝蝶的标本……是你送的吗？”
孖珏先是微微一愣，后是摇头轻笑，“方先生可真是会打趣，你什么时候有告诉过我……今天是令千金的生日？”
方宇似乎被这样一句不足轻重的话语，击得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他不敢置信得看着孖珏，浑身颤抖着。
这次抖得相当厉害，连他自己都发现了……自己从内心深处所透出的那一份恐惧来。
他不死心的又问道：“那……那……这蝴蝶标本……也不是你送的？”
孖珏掩嘴轻笑，“方先生，这偌大的北京城，卖蝴蝶标本的店，可不是只有蝴蝶公馆这一家……”
孖珏打从一开始，便看出了他的异样，可却不去点破。似乎……他早就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
孖珏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原本放在办公桌上的檀香移了过来，将其摆放在了中式茶几之上。
他缓缓开口道：“这是本馆特质的香薰，方先生不必太过担心，一切都会慢慢有所好转。你不是……已经请了血蝶么？”
方宇闻着清馨淡雅的檀香之味，慢慢进下心来。只一会儿功夫，便觉一室幽香环绕于周身，原本的恐惧与不安，渐渐被沉静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