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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国粹在东欧(2)

写《中国功夫在我们心中》这本书之前,她正在美国,本想采访名人出书,但在美国太平洋海边散步时,想到两位中国功夫大师对她最重要,便毅然放弃了采访明星的计划,赶回家完成了这本书的创作。尤里亚认为,如果释、段师兄弟教授功夫是为了赚钱,他俩到美国早就成百万富翁了。而他们是那么热爱中国,把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留在了传播中国文化上。她在书中提到,中国武术文化已经影响到匈牙利文化了,西方人想练功夫,去中国可能太远,但可以到匈牙利布达佩斯的中国武术中心,欧洲的武术中心应该在这里。将来有一天,她愿意放弃优越的工作环境,给大师当一个小秘书,她觉得这不是一个梦,最终会实现的。由于中国功夫的影响,欧洲好多学生开始学中文。她哥哥的孩子今年17岁,已练习中国武术10年了。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两位大师,但她并不想介绍,她认为哥哥的孩子不出众,目前没资格去拜见大师,武术要靠真本事,不能靠关系。尤里亚现在很为自己感到骄傲,她有两位这么好的中国朋友,她愿意帮助他俩做任何事情。她采访过影星史泰龙,并与他一起工作过,她认为相比之下,两位中国朋友没有傲气,心胸宽广,更值得相交并倾力相待。

她在书中写道:“匈牙利人认识到只有中国功夫大师才是真正的英雄,如果我是当权者,会发一个大的奖杯,另外让他们当大使。现在西方社会,男人不像男人,无论打扮、言谈举止,都显得缺少精神。匈牙利女性多么喜欢这两位真正的男人,功夫班的匈牙利女学生已经爱上了师傅,但他们能够抵挡诱惑,似乎什么都没看见。此后,这些学员不再穿性感衣服,因为两位中国师傅连眼都不眨,只是教功夫。”尤里亚还告诉我,她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很多电影演员、明星追求她,但她感到他们只有漂亮的脸蛋,但没有精神。她要去练中国功夫,%激发精神,从前喜欢的交际舞会也不愿参加了。

当我结束采访提出给她拍照时,她建议去最好的发廊,以便将最好的形象展现给摄影师。

中医在匈牙利的命运

几年前,在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一辆警车突然开到了四虎市场的联合中医诊所旁。警察同电视记者迅速冲进诊所,宣布诊所被查封,两位正在工作的中医大夫居然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直到24小时后警察局才将人放出。当晚,匈牙利电视台连续播放了中国一家黑诊所被关闭的消息,此事令从事中医诊所经营的同仁们感到震惊,大有将遭灭顶之灾之感,许多中医担心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纷纷躲避了事。此时,正在外地城市为匈牙利友人传授太极拳的中医于福年教授闻讯后火速赶回为众人压惊,并将原定应邀在电视台讲述健康话题的内容改为澄清中医大夫无罪的说明,同时还以中医学会的名义给匈国卫生部和8区警察局写信以澄清事实。这是此前中医因没有行医许可证而引发的一个事件。

但有趣的是,时隔不久,被抓的中医又成为该国警察的座上宾。一次,中医同仁们在为匈牙利警察进行义诊时,当时曾到中医诊所抓人的警察队长意外见到被抓的中医正在为他们的警察上司治病后,大为吃惊。经过一番核实才知,该中医已取得了合法的行医许可证,这才消除了疑虑。这是中医在匈牙利取得行医许可证前后的一段真实写照。知情人都知道,在异国他乡取得行医许可并非易事,澳大利亚华人经过了两代人的努力才取得。在匈牙利,为了这张许可证,中医同仁们同样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行医许可惊动了总理

20世纪90年代初,数万名来匈牙利淘金的华人中,只有为数很少的人是靠中医打天下的。在他们当中,有原国内医院的院长、中医教授、主治医师等各类中医人才,其中毕业于黑龙江中医药大学的于福年、出生于中医世家的王伟迪和赵玉华是最早来匈的中医。王伟迪、赵玉华大夫是匈官方邀请来的专家,他们见证了中医的发展历程。

这些中医带着美好的梦想来到这里传播祖国传统医学。尽管他们各有所长,但很快发现在这里开诊所并不容易。最初,他们只能开展简单的自然疗法,包括按摩、耳诊等,而真正意义上的中医针灸等治疗手法受到了许可证的限制。当时光转到1998年时,匈牙利又出台了一项新法律,要求行医者必须具备在匈医学大学毕业的学历,同时还要通过针灸考试合格的条件,并对现有中医的许可不再延期。门槛的提高,意味着中医面临“下岗”危机。如果参加考试,别说专业,仅匈语考试一项对华人来说就很难通过。在这种大环境下,先后有两个博士、一个硕士还有教授等多位中医人才相继离开了匈牙利,远走美国、加拿大等国发展了。

此时,于福年教授也开始犹豫了,特别是看到国内的大学同学正在各自的医疗岗位上发挥重要作用,而自己还在为生计和行医许可奔忙。按他的话说,当时正在十字路口徘徊,孩子还在匈牙利上学,自己可谓前途渺茫。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这时于教授突然想到了早年行医时曾认识的一个匈牙利大夫,他有个朋友在卫生部给部长当秘书,找他或许会有一线希望,便马上带上个人所有资料包括患者的表扬信等来到了卫生部。这位朋友看后动情地对于福年教授说,你不能走,但同时又说,你的问题很小,与匈牙利老太太反映的日常生活琐事等问题一样,提不上日程,部里对个人也不接待。这时他才意识到,要生存必须成立学会组织,便马上和同仁们商议并考虑制定学会的相关章程。经过一年的筹备,2002年,由中国医生和匈牙利医生共同组成的第一个中医药学会宣告成立,于福年教授出任会长,副会长由张庆滨、王伟迪、赵玉华等人担任。学会的成立在当地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开业庆典上,匈牙利许多大学的校长、院长、使馆官员纷纷前来庆祝,国内许多院校和医疗单位也来电表示祝贺。学会成立之初,针对在匈同胞10多年来在创业和原始积累时一直超负荷工作、身体长期透支,又由于环境、语言等原因看病有诸多不便,于福年首先组织中医药学会的10余名中医医生、专家免费为同胞义务检查身体、提供健康咨询及可行性的临床现场治疗,搞了两次义诊之后,匈牙利华人社会各界普遍反映良好。

学会成立后,大家信心十足,普遍有了家的感觉。但眼下压力最大的问题仍是行医许可证,无奈之下,大家想到了给总理写信。此信前后写了一星期,反复斟酌,反复修改,并找翻译译成匈文。为了保证总理能够看到,将一封信通过邮局的挂号信正常寄出,另一封托人面交。于教授找到一个有10年交情的匈牙利朋友,通过他与总理有工作接触的特殊关系,在总理即将访华的前3天,终于将学会的信呈到了时任总理麦杰什的面前。总理看后立即将此信批到了卫生部,部长根据总理的指示很快给予答复,承认了中医在匈牙利的合法性。这给处于迷惘中的中医同仁以极大鼓舞,终于看到了中医在匈牙利的希望和前景。

中医药进入匈牙利科学界

2005年5月,我再次到匈牙利后,在和于福年、王伟迪、赵玉华等诸多中医药专家的频繁接触中,得知他们正积极争取中医药学会能顺利进入匈牙利政府的医学科学机构。作为国人自然希望他们心想事成。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还真快,在我回国前就已变成了现实,可以说这是在匈中医药同仁继许可证取得之后的又一次重大转折。

6月17日上午,%我随于福年教授来到了位于多瑙河畔的匈牙利国家卫生部,匈牙利全国医学理事会正在这里召开一次特别会议。与以往不同的是,本次大会首次邀请了一位中国中医药学专家——匈牙利中医药学会会长于福年教授参加,并专门讨论匈牙利医学总会能否接纳中医药学会加入的议题。我在会场看到,匈牙利国家卫生部部长拉茨·耶诺先生、匈牙利医学总会会长萨勒茂·贝劳先生以及匈牙利科学院院士毛焦尔·卡尔曼等政府官员和专家、学者共70余人参加了会议。

会议经过激烈的讨论后进行了投票选举,在场有选举权的56位医学专家中,最终以31票赞成、23票反对、2票弃权的选举结果,正式通过了接纳匈牙利中医药学会加入匈牙利医学总会的提案,并吸收匈牙利中医药学会会长于福年博士为匈牙利医学总会理事。这时,全场以热烈的掌声表示祝贺。

匈牙利医学总会是政府医学科学机构团体组织,相当于我国的中华医学会。长期以来,世界各地相继成立的中医药学会很多,但都属民间学术团体,而真正能进入政府的医学科学机构,匈牙利中医药学会是首开先河。这不仅是旅匈华人的荣誉,更重要的是它是中医药在匈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中医药进入匈牙利已近20年,其间经历了许多磨难和坎坷,因一直拿不到合法的行医许可证,曾有不少中医专家知难而退,远走他乡。随着中医药学会的诞生,学会同仁们知难而进,依托该组织积极奔走,寻求出路。“苍天不负有心人”,2003年9月,匈牙利卫生部正式承认了中医在匈的合法性,首批13位中国医生取得了行医许可证,并逐步融入匈牙利主流社会,使一度困扰中医行医的沉闷局面被打破,使中医在匈牙利的继续发展迈出了可喜而宝贵的一步。

匈牙利中医药学会会长于福年教授在会议现场接受我的采访时,显得非常激动。他说,中医药学会能正式进入匈牙利科学界,是中医药领域的一件盛事。随着中匈两国交流的不断扩大,传统的中医学引起了匈方的重视,匈牙利政府本着“科学无国界”的原则接纳中医药学会为成员,这与强大祖国的支持是分不开的。特别是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馆大使朱祖寿等使馆官员,一直通过外交途径与匈方磋商来推动中医在匈牙利的发展。2005年5月初,大使曾专门与匈牙利卫生部、医学总会和科学院院士就中医药学会加入医学总会的问题进行商谈,达成了共识,为中医药进入匈牙利科学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采访结束时,我在现场看到,会场上到处洋溢着热烈的气氛,匈牙利国家卫生部部长拉茨·耶诺、医学总会会长萨勒茂·贝劳等官员以及与会的众多医学专家向于福年教授表示诚挚的祝贺!我坚信,随着中国的日益强大,中医学这一人类的瑰宝也将逐步被世界各国的科学界所接纳,为人类健康作出更大的贡献。

2005年6月底,在我将要回国之际,又得到了喜讯,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匈牙利分校已正式开学了,该校不仅培养5年制的大学本科生,而且还可培养硕士和博士研究生,这在欧洲尚属首例。同时,匈牙利中医药学会会长、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匈牙利分校校长于福年教授被中国教育部正式批准授予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荣誉称号。获此殊荣,是于福年教授一生追求中医药事业并孜孜不倦努力的结果。他表示,自己绝不辜负党和政府以及母校的厚爱,与学会同仁一道继续弘扬祖国医学,将使在匈牙利的中医医疗、教学及科研更上一层楼,为国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