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在花园又辣手摧花了一两天,吃了睡睡了吃,闲的脸又胖了一圈。
这天她正蹲着拿手指挑弄蚂蚁玩,头顶突然就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二姑娘。”
二姑娘,颜欢一听,心里哈哈大笑。这名字取的真二,也不知道是哪个悲催货应了这个名儿。真是家门不幸。她正在心里嘲笑着呢,突然就愣住了。小二,不就是她嘛。悲催的。
颜欢抬起头,正看到老太太身边的大美人儿朝露。颜欢站了起来,伸手掐了一朵花递给朝露:“你今天真漂亮,跟这朵花似得。”
朝露被颜欢唐突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向她手中的花时,笑脸顿住了。颜欢奇怪的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尴尬了。那花早已经被她摧残的只剩下一半的花盘了,一边是花瓣饱满,一边是秃秃的花托。
“嘿嘿,我没看到、没看到。”颜欢尴尬的一把把花藏到身后。
“没事儿,”朝露大度的笑了笑,道,“姑娘和公子闹了一场,也不回去了,老夫人担心的很,随意今天晚上特意准备了晚餐,请姑娘和公子吃顿饭,劝劝二位可让她老人家也让我们这些下人省省心吧。”
请客吃饭劝和?看起来她和玖晰算命的结果是不错了?估计是什么能助玖晰成材什么的。不要脸的,怎么就不是克死他呢!
“我知道啦。”颜欢点头。大院里的餐食,她可想的紧。那贵妃鸡,那貂蝉豆腐,那昭君鸭······颜欢又口水三千尺了。
“姑娘这几天委屈了,”朝露看着颜欢,特别意有所指的看着她的衣服,道,“公子的性子贪玩,姑娘以后让这点,不然以后又要受苦了。待会儿我让人送件衣服过来,姑娘先换上再好好打理打理,晚上可要好好的和公子说说。”
颜欢被朝露露骨的目光弄得丢脸极了。受苦,看到了她这身衣服的魅力了吧,穿上就无形的代表她受苦了!不得了不得了,比别人饿了三天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还有用呢。
朝露送来的衣服挺不错的,青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穿在身上立马就从受气包变成了有钱人家的清秀小姐。再搭上一根青玉簪,整个人看起来虽然不倾国倾城但是还算是秀色可餐的。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
习月帮颜欢收拾好,悲叹了一声:“可怜的衣服,就这么被你这个野蛮人给毁了。”
颜欢立马吹胡子瞪眼的怒视着习月,还没等她说话呢,习月一句话噎住了她:“别说话,你别说话。你不说话还像个淑女样儿,一说话我辛辛苦苦做的伪装就全毁了!”
颜欢泪流满面的蹲下身子去画圈圈诅咒习月的恶毒。这边才画了半个圈,那边一只鞋子就踩在了她才画好的半个圈圈上。
颜欢彻底怒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发泄发泄都不能!颜欢眼里冒着熊熊烈火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玖晰那张笑眯眯的脸。
“去你大爷!”颜欢一把推开玖晰,“不要脸,我才画好的半个圆,你赔我!”
“你个母老虎!”玖晰被推的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气冲冲的瞪着颜欢。上天真没眼,怎么就把这么一个温温顺顺秀气灵秀的脸给了这么一个母老虎了!要是她丑了一点,当初老夫人也不至于看上她啊,也不至于拿着他们的生辰八字去算命啊,也不至于算出那种结果啊,搞得他现在想摆脱她都变麻烦了。
“公子。”习月吓得慌忙跳下床来跟玖晰行礼。他们这边奴才啊什么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特别是那种从小就是下人的,主子就是他们的天,就像人类信奉神明一样。所以虽然习月的性格活泼开朗,但是在主子面前还是有所拘谨。
“还公子呢,”颜欢嘲讽的冷哼了一声,拿白眼瞟玖晰,“你来这里干嘛?”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祖母让我过来,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这张讨厌的脸。”玖晰跟颜欢对着嘲讽。
颜欢撇撇嘴,巴拉巴拉了被她在椅子上坐的皱巴巴的裙子,道:“走吧。”
玖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出去,一点等她的意识都没有。颜欢回头看向习月,道:“我走啦。”
“赶紧走,省得在这儿烦我。”
“嘻嘻,放心啦,到时候我会找机会让你和我一起去淮院的,跑不了你的。”颜欢嘿嘿笑着,跳着走了。
习月站在屋子里看着颜欢欢脱的淡淡玉色身影。夕阳西下,房间里昏暗,外面的天色却显得柔和明亮,她就那么跳进了晴和的院子里,无忧无虑的美好。
她是个好姑娘,虽然能明显的看出来她心里憋着事不愿意对别人说,但是她对人很好,一点心机也无。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是绝对没有恶意。
真的希望你一直这么快乐下去,小二。
颜欢跟着玖晰一起走出下人的小院,走向花园。玖晰看着花园里的花,眉头皱得跟包子上的旋儿一样纠结:“你来花园两天,花园里的花都剩的半半拉拉的了。”
“那可不,”颜欢得意的掐了一朵被她揪的花瓣七零八落的花儿,扬眉道,“看,多个性。”
玖晰眼里冒着噌噌的怒火,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怒气,但是眉头依旧在抽搐:“不出三年,我们宋家的宅子迟早被你翻成一片焦土。”
“谢谢夸奖。”颜欢娇羞的捧脸。
“哼!”玖晰明智的选择不再和这个厚脸皮的姑娘一般见识,冷哼了一声之后拽着他柔软明亮的蓝袍子将颜欢甩远了。
颜欢蹦蹦跳跳的追了上去,手里紧紧捏着那朵残缺的花,漫不经心的问玖晰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啊?”
“干你什么事啊,你管得着吗?”玖晰目不斜视高冷的往前走,甩开颜欢一大截子。
颜欢的脚步顿了顿,手里的那朵花被她握在手心,挤出鲜艳的花汁,染了她一手。几片花瓣飘零在碎石子路,又被秋风扬起,不知道吹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