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提我爱你(冬令)
第一章
一本杂志“啪”的一声从天而降，甩在她面前，差一点打掉她鼻梁上的眼镜。
怒气冲冲夹杂着不屑的声音接踵而至：“你看看，仔细看看，人家这回不只是订婚，还大张旗鼓地准备起婚礼来了，就你一颗死脑筋还巴望什么，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你……”
后续的怒骂声被无端终止，一个妇人一把拉开叫嚣的女人，“够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吗？还在这添乱。”
“妈！”女人不甘心地叫，指着杂志说，“你看看，人家的结婚照片都登出来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她跟了那个男人五年，早就腻了，现在是巴不得甩了她呢，有这种姐姐真是丢脸，也不知道她亲爸亲妈……”
“够了。”妇人在女人更难听的话出口之前制止了她，“菊笙，去看看你爸爸怎么样了，我们等会就要走了。”
朱菊笙这才不情愿地走了，留下母女两人，妇人叹了口气，“佳宁，本来若是他没结婚，男未婚女未嫁，我和你爸也不会逼你，但现在这样，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
“妈，我都知道，我有分寸。”她低着头，声音轻轻地传出，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杂志的一角。那一页上，男的俊逸女的靓丽，真是最适合的一对，以他一向低调的作风不会这么一反常态地大张旗鼓，但谁让他娶了个影视圈的红人，八卦杂志算是咬紧不放了。
他现在一定是皱着眉，对这件事情非常的懊恼。她的指腹摩挲着照片上的男人，这个男人不算帅气，但是他很有个性，给他增添了许多男性魅力，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这些年她对他有太多的总结，可是都在这张照片上做结束。
“佳宁，不要怪你妹妹，她从小就被我和你爸宠坏了，不懂事情。”
“妈，我不怪她。”她轻扯了一下嘴角，算是安抚母亲，这次她的事情加上菊笙的事情让两位老人烦心得很，她实在不忍心再去生事端了。
“那就好。”妇人欣慰地笑了，“在我们眼里，你和菊笙都是我们的女儿，没有区别。”
“嗯。”她点头，有这样真心疼爱她的养父母，她该感到高兴的。
只可惜当初年少心气盛，不懂事情，被菊笙说了两句就一个人离家出走，闹着休会，年长了才后悔莫及，若是自己那时候没有一时的放纵，或许现在的她已经完成了学业，找了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是生命就是这样不可追寻，而她也在那一年遇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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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沙发上的人脸色越发阴沉，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男人问：“还是打不通吗？”
“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的手一垂，丢下了手机。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他一把拿起报刊狠狠地甩了过去，那人措手不及，没料到开门之后迎接他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是谁同意报刊登出这张照片的？”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允许私人性质的照片刊登在杂志上，特别是这种八卦杂志，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
“季先生对不起，但这是尹小姐同意的。”来人也很为难。
“她可以代表我的意见吗？”他不为所动。
“这……”来人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急忙道：“我现在就去要求撤下所有的杂志。”
“报刊都已经销售两天了，现在撤回来也晚了。”他摆摆手，“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
“下去吧。”
门关上，房内的另一个人捡起地上的杂志，细细端详，“阿风，你也别生气，把你们的婚讯外加照片刊登出来，越是大动作越是能让尹老头满意，下个礼拜就是董事会了，不要让我们一切都白忙一场。”他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季风，事已成定局，别让她为难，也别让我们为难。”
“我知道。”季风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眼睛，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听说她父亲病了，我之前忙着集资的事情也一直没时间留意她。”
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好似事不关己，可是身为好友的他却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愧疚和怜惜。
“你要是担心，我替你走一趟。”
“谢了。”
“阿风，好兄弟我才提醒你，别功亏一篑。”
沙发上的人没有出声，但他知道对方是听进去了，其实这点根本就无需他提醒，他相信季风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向来不是冲动办事的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如同自己手足般的半生心血相比，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吴非寰走出这三十多层的高楼，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脚上的皮鞋擦得光亮，不由想起那个女人曾经纯真的一句话来。
她说：“太干净了，反倒有些不真实了。”
她和季风在一起很多年了，而他也一共只见过她几次面，这几年来，这个女人深居简出，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季风曾经带着她出来玩，几个朋友调侃季风找到了一个懂事又漂亮的女孩子，他们所谓的懂事是不会给自己的男人招惹是非，知道安分守己的女人，而季风皆一笑带过。
那时候季风和她相识也没有多少时间，季风当时的笑容，就连他也看不出其中带有多少真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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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寰赶过去的时候，佳宁正扶着老人坐进出租车里，一抬头就见到了对面而来的他，他向她打了个招呼，佳宁犹豫了一下，才弯腰对车内的人说：“爸妈，你们先回去，我遇到个朋友去打个招呼。”
前排的菊笙哼了一声，想是见到了走近的吴非寰，对她满是不耻。
朱母说道：“去吧，早些回来，路上小心些。”
“嗯。”关上车门，看着车子一路远去，她才转身看对他，“怎么来医院了？”
“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情，我来看看，不过好像是来迟了，没赶上时候。”
佳宁低头苦笑，“是他让你来的吧？”
“他很忙。”他沉了声，看着她说，“你应该体谅他。”
“我一直都扮演着我应该扮演的角色，你应该知道的。”她看着他，道，“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他还能记挂上我的事情，我也该满足了。”
她明显憔悴了很多，原本的瓜子脸，现在越发瘦小，下巴尖尖的好似能戳疼人。
“看到新闻了？”
“嗯。”她点头，“有了尹家的这些股份，他可以放心了。”
“不会不甘心吗？”他问。
“不甘心有用吗？”她苦笑着反问，“以前还会有奢望，想着自己和他到底还能走多久，后来看他和尹珊订婚了，我就知道原本的希望又降低了一些，现在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罢了。”她看向他，淡淡地微笑，“没什么甘不甘心的，这些年他给我的也够了，他不欠我的。”
吴非寰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初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并未放在心上，他们这些人的身边女人总是一批一批地来再一批一批地走，来来去去也都是一个样子，她给他留下的印象也是模糊不清的，她很年轻而且漂亮，站在季风身边的时候，一双大眼睛里闪过些许的挣扎，但最终还是屈服了下来。
那之后就很少见到她了，不知是她天生不喜欢应酬的场合，还是季风刻意的保护，总之，就连他见到她的机会也不多，渐渐地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将这个女孩子给淡忘了，以为她只是季风生活中的一道风景线，只有他清楚他们两个人竟然会纠缠在一起这么多年。
“下个礼拜是董事会，成败在此一举，等这阵子过了，他会来找你的。”
她却摇着头，“他只要一天没有真正拿到那25%的股份，他就一天不会安心，他要的是真正的掌权，而不是靠借来的权势，那会让他不安，与其这样偷偷摸摸，还不如分开，对大家都好。”
他诧异地看着她，不相信她会将分开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她浅浅一笑，有些缥缈，“我当时就想过，一旦他结了婚，不管他是否愿意，我和他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有他的追求，我也有我的顾虑，分开是必然的。”
吴非寰看着她，一双眼睛明灭有变，“需要我将这句话传给他吗？”
她一笑，“他有时候脾气很不好，不劳烦你去当替死鬼了，我和他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他也笑了，“看来这几年，你把他的性格琢磨得很透彻啊。我要让阿风小心了，哪天你要是让对手抢了去，我们就有危险了。”
“所以，趁现在好好地贿赂我吧。”
她的笑容浅浅淡淡，就如同她的人，身上也总是带着青柠檬的清香，她像一个站在局外看故事的人，看得透彻而残忍，哪怕是对她自己也不留上半分不忍心，这样一个的女人就像一朵浮云，一直在身边而会忽视了她，可一旦她离开了，就会马上乌云密布，伸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住她。
朱佳宁，这个在大二的时候办了休学，在21岁的时候成了季风的情人，在26岁的今天却可以谈笑过往的女人，在她的眼里，那五年的时光又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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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季风才打通佳宁的手机，第一句话就是：“晚上等我，我要见你。”
佳宁看着手机显示对方已经挂断，将手机放回包中，身后，朱母问：“是他吗？”
她点了点头。
朱母皱眉，“别去见他了，你爸会不高兴的。”
“大家好聚好散，怎么说也算认识一场，我总也要跟他说一声再见。”
朱母犹豫了很久，才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
他们通常见面的地方是在郊区，当年季风出钱以她的名义买下了这栋别墅，记在她的名下，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对于当时无处可去的她来说，这是一个大礼。
她曾经在这里住了整整五年，她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这是一个别墅群，旁边是一个度假村，有空旷的视野，出门八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条河流，河上有座宽大的石桥，石桥的对过是一大片的桃花林，桃花盛开的时节，从桥上望过去朵朵繁花，粉色夺目。
当初住进这里的时候，他不曾问过她是否会寂寞孤单，他只是负责给她一个住处，给他们见面找一个幽静的地方，而这里很符合她的情人的身份。
他也从来不过问她在他不在的时候都在做什么，他很满意她的无措，也很满意她的安分守己。
五年的时间，真的很快。
五年，他们在彼此的身上浪费了五年的时光，最后得到了什么？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一辆银色的车子缓缓开入车库，车子在车库里停了许久，尾灯也一直亮着，却久久不见从车内走出的男人。
季风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沉默不语，车灯照在车库的墙壁上又折射出过强的光线，一度刺痛了他的眼睛，几个月的忙碌，他以为自己心甘情愿，无牵无挂，可是直到他没有办法打通她的电话的刹那，他的心头猛然闪过一道预感，就像一道刺，狠狠地扎在心头。
从前的五年里他一直来回奔波在这条路上，当初在这里买一栋房子，除了这里距离市区远外，还因为这里的环境舒适，而周边度假村的投资开发人是吴非寰，在他的地盘上，他可以很放心。
他想他是没有办法忘记刚才他进门的时候见到阳台上的那抹身影，孤独而飘荡的裙摆，她就盈盈地站在那里，任由夜风吹拂她全身，他的眼睛几乎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决绝。
呵，多可笑的决绝，五年了，她以为他们还能轻易地分开吗？
他走出车库，在门外抽烟，烟头上的火星在夜色中一闪一闪，像极了萤火虫。
一根烟接近尾声，从窗户中可以看见客厅的灯被点亮，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出现在门外，出现在他视线内。
“你这几天一定没少抽烟，今天就别抽了。”她是算准了时间才下来的，她总是知道尺度在哪里。
他扔了烟头，一手搭上她的腰，如同五年来的每一次见面，拥着她一同走进屋内。
房子内的摆设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被改动的迹象，明明是一样的，可是却又有了一些变化，说不出的苍凉。
他的视线落在沙发边的行李箱上，眼睛一扫而过却没有说话，直接往沙发上一坐，将外套随手一扔，却恰好挂在了她的行李箱上面，遮住了箱子外表紫罗兰的颜色。
她也仅仅看了他的西装和行李箱一眼，没有说话，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等待着谈判的开始，而等待是最漫长的，她只能等他的心情平静，她知道他为了那25%的股份被人掐着脖子走已经累计了很久的不愉快，可是他向来是内敛的，除了偶尔的发发脾气，却总是不会将矛头扫向无辜的人。
“啪”的两声，香烟盒子和一个金色打火机还有车钥匙都被他扔在茶几上，突然的声音没有惊吓到佳宁，因为自始至终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沙发上的他。
他扯了扯嘴角，还是掩不住眼底的冰冷，“决定了？不后悔？”
“嗯。”她轻声回答。
“我现在对你还有兴趣，但是我也从来不吃回头草。”他坐直了身体，远远地看着她，说道，“我以为这几年你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了，我承认前几个月我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也不可否认你违反了我们的游戏规则，但这些并不影响我们之后的生活。”
她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所指的是那次她寻找他无果，无奈才找到他家里和公司的电话，他知道后很生气，那个时候他正好是在筹集资金的最困难时候，他一边需要安抚五大股东，一边还要稳住尹老头，自己还要私下里收集公司股票，他忙得焦头烂额，他们也有好久不曾见面，而她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差点毁了他和尹珊的关系。尹珊是他最后的砝码，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自己的婚姻来做事业的赌注，可是若是婚姻可以保住他在公司里决策者的地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
而她呢，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找他的目的，就已经被他叱责了一番，他扬长而去，只留下她颓然倒地，独自流泪，他又为什么不去想，她一向安分守己，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拖他的后腿，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么会这么做？
可是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渐渐画上了句号，五年的相处，最终还是等来了结束两个字。
她知道他的不舍，却不清楚这份不舍中，她真正占了多少情分，是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因为他们的这五年习惯使然。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缓缓开口，“我父母知道我的事情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他幽深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她，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别开了眼睛，而她却没有看到，在她别开的瞬间，他的眸中闪过一道未知名的情绪。
他看了她良久，却问了个题外话：“你父亲得的是什么病？”
她愣了一下，才回答：“小毛病，医生说只要回家好好休养就好。我父母都老了，这些年我也长大了，也是该待在他们身边孝顺他们的时候了。”
他却不放过她，“你那天打去公司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看着他，唇角微微一笑，“都过去了。”
他看着她的黑眸越来越幽深，里头似乎是在深思和判定她这番话的真伪，良久，他才开口：“你是在怪我。”他的语气很肯定，不容她虚伪地反驳。
她低下头，算是默认了，她只是一个人，也不可能没有情绪的。
“你后悔了，是不是？”他继续问。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什么？”
他站起身，几步就来到她面前，一弯腰抬起她尖尖的小巴，手中都是骨头的感觉让他皱紧了眉头。
“你在后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五年前我问过你，你说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不会后悔，当时我欣赏你的坚定，所以留你在身边，而现在，你在后悔。”
他的话将她的思绪带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人声嘈杂的酒吧，劲歌热舞，袒胸露乳的女人和男人，各种各样酒的颜色，男人女人的笑声和调情的声音都在耳边回荡，她已经很少回想那段时光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
她没有想过会在那里见到他，在她游荡徘徊在堕落与超生之间的时候他出现了，他见到她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她当时心里清晰地闪过一道情绪叫做高兴，他还记得她。
他看了她一眼，却又扭头和他的同伴一起往PUB深处的包厢走去，她的目光一路跟随着他的身影，身旁有个年纪稍长的女孩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认识他？”
她黯然地摇摇头，他和她的关系不能算是认识。
女孩显得有些失望，撇撇嘴，“还以为你们认识呢。”女孩的身体随着音乐摇摆着，随口说道，“像他这种不算太老的男人都喜欢成熟有女人味的女人，三十八岁开外的，倒是对你这样的小女生有兴趣，男人的口味也很容易把握，只是那个帅哥你是没指望了。”
她扭头看了看说话的女孩，她脸上的妆容很浓，身上的衣服也很暴露，一双白嫩嫩的大腿露在外面，超短的裙子根本就包裹不住她的屁股，而她应该也大不了几岁，却一副很老道的样子。
女孩见她打量的眼神，娇笑着，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今年23岁了，在这里也混了好几年，知道些规矩，看你的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怎么，学叛逆啊？”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防备，女孩笑了起来，顺手拿过一杯酒就将酒杯凑到她嘴边，“你多好的条件啊，又认识那个帅哥，听姐姐的话，喝点酒，然后就去找那个帅哥去，这里是挺好玩的，但是玩久了也是会腻味的，你就跟着那个帅哥去过好日子吧。”
她一张嘴想说话，却被连连灌下了好几口，酒精一路顺着喉咙流向胃部，灼伤了咽部，她弯腰咳着，泪眼矇眬，却又被人突然一把拉起，然后往前又推了一下，一头撞了出去，就像在太空漫步，直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才算停止了这项旅程。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往前一提，妄想拉开些距离，她的衣领“嘶啦”的一声有了裂痕，只是喧闹的人声将这细微的声音给无情地淹没在其中。
那只手的主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件事情，两道眉头蹙在一起，另一只手抬起了面前低着头的女孩的下巴，露出的那张红彤彤的笑脸和泪眼矇眬的双眼时，他愣了一下，放在她后衣领上，原本打算撤回的手，在下一秒顺势一扯，将她圈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后背上被撕裂的衣服。
他的同伴见到这样情形，原本呆愣的气氛又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叫嚷着他艳福不浅，有女生“自投罗网”，他们已经酒过三巡，都有些昏昏沉沉，舌头也不打利索，成语乱说一堆。唯有他还保持着清醒，后背也挺得笔直。
他对着其中一个人说：“非寰，你送他们回去，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叫非寰的男人挑了挑眉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意思也很明显是误会了，而他也不打算解释，将错就错地带着她就往门外走去，她挣扎着转头朝身后看去，隐约见到那排座椅上，将她推出去的女孩正摇头晃脑。
那次一乱成真，她被他带出场后，他沉着脸问她怎么会在这里，一双深沉的眼睛上下地看了她的穿着满是不赞同的眼神。
他带她去商场随手拿了一件衣服丢给她，“去换上。”
她是穿着新衣服从商场里走出来，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送你回学校。”
她却摇着头，并且向后退了一步。
他皱眉，直接扯过她走向最近的酒店，口气淡漠：“那就去开房。”
她被吓了一跳，他似乎喜欢扯着别人的衣领走路，她几乎是一路被他拎着走到房间，衣领上的手一松，她就软倒在地上，而他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玩逃学？”他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只是无聊地问了一句，而她竟然给他点了头，他的两道眉毛挑得老高，看着她的眼眸中带着兴味，“怎么，打算不去上学了？”
“我办休学了。”
他没有立刻接口，而是松软地坐在床垫上，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快伸展到墙壁。
“然后呢，你能去做什么？”他淡淡地问。
她摇着头。
“还没想到？”他替她回答。
她又点头，突然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手心里是一个金色的打火机，而他正从香烟盒子里取出一跟烟叼在嘴里，眼神示意她上前为他点烟。
金色的打火机在她手里握紧又松开，上下翻找，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可是就是找不到开口在哪里，他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慌乱，也不开口提点，只是让她一个劲地自己去寻找。
良久，一簇火苗送到了他面前，点燃了他叼在嘴里的烟头，他轻轻一吸一吐，烟团从嘴里吐出，蹿在她面前，她来不及闪躲，被呛了一下，撑着床沿用力咳嗽起来。
直到那只熟悉的手从她下巴穿过，用力扳过她的脸，透过烟雾，她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唯独他那双幽深的眼眸带着深沉的亮色。
“还是不想回去？”他问。
她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用力地点头，“不回去。”
他低声笑了一下，“小女孩，下次别跟着陌生男人随便去开房。”
她张开了嘴，却再也不能说出半句话来。
他的吻落下来的刹那，她只觉得自己一阵天旋地转，那才是真正的太空漫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回不回去？”他是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却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似乎还带着自己的味道，他的唇慢慢地扬起，然后就覆上了她的，模糊间，似乎听见他在她耳边说：“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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