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次季风是真的消失了很久，整整一个半月，她都没有再见到他，她在心底闪过一丝失落，想起他那日离开前的一些话，她总是觉得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必定也不算好事情。
她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外面玩一圈再回来，她就傻傻地待在别墅里等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有一个执念，固执地不想在这次妥协在他的安排上，固执地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等到他回来。
李嫂在昨天请假，说是儿子和媳妇难得假期回来一趟，所以她让她别担心，工资照常，等儿子媳妇的假期过了再回来也一样。
李嫂是个有责任的人，离去之前劝她说：“朱小姐，我们夫妻不在的时候，你就回娘家住几天，等我回来了你再回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夫妻也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谢谢，我知道了，你们尽管回家去好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五年来，这对夫妻是真心地照顾着她的生活，能得到这样一句关心的话，佳宁觉得也值得了。
李嫂夫妇离开之后，这个别墅就彻底地空落了下来，几百个平米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住着，几次大半夜里，瞪着漆黑的房间，摸着冰冷的床单和被子，她几次都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那么，在她面临孤单寂寞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呢？无论他在做些什么，但是唯独不会和她一样孤单，他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去安排，所以他不可能体会这样的一种感觉。
朱母有几次打电话过来，问她最近怎么没有回去过，她随口几句搪塞，她也怕回家，母亲会追着问她有没有向季风谈过结婚的事情，她和季风的关系不能和保守的父母说明，他们必然不能接受他们的女儿这样的一个身份。
情人并不比情妇有多好，或许还比情妇更加不堪，情妇最起码没有了盼头，只是和钱打交道，而情人却会有一种留不得的期盼，这样的奢望会毁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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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照出绚烂的灯光，亮如白昼的室内，来来去去的那些身穿华丽礼服的女人们，攀比着身上的钻石和身边的男人们。
吧台边，吴非寰转过身对着他开口：“快两个月了，不过去看看她吗？”
季风的手上拿着一根烟，抬头冷冷地笑看吴非寰，“难道你要我现在过去吗？”他指了指身上过分庄重的衣服穿着，表明今天的场合容不得一点差错。
季风这样的笑容，吴非寰很熟悉，他曾经无数次在季风的脸上见到过，可是这次，这样的笑容却是面对他而展开，又或者是对他自己的，他心中压抑着太多的情绪需要发泄，只是没有这个渠道，所以他总是憋着忍着。
“如果你现在去见她，她肯定在别墅等你。”吴非寰说出了季风最难抵挡的诱惑。
他冷笑，指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说：“那些人呢，怎么解决？”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自嘲地一笑，“你信不信，如果我今天真的走了，尹老头肯定天南地北地追杀我。”
今天，是季风和尹珊订婚的日子，在场被邀请而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在这样的场合丢了面子。
“你不用给她一个交代吗？”
季风哼了一声：“你才和她见过几次面就这么帮着她说话，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儿女情长了？”
面对季风的嘲讽，吴非寰却摇着头，“她是一个好女孩，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我有说过我会离开她吗？”
吴非寰皱眉，“你一旦和尹珊订了婚，你就是尹家的女婿，按照尹老头的个性，他不会放手的，你脑子里打算的到时候未必能成真。”
季风没有说话，又抽了一口烟，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他重新拿出一根，点上火，却看着手上金色的打火机，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边留下的，总是这个金色的打火机。
“你信不信，即使她知道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她依然会等我回去。”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层层烟雾飘过来，有点不真实。
吴非寰皱眉看着他掏出手机，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一声声地问他：“你信不信？”仿佛是在问他自己是否有这样的把握。
当季风按下按键的时候，吴非寰眉头皱得更紧，想上前阻止，却被他躲过，只得恨恨地留下一句：“你还有没有心？”
电话上显示电话已被接通信息的时候，季风不等电话那头出声，他就果断地说：“今天我要订婚了，佳宁，祝福我吧。”
季风把耳边的电话移开，扔向吴非寰，然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打开了那道门，门外就是气氛热烈的酒会现场，穿梭在各种各样人之中的他，是今晚的主角。
吴非寰看着那两扇门外的季风，仿佛是置身在另一个世界一般，在那里极尽奢华与虚伪，尹老头有多么看重这次的订婚，从邀请而来的人数和身份就可以看得出来，季风的那些打算怎么能瞒得住尹老头，尹老头这么做是不想给季风一个反悔的机会。
季风这一出去，是没有回头的路了，这原本是他给自己的事业设定的一条后路，也可能是通往感情方面的绝路，而他心里清楚，却也去得决绝，他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他真是疯了。”他只能这么评价季风此次的行为。
季风刚才的疯狂举动，他最近几年的努力，最近董事会那里的压力，努力压了又压，最终都在刚才的一瞬间爆发出来，他是疯狂了，才能对一个跟在他身边五年的女人做出这么没心没肺的事情来，这么很绝的一手，他是彻底地斩断了自己的一丝感情。
恐怕季风也是察觉了自己对朱佳宁的不同了吧，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他是在给朱佳宁重重的一击的同时，也给自己一个警醒。
吴非寰一低头，发现季风扔给他的手机竟然还保持着通话的状态。
他无奈，这个阿风一定是故意的，自己惹了祸一派屁股就走人，留下他来给他善后，他还是舍不得朱佳宁的，怕她受了刺激做什么傻事情。
“喂？”吴非寰只能硬着头皮，讲电话放在耳边。
“喂？”良久等不到回应，他又叫了一声，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声音，他不由眉头蹙紧，不会真的去做傻事了吧。
“朱佳宁，你在不在，出个声啊！”他的声音不由大了起来，心里也开始焦急，拿着手机就往外走去，想找季风，却发现人群中季风和尹珊站在一起，似乎订婚仪式已经开始了。
“该死，怎么都赶在一起了？”他一声咒骂，也来不及和季风打招呼，穿过人群就往外面跑去，电话里似乎有些隐约的声音，但因为外面的声音实在太过吵闹，让他忽略了。
吴非寰一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刻不停地叫着朱佳宁的名字，越喊越大声，直到车子开出了闹市区，周围安静了许多之后，他才听见手机里的声音，那似乎是痛苦的呻吟声，他不由神经绷紧，暗想不会真的出事情了吧。
车子开到别墅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熄火就急急忙忙地跳下车子，别墅的灯亮着，人应该在里面，他门铃按了好几下也不见你有人来开门，又砰砰砰地用力拍了好几下大门，屋内还是没有反应，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仰头看了看铁门，决定一咬牙翻墙进去。
客厅的落地窗，窗帘没有拉上，他扫视了客厅，终于在沙发下的地毯上找到趴在地上的佳宁，他用力地拍玻璃窗，试图让她发现自己。
佳宁真的抬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吴非寰只能看出她脸色不怎么好，似乎在忍着什么痛苦，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暗示让她替他开门。
佳宁咬紧牙，脚下已经虚软，只能慢慢地往门口移动，吴非寰一进门，看见趴在地上冷汗直流的佳宁立刻吓住了。
“怎么会这样，你哪里不舒服，李嫂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里？”
佳宁只能痛苦地摇着头，脸色苍白无力，额角还有冷汗直流，吴非寰抱起佳宁就往外跑去，小心地将她放在车上后，立刻开车前往医院。
“哪里觉得不舒服？”
佳宁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双手按着肚子。
吴非寰又问：“肚子痛吗？会不会是女人的大姨妈来了？还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也只能作罢，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就简单的几个字，判决就下来了，“急性阑尾炎。”
佳宁又马上被推进了手术室，走廊上留下吴非寰撑着额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候，这一天可真够惊险的。
医生出来的时候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拖这么久才送过来，没看到她痛苦成这样吗？”
他只得讪讪地点头，“发现得晚了，她现在没事了就好。”
医生摇着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责任心不强，连女朋友出事情了也不知道放在心上。”
吴非寰摸着鼻子，头垂得更低了，目送医生离去后，他才去病房看了闭着眼睛的佳宁，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眉头紧缩，似乎还承受着之前的痛苦一般。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等她醒过来知道了季风就在两个多小时前和别的女人订婚了的消息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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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宁没有睡多少时间就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趴着个人，有些惊讶。
“阿风？”她的喉咙还有些干涩，连带着发出的声音也喑哑了不少。
床边的人被她惊动，抬起头看去，见她醒过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膛说：“谢天谢地你终于没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惊恐过呢。”
佳宁见到吴非寰有些诧异，但见他这么直叫嚷着抱怨，反倒笑了，“你怎么在这里？”
吴非寰睁大了眼睛看她，“你忘了吗，是我救了你一命耶，你不会忘记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吧。”
佳宁愣了一下，苦笑，“对不起，我以为是阿风，你和他的身形比较相似，我看错了。”之前自己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跑回别墅的是季风，隐约记得季风曾经给自己打过电话。
吴非寰不在意地挥挥手，“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经过这次，你更加要好好地珍惜这条命了，才不枉费我凭死拼活地赶回来搭救你。”
她笑着点头，“谢过救命恩人。”
“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父母，你在这里住院总是需要人照顾的，我替你去通知他们过来。”
“不要了，我不希望让他们担心。”她摇头。
“你在这里总是需要人来照顾，不然我叫李嫂过来？”
“李嫂家里有事情，是我让她回去的，你就帮我雇个看护就行了。”
吴非寰看了看她，点了头就走出去。
佳宁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外面早已夜深，病房中充满了属于医院迫人的味道，麻醉过去，右下腹手指般大小的伤口开始有些胀痛，这样的夜晚，只有她一个人。
看护是一个中年女人，有些经验，佳宁不知道吴非寰开价多少，总之这个看护很尽责，照顾得无微不至。佳宁只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里，几乎只有她和看护在病房中，一开始看护还会觉得惊讶，佳宁总能见到看护朝她投来异样的眼神，她别过头，置之不理。
吴非寰来看过她几次，但也是来去匆匆，他有他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麻烦他，出院那天，吴非寰来接她，身后跟着李嫂。
李嫂一见到佳宁就红了眼，直后悔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当时就不走了，儿子媳妇什么时候都能见到，但要是佳宁出了什么事情，她会良心不安的。
佳宁微弱地笑着，不住安慰她：“没事的李嫂，我现在没事，你也不用担心自责了。”
下车后，李嫂急忙去收拾房子，床上又铺了厚厚的被子，吴非寰跟在佳宁的身旁，欲言又止。
佳宁笑道：“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吴非寰看着她，才小心地开口：“对不起，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他。”
佳宁低着头，长长的头发掩去嘴角苦涩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他很忙，阑尾炎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也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他。”
“你就没有失望过吗？”他逼问。
佳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低着头，良久后才轻声回答：“当然会有。”
在医院里，寂寞无处不在，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只是希望在自己生病体弱的时候身边会有一个胸膛可以让她来取暖依靠，能够听到一句出自他肺腑的关心，她甚至不需要他来医院看她，只要他来一通电话，来一句安慰，就能抚平她寂寞受伤的心。
可是，她却没有等到。
吴非寰看着她黯淡的脸，她这一病似乎把这五年来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显得突兀万分，让人心怜。
他没有提醒她去记起那个晚上的那通季风的电话，那是季风最后一次和她联系，至今，季风的手机还放在他那里，而人却已经不知踪影，他找不到季风，又或许，他也并没有认真地去寻找他，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愿意插手。
他只是凭借着一点良知隐瞒着佳宁真相，能隐瞒一时就隐瞒一时，那天他看她在医院睡着后，就去别墅帮她拿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在客厅的地板上发现了佳宁的手机，几个小时过去，还保持着通话状态，在那样疼痛的情况下，季风在那边说了些什么，她一定是没有听明白。
没听明白也好，免得雪上加霜。
吴非寰出去玩乐的时候见到了几个朋友，席间问起季风的下落，朋友笑道：“阿风啊，那个家伙现在可舒服着呢，订婚仪式以后，尹珊出外景，他就陪着去了。”
“一个多礼拜了，还没有回来？”
“谁知道呢，反正没见到他，恐怕他是要调出一些时间来陪陪尹珊了。”
吴非寰没有再询问季风的下落，他认识季风这么多年，却从来也不知道他也会有逃避的一天，因为那通电话，恐怕他也不想这么快去面对佳宁，可是，或许真是上天怜惜他们，那天晚上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导致佳宁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
而他也不知道，若是季风知道了真相，他又会怎么做，他会立刻回到佳宁身边去吗？可是回去之后他又能怎么做呢，订婚仪式已经结束，发生的都发生了，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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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宁在家里养伤，实在是心里压抑了太久，让她的身体一再地虚弱，她第一次尝试拨通季风的电话，那头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关机了，她认识的季风，他的手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常年开机的，可是命运却是这样对她无情地开着玩笑，在她生病的现在，在她鼓足勇气想听听他的声音的现在，竟然是关机，就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
季风，你又在哪里，我在你心里可曾有过一点分量？
这个疑问终究还是再次覆上了心头，她曾以为这些年她已经将它埋得很深，深得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每当想起这个问题时的心痛感觉，可是，就在现在，这个问题又毫无疑问地浮了上来，将她刺得心痛难言。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五年的时间，五年的养成，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在没有他的时候，一个人一肩承担一切，只要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努力地展开微笑迎接他的到来。
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她以为自己早就没有索求，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可是，现在，她却难受得想流泪。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么大哭特哭，将心底的委屈一并发泄了出来。
李嫂本就没有睡着，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她心里一着急，赶紧跑上楼，敲了好几下门却久久不见佳宁来开口，李嫂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跑下楼，却正巧间一辆车开进隔壁的别墅中去，她就冲了过去，吴非寰从车里出来，看李嫂急匆匆的模样，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情了？”
“吴先生，朱小姐在楼上一个劲地哭，我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来开，我心里着急，您看怎么办才好？”
吴非寰仰头看向隔壁的别墅，两楼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就好比里头伤心哭泣的女人的心。
他别过头，“让她哭去吧。”
“可是……”
“哭久了，她自然就会停下来了，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再上去看她，那时候她应该好一点了。”说完，他也不理会还站在外面的李嫂，自顾自地往房子里走去。
李嫂将信将疑，同为女人，看着佳宁哭得这么伤心，她的心里也觉得难受，一个女人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可是季先生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人影，就连一通电话也不曾打过来安慰一字半句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佳宁会在午后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然后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李嫂将晚饭做好，端上来的时候，她才会被李嫂强行要求回室内。
她的病接二连三，虽然没有大病，但是小病却不断，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的，李嫂曾一度担心她再咳下去要变成肺炎，她则笑说李嫂大惊小怪。
有一次，朱母打电话过来，一阵冷风吹来，佳宁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一咳就是好长时间，朱母立刻紧张地追问怎么生病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吃药，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朱母在电话那头唠叨了半天，佳宁一手捂着嘴巴，眼泪刷刷地就从两个眼眶中掉落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掉落的趋势挡也挡不住，鼻子一抽一抽，电话那头的朱母似乎是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半晌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良久，朱母轻声说：“回来吧，你又不是没地方去，在外面受了委屈，还有家里可以回来，还有爸爸和妈妈，怕什么？”
佳宁再也掩不住，泪珠掉落得更加凶猛，李嫂在一旁看得心里发紧，一边给佳宁递过去纸巾，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
佳宁缓下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说：“妈，我整理一下东西，过几天我搬回来住。”
“那好，早点回来，我和你爸也能安心些。”朱母在那头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忽然又叹了口气。
佳宁察觉，问：“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母轻声道：“只要你和菊笙没事情，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我和你爸也就安心了，可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后面的话似乎也变得哽咽，佳宁心里一慌，总觉得母亲的情绪也不是很对，又说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李嫂为她整理好衣物，将她送到楼下，“朱小姐，你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情绪也不稳定，还是叫出租车吧，就别自己开车了。”
佳宁正想摇头拒绝，隔壁适时地传出车子的声音，李嫂立刻挥手叫起来：“吴先生，吴先生。”
车子停住，吴非寰从车窗内探出头，看了眼路边的两个人，视线又一扫佳宁脚边的行李箱，一下子就明白了，问：“去哪里？”
“朱小姐要回家，吴先生顺不顺路，送送朱小姐吧，她一个人开车回去，我实在不怎么放心。”李嫂开口。
吴非寰点了头，“上来吧。”
佳宁无奈，上了车后，对吴非寰笑道：“又要麻烦你了。”
吴非寰从后视镜中对她一笑，“你不在的时候，李嫂借我用一下就算回报了。”
车子开了出去，佳宁从后视镜中看着别墅越来越远，心头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突然觉得，这次的离开又有些不真实，好似自己不会再回来了一般。
她的心，一下子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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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母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她，见她从车内下来，朱母顺势朝驾驶座上看去，吴非寰礼貌十足地朝朱母打了个招呼，朱母看到吴非寰的脸后，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一起来了，不如上去坐坐吧？”朱母热络地招呼。
“不了，我还有点事情，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吴非寰推辞，他下意识地不愿意和朱家靠得太近，毕竟其中也要顾忌季风和佳宁的关系。
“那好，下次再来。”
车子开走，朱母这才回头问佳宁：“这就是你男朋友？”
佳宁却摇头，“妈，你别乱猜了，他只是一个朋友，顺路过来就帮了我。”
朱母皱着眉，似乎有些隐忧，叹了口气，“你真是让人担心。”
回到家里，菊笙在客厅对她冷哼了一声后就被朱父赶回了自己的房间，父母对佳宁格外的热络，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
有时候，佳宁偶尔一次转头，看见父亲对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干脆转身离开，佳宁心底闪过一道不安。
日子就在这样看似平静之中度过，佳宁没有关过手机，可是却没有一通电话打进来，佳宁也不让自己刻意地去思念那个男人，可是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痛起来，就像一个定时脑中，在时间到了的时候，自动发作。
一切都不是她自愿，可是一切又来得这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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