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珞珞，楚承然带着一个神秘女人去时装发布会这新闻你知道吗？”下了班，萧茵拉着齐珞珞陪她逛街的时候，冷不丁地聊天聊到了此话题。
齐珞珞刚吞进嘴里的一口奶茶差点喷了出来，“那事情上报了？”她的表情，只能用惊慌失措来形容。
“没上报，据说楚承然对这事儿下过禁令，警告媒体在报纸杂志上刊登这事儿，哪家报社敢去触那霉头啊。”
齐珞珞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萧茵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把这口气给提了上来。
“不过这件事网上还是传了出来了，有目击者说在发布会上，楚承然对那女人十分呵护，与他平时对其他女人的样子截然相反。”
齐珞珞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网上没放照片，不过有件事很劲爆哎！据说楚承然以前传过绯闻的几个名模，那天居然在发布会后的宴会上打了起来，而且那个神秘女人也有参与，而且那女的还在这过程中，把一双全球限量版的鞋子给毁了，现在网上N多女人都在为这双鞋子可惜呢！”萧茵感慨地说着。
齐珞珞的心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头皮突然一阵阵地发麻，“全球限量版的鞋子……该不会是一双银色的，上面镶着水钻的鞋子吧。”
“咦，你也知道啊！”萧茵晃了晃手指，“不过那上面可不是什么水钻，是货真价实的钻石，据说那双鞋的价值有上千万，结果这么坏了，可是楚承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直接让人在事后把那双鞋彻底销毁。”
齐珞珞脸上的肉抖啊抖，连带着她那小心肝也在不停地抖。上千万的鞋子啊！老天，如果她早知道那双鞋子值这么多钱的话，她那天绝对会把那双鞋放在手中好好呵护。
“珞珞，你怎么了？”萧茵看看对方发白的脸色，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道，“只是觉得那上千万的鞋子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
“可不是嘛，不过楚承然也真宠那个神秘女人，就算有钱，但是能真正这么折腾钱的又有几个人啊，真是羡慕死那女人了，网上很多网友，都说那女人简直是走****运了，幸运过了头。”
“是啊，她的确是很幸运。”
“真不知道那幸运的女人是谁！那天参加时装发布会的人，居然没一个人敢说出那女人身份的，你说，那女人可不是被楚承然保护得极好嘛！”
齐珞珞犹豫了下，舔舔唇，“萧茵，如果我说那女人是我，你会不会相信啊？”
“哈哈，珞珞，你说的笑话好冷哦。”萧茵还当齐珞珞在开玩笑呢，做了一个发抖状。
“呃，我没在开玩笑。”
“好了，好了，这个笑话很好笑，行了吧，真难得，你会开玩笑。”萧茵安慰似的拍拍齐珞珞的肩膀，“不过这玩笑千万别在你男朋友面前开哦，男人啊，有时候可是很小气的。”
“可是我男朋友真的……”
“放心，下次等你对我交代了你男朋友是谁的时候，我保证，不会对你男朋友说你肖想过楚承然。”萧茵说完，朝着齐珞珞促狭地眨眨眼，然后拉着她穿过马路，朝着对面的公车站台走去。
齐珞珞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说，有些真话，说了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站台边的不远处，有一条狭小的巷子，此刻正有两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在巷子口堵着一个人穿着卡其色外套的男人。
“怎么，还还不出钱来吗？”其中一个混混抬手像拍狗脑袋似的拍在了那男人的头上，那说话的口吻，简直就像是标准的****分子似的。
“再宽限几天，只要有钱，我一定会还！”男人嗫嚅着道。
可是这声音，却让原本正想远远避开的齐珞珞猛然地停住了脚步，一脸不敢置信地朝着那巷口望去。
“有钱？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落魄样子，还会有钱吗？”另一个混混开口道，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往男人的肚子上揍了一拳。
男人吃痛地半弯下了腰，却还是努力地赔笑道：“我……我真的会还，麻烦再宽限两个礼拜，我有一笔货款马上就能收到，收到了钱，我就能还你们了！”
“哼哼，记住你这话，要是两个礼拜后还还不出钱来的话，可别怪我们使出什么手段啊。”
“别耍花招，要是被我们发现你敢耍什么诡计的话，几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两个混混又凑上去打了几拳，而那男人则不停地保证着：“一定还，一定还，我哪敢耍花招呢！”
像是确定了男人的确不敢有什么鬼主意后，那两个混混才扬长而去。
男人这才啐了口沾着血的唾液，一只手撑着巷子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珞珞，你愣着看什么啊，走啊，公车快来了！”萧茵推了推齐珞珞喊道。
那男人身子猛然一僵，很慢很慢地抬起了头。
夕阳的光线，落在了巷子口，也映照在了两人的脸上。
齐珞珞的双眸越睁越大，好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吐出了一句话：“周大哥，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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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萧茵匆匆地道别后，齐珞珞扶着周永安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公寓，这是周永安的临时住所。看着这个往昔她曾有过好感的男人有些局促地端着一杯清水递给她时，齐珞珞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地见到他时，会是这样的情景。从前，她在他的脸上经常能看到自信、乐观的笑容，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却只剩下了一种为生活所苦的沧桑。
“周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你无缘无故就不来育幼院了，以前的联系方式也都无法联系到你。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你，我几乎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齐珞珞握着水杯，并没有喝水，而是急切地问着她想要知道的事。
周永安嘴角满是苦涩，摇了摇头，慢慢地拉了张老旧的椅子坐下，“珞珞，你别问了，一会儿你离开这里，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吧，对谁也别提起见过我的事儿。”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她不解道。
“朋友……”他看着她，喃喃着这两字。从他第一次接过了楚承然的那笔钱时，也许他和珞珞，就注定没法当朋友了。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说下，兴许我能帮上忙呢？”齐珞珞继续道，“刚才那两个打你的混混，他们说什么还钱的，难道你欠了他们钱？”
周永安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点点头。
“你以前不是说和你朋友一起开公司吗？怎么会和那些混混扯上关系呢？”在她心中，周永安一直是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那些混混……是地下钱庄的打手。当初我因为公司财务上周转不灵，向地下钱庄借了钱，到现在，还有一笔钱没还上。”
齐珞珞倒抽一口气，对于她这种小市民来说，地下钱庄这个名词，几乎是只存在与影视小说中的，“周大哥，你怎么会去向地下钱庄借钱？那些地方，听说利滚利，最后还的钱都要比当初借的钱多上好几倍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当时如果我不去借这笔钱的话，我的公司就会完了，我也会背上一身的债务，我只能这样搏一搏了。”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比他当初更惨！也许真的就如楚承然所说，他真的是“不过如此”！或许他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
“那你为什么不去向银行贷款呢？”她问道。
他苦笑出声，“我那种小公司，没有担保人，银行怎么肯借大笔的钱给我呢。现在，我的公司没了，合伙的几个朋友也卷着最后的一点钱跑了，我……我真是……”
他低垂着头，双手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头颅，满是后悔。
他恨，恨他的人生怎么会变得如此糟糕，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却像是天翻地覆一样。如果当初，楚承然没有给他那笔钱的话，如果当初，他没有去收下那笔钱的话，如果当初他没有好高骛远，而是按部就班地发展公司业务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甚至有时候，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会想，他恨的是楚承然，还是他自己？
“周大哥，你别这样！”齐珞珞赶紧奔上前，去拉住了周永安的双手。
可是他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正当齐珞珞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时，却看到周永安的身子突然抽搐了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唇不停地抖动着，脸上不断地有汗涌出。
齐珞珞呆了呆，却看周永安猛地把她推开，冲到了一个矮柜前，拉开抽屉，快速地打开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掏出了注射的针筒和注射液以及橡皮绳，熟练的把橡皮绳在手臂上绕了两圈扎进，然后把液体抽进了针筒，扎进手臂上，进行注射。
直到那些液体被注射完毕，周永安才抽出了针头，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面色慢慢地恢复正常。
齐珞珞怔怔地望着周永安，他刚才的那些症状以及那注射的整个过程，脑海中闪过了她曾经所看过的一个关于禁毒的宣传展。霎时，她几乎是惊叫了起来：“周大哥，你在吸毒？！”
周永安的神情有点恍惚，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悠悠地睁开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他才注意到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顿时眼神闪避，不敢去看齐珞珞。
“周大哥！”齐珞珞追问着。
周永安抬起手，抓了一下脸，抹去那脸上的一层汗，才长叹一口气，对齐珞珞道：“你猜得没错，珞珞，我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周大哥了。你走吧，别来了，也别对任何人说你见过我。”
现在的他，如此的狼狈不堪，已经再没有脸，见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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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安居然在吸毒，这是齐珞珞无法相信的事，或许真如他所说的，他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周大哥了。
“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楚承然抬起手，刮了刮齐珞珞的面颊。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她直觉地想要说周永安的事，可是又想到这并不算什么好事，而且还算是隐私的事儿，再加上周永安又一再地对她说，不要对别人提起见过他，于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改口了：“只是今天看了本悲剧小说，还没缓过情绪来。”
“哦，那小说叫什么名字？”
“说了你也不知道啦，反正不会是你会看的小说。”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开始在她的小公寓东翻西找起来。
“找什么呢？”他单手撑着下颌，看着她团团转的模样，嘴角不觉染上了一抹笑意。
“我的存折啦，对了，你记不记得我存折放哪儿了？”台风天的时候，她曾有把存折带在身边，后来回来了，整理房间的时候随手一搁，也没多想，结果这会儿偏偏找不着了。
楚承然眸光一闪，起身走到齐珞珞身边，笑了笑，“钱不够花了吗？要拿存折了。想要买什么告诉我，我让人明天买过来。”
“不用了，我只是想取点钱出来备在身上，免得到时候想买什么东西万一没钱了就尴尬了。”她胡乱地找了个理由。
“那么就用我的钱好了，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才不要，这样感觉我像是被你包养了似的。”
“我养你，又有什么不好的？”
“唔……那等我真的穷得活不下去了，再让你来养我好了。”齐珞珞说着，又拉扯了下楚承然，“快啦，帮我找存折。”
这鸵鸟，看不见她眼前的这个大金矿，只会顾着那没几个钱的存折，还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性格！楚承然无奈地走到衣柜旁，拉开了衣柜下的一个抽屉，掏出一本存折，“你自己放在这儿的，居然也能忘。”
齐珞珞欢呼一声，迅速地拿过存折，翻开后看着上面5万的数字，又皱起了眉头。因为不知道周永安到底欠了地下钱庄多少钱，所以无法想象，自己这笔小小的钱，能够帮到多少忙。
可是……至少还是希望能帮一些的。她希望周大哥可以摆脱目前的状况，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
“看着存折，怎么愁眉苦脸成这样？”楚承然点点齐珞珞的鼻子，调笑道。
“没什么。”她匆匆合上存折，突然抱住了他，“承然，是不是人都会变？”今天的周大哥，变得那样陌生，让她到现在，心中仍像是堵着什么似的。
“为什么这么问？”他狐疑地低头，看着她埋在他胸前的小小脑袋。
“只是突然觉得，人如果变起来的话，会很可怕。”
“或许吧，每个人都会变。”
“那你呢？”
“我也会变。”
“是吗……”她喃喃着，声音之中，有着一种淡淡的失落。
“可是至少我知道，我爱你这件事是不会变的。”楚承然俯下身子，亲亲齐珞珞的额头，“直到我死，都是不会变的。”
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他，胸口的失落感，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慢慢地填满了。
这个世界上，有变化的东西，可是也有……不变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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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珞珞再次找到周永安的时候，是在两天后。当她递出5万元钱的时候，周永安满脸的怔然。
“珞珞，你这是……”
“周大哥，这钱是我自己这几年存下来的，虽然数目不是很多，但是希望可以帮到你。”她真诚地道，眼中清澈的目光，却让他更加的自惭形秽。
曾经，他以为这个女人是毫不起眼的，太过平凡，所以即使明知道她对他存有好感，他也当作不知，更加没有对她有过追求的念头。他仅仅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而当他从楚承然手中接过那一大笔钱的时候，就连这份朋友的感情，都被他舍弃了。
可是如今，这个他以前甚至有点瞧不起、不以为然的女人，却拿着她全部的积蓄，打算给他还债。她的目光太清澈，清澈到他可以清楚地看明白，那里已经没有以前的暗恋了，有的，仅仅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朋友的真诚。
可是……
周永安摇摇头，还是拒绝道：“这钱你收回去吧，我不能收。”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珞珞，谢谢你把我当朋友，可是即使我收下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你拿这钱，去做一些别的用途了。”
“是不是太少了？”齐珞珞问。
周永安没说什么，只是苦涩地摇摇头。
她咬咬唇，追问道：“到底欠了地下钱庄多少钱？你说个数目啊，否则的话，那些人上来追债怎么办？你的钱够还吗？”
“不够还，就算我把最后的一笔货款拿到手了，也不够还的。”更何况，那货款可能根本就拿不到，那是一笔烂账，一笔错漏百出的烂账，对方可以抓住条约的漏洞，一分钱不给他。
“那讨债的人来要钱了该怎么办？”
“也许会被砍死吧。”
“周大哥！”她急了。
他自暴自弃地苦笑着，“珞珞，我这样的人，其实现在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欠了那么多的钱，染上了毒瘾，就算那些地下钱庄的人不来找我要钱，这毒瘾，也迟早会让我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是啊，死就死了吧，死了，他也能早点解脱了。周永安茫茫然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一道声音把他拉出了重重迷雾。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齐珞珞冲到了周永安的跟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从椅子上拉起，“告诉我，你现在需要多少钱来还债。”
“珞珞，你——”他诧异于她的大声以及那脸上的坚决，她，还是当初他所认识的那个齐珞珞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变了，其实，她也变了。
“周大哥，你把需要钱的数目告诉我，我会来想办法的，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齐珞珞很认真地说道。
“是……什么？”
“戒毒！”
周永安愣住了，沉默了许久，“珞珞，你真的是个好女人。”
“哎？”
“如果当初，我可以早一点珍惜……”他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低到几不可闻。当初的他，没有去争取，没有去珍惜，而现在，他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是他自己，亲手泯灭了她与他之间的可能。
“珍惜什么？”她没挺清楚他后面的话。
“没什么。”他摇摇头，甩去脑海中的那些后悔，“我会戒毒的，只是钱的事，你不必多想了，我还有几个朋友，我会再找他们周转周转看。之前那些话只是我一时想不开说的胡话，你别担心了。”
“周大哥，如果你坚持这样的话，那这五万元钱你还是先收下，多一点钱，总是有备无患的。”她把钱塞进了他的手中。
周永安只觉得手中的钱沉甸甸的，望着那张对他关心的面容，他心中自语着，珞珞，你可曾知道，当初，甚至就打算从此把你从我的眼中彻底地抹去。
戒毒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也许是齐珞珞带给他的鼓励，周永安不再像最初那样自暴自弃，会在毒瘾没有发作的时候，四处找以前的朋友周转下资金。而每当毒瘾发作的时候，齐珞珞总是会在单位请假，跑来他这间破旧的小公寓，陪着他度过最难熬的时间。
只是，齐珞珞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在公司屡屡请假而老板默不作声，完全是因为最初楚承然对老板打过招呼的缘故。
看着被捆绑在床上，筋疲力尽，却已经度过了毒瘾发作的周永安，齐珞珞松开绳子，拿着绞干的毛巾帮忙擦着他脸上的汗。
周永安幽幽回神，张开眼睛，吃力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没什么，这几天下来，你的症状已经轻了好多。”她扶着他半坐起了身，把从医院配来的药递到他手中，“先把这药吃了吧。”由于他吸毒的时间并不长，因此戒起毒来，也相对会容易很多。
他点点头，接过药，和着水吞下。
她把水杯放回，开始在小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周永安怔怔地望着齐珞珞纤细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一个个因注射而留下的针孔。
如果那时候的他，肯正视她，接受她的话，现在只怕是另一番情景了吧。
做好了两菜一汤，她细心地用保温盒装了起来，放在桌上，“周大哥，这些饭菜一会儿你饿的时候吃吧，你再休息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垂眼，慢慢地起身，走到桌边，不知道是在看着那些饭菜，还是在想着什么，良久才道：“楚承然也常常会吃你做的饭菜吗？”
“是啊，他经常吃……啊！周大哥，你……你……你怎么知道楚承然和我……”齐珞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从来没在周永安面前提起过她和楚承然的关系，照理说他不应该会知道什么。
周永安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问道：“他对你好吗？”
“很好啊。”她的脸扬起了一抹红晕。虽然承然偶尔会阴沉着脸，总是喜欢把她吻得快要断气的时候才松开她的双唇，有时候更是霸道得要死，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讨厌。甚至心中有时候还会漾起浓浓的甜蜜。
看着她脸上挂着的幸福表情，周永安的脸色黯了黯，“你爱他吗？”
她的脸更红了，却还是很坦诚地点点头，“嗯。”
“是吗……”周永安看着齐珞珞，欲言又止。
“周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她疑惑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说，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些。”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埋在心中更好吧。周永安如此想着，而齐珞珞直到离开后，才想起来，她还是没能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知道她和承然在一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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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齐珞珞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天色暗沉沉的，星月只在云层中散发着微微亮光。
走到房门口，她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的时候，手机连着钥匙一起掉出了皮包。她这才发现，手机上居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而且来电显示全是楚承然的名字。
齐珞珞狂汗，手机一直放在包里，再加上之前在周永安那边全都在对付发作的毒瘾，而后来在公车上，她又在想着其他事儿，导致居然一直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一边用钥匙开着门，她一边拨通了手机。
只一会儿，手机的另一头便传来了楚承然的声音：“在哪儿呢？今天找你，打了好几通电话怎么都没接？”
“我现在在公寓了，因为放在皮包里没听到有电话声。”她急忙解释道，同时轻轻地推门而入。公寓中一片漆黑，只有隐隐的月光透过窗子落在墙壁上。
“下了班就直接回公寓了吗？”夜风似的声音，透过手机，听起来总觉得与平日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同。
“是……是啊。”她有些心虚地答道。周大哥一再地叮嘱她不要把两人见过面的事儿告诉别人，更何况这还涉及了别人的隐私。
手指在墙壁间摸索着电灯的开光，正当她摸到了开关的凸起处，正打算按下去时，却突然听到了“吧嗒”的声响。
下一刻，原本漆黑的房间，骤然亮了起来。
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散发着亮黄色柔和的光芒。而床边上，则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一部手机。
老天！是楚承然！
齐珞珞霎时倒抽一口气。上帝，小偷被逮个正着的心情，她算是明白了。偶尔说下谎，没想到谎言却在下一秒立马现形了。齐珞珞在心中哀嚎着，今天显然不是她的幸运日。
楚承然慢慢收起手机，唇在浅浅地笑着，只是眸子却是沉沉的，“怎么这么晚回来呢，去哪儿了？”
她尴尬地放下手机，讪讪一笑，眼睛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只是……和同事去逛街了。”
“买了什么东西没？”
“……没。”
“今天天气有点凉，你冷了吧。”他起身，走到她跟前，把手掌贴在她有些微凉的面颊上，“下次如果要晚回来的话，打个电话告诉我下，免得我因为找不到你而担心。”
“你担心我？”她抬头，感受着他掌心中的丝丝暖意。
“很担心。”他的眼更加幽深，“不过还好，你现在回来了。”
“下次我会注意的。”她保证道，随即又瞄了瞄他看不出情绪的表情，“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吗？”
“还好。”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你有生气？”至少这会儿，她还是有点眼色的。
“你倒还知道我生气了。”他哼笑了一下，抬起她的下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说，我在生什么气？”
她皱皱柳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又一次地加快了。好吧，即使这张脸她已经看了很多很多次了，可是每当他靠近，她的心跳总是会不受控制。
“我回来晚了。”她列举了自己的罪行一。
“嗯哼。”他鼻子哼了哼，“还有呢？”
“我没注意你的来电，也忘了主动给你个电话。”她列举自己的罪行二。
“再说说。”
“还要说吗？”她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继续。”他气定神闲地道。
齐珞珞深呼吸了一下，只能秉持着继续坦白的原则：“我……说谎了，不该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骗你说我早就回来了。”可怜她一个工作的职业女性，这会儿却要像个小学生一样地坦白错误。
他的唇慢慢地贴到了她的唇边，然后猛地咬了下她的唇瓣。
“疼！”她嚷了起来。
他却没有松口，直到觉得咬够了，才松开她的唇瓣，用舌尖轻轻地舔着刚才被咬过的地方，“你也知道说谎会让我生气吗？”
“……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他又亲亲她，只不过这次，倒有点像是安抚，“以后别再对我说谎了。我可以容忍一次，未必代表我能容忍第二次。”
“哦。”她赶紧点头，反正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总算放开了她的唇，准备离开，“早点睡。”
“嗯。”她做出恭送的姿势。
他临走到门口，手按在了门把上，“珞珞，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没有啊。”她摇摇头，没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漏说的事儿。
“是吗？”他垂下眸子，扭开了门把，朝着那楼梯走去。
楼梯道上的灯光微弱而昏黄，楚承然一步步地走下楼梯，来到了他停在楼下的凯迪拉克旁，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上。
而副驾驶座上，摊放着一叠照片，照片上，赫然有着齐珞珞和周永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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