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要给她擦身，她摇头拒绝。
她如今害怕别人的触碰，从四年前嫁给无岚之后就这样，不管是谁，只要碰她一下她就害怕的厉害。
潜意识里，她的身体仍旧是属于凤千寻的，人不死，心不灭。
“昨晚……”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宫里有人接我吗……”
小侍女摇摇头，“没有呢——太子妃有什么东西要拿的，跟奴婢说就好，宫里有人给您送出来。”
舞倾城看着她，神色发冷，“我想看我儿子。送来吧。”
侍女吃瘪，这个她怎敢做主。
想到自己为难个侍女没甚出息，她往自己脸上拍拍水，“帮我找件素净的衣服，太奢贵的不要。”
侍女急忙点头跑开。
她靠着木桶，她被送人了，无岚不来接她了……
为什么女人就要这样被送来送去，半点不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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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府和王府不同，不甚奢华，却戒备森严，处处透着端正。
从马上下来，凤千寻在人的带领下入府。
一路到内殿，侍女推门，他进屋。
果然是武将的房间，没有太多字画古董装饰，墙上挂的弓箭宝剑不计其数。
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披了袍子起身，虽然看起来仍旧结实挺拔，可是脸色现出苍白。
人都退下去，门关上。
两个男人单独相对，气氛有些异常。
凤千寻也不客套，自己寻着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舞将军身体可好？”
舞少秦脸色青白，“小风寒而已，王爷亲自探视，舞某惶恐。”
凤千寻不想说废话，开门见山，“你我都为西陵出生入死过，想必对这片土地的情感不比常人。舞将军自然有你的立场和拥护，可国不能一日无君，无岚不登基，你我将来下了黄泉，无从和祖上交代，就算是随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也成为枉死的罪人。”
舞少秦默不作声，如凤千寻所说，他为了西陵开疆辟土守卫安宁，为的不光是争夺荣耀加官进爵，男人的骨子里，都有英雄的热血在烧。
如果他真的甘心为了皇后卖命，就不会在皇帝驾崩当天按兵不动。
其实他比凤千寻占得先机，可当天他一直按兵不动，等着凤千寻来，等着两道圣旨将皇后逼入佛堂念经三年。
他心里也有个底线，那就是宫里再怎么争斗，皇位却是不能拿来亵渎的。
凤千寻见他沉默不语，淡淡起身，“我已经请大司命测算吉时，无岚早登基国家才能早安定。女人，始终只会维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哪懂得天下苍生。”
舞少秦仍旧不言语，想了片刻，“娘娘对末将有提拔之恩，末将会拼死力保娘娘不损毫发——”
凤千寻淡淡点头，无岚登基，一定会从他和皇后之间挑一个下手。
他现在的动作，无异于养虎为患。
看着他转身往外走，舞少秦开口叫住，“王爷，倾城毕竟我是妹子，无论你们之间有怎样的纠葛，我只想说一句，别害她，她出事，我一样会拼死力!
凤千寻系上披风，黑衣肃穆，跨出门的时候，淡淡开口，“不会有那天，我会顾好她。”
舞少秦看着他走，缓缓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