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她掖好被角,片刻后,屋子里就已经毫无声息。
她好一会儿才睁眼,他已经走了。
侧身感受他留下的温暖,她闭着眼,眼泪掉在沾了他气息的枕头上。
等你……凤千寻,不骗你,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可我已经不想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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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外面传来嘈杂声音。
青木观的女官急急忙忙来敲她的门,叫着,“太子妃!皇上派人来接你过去,快穿衣随我出来!”
舞倾城慌忙起身穿衣,皇上派人来接她,前半夜还叫人带走无岚,是责罚他私自来看自己?
一边穿衣她一边问门外的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女官也有些害怕,“说是太子殿下受了重伤……我也不知道,太子妃快去看看吧!窦公公像要吃人呢!”
舞倾城脑袋嗡的一声,受了重伤?
他是太子,谁敢伤他??
冲出门,一路跑的踉跄,看到窦公公,那人没给她好脸色,手一挥就带人往外走,“太子妃快着点,殿下要见你等好久了!”
一路被人抬去皇帝寝宫,舞倾城心里一片冰凉。
入了殿,承光帝焦躁的负手,听到人通报她来,他才转过身,目光凌厉又狠气。
用眼神将她凌迟了一番,承光帝不屑的一哼,“去照顾他,有半点差池朕杀了你!”
舞倾城转头入了内殿。
屋子里除掉药味就是血腥,她不知道无岚流了多少血,可看到帐子上斑斑点点的红痕后,她的心慢慢揪起。
躺在枕头上,无岚闭着眼睛,呼吸都那么脆弱。
端了药过来,姚樟递给有些呆滞的舞倾城,“劳烦太子妃喂殿下喝药,他伤在手上,太子妃请小心。”
随即看无岚的手,她才赫然发现他左手已经空空荡荡。
她猛地抬头看着姚樟,“怎么会这样?!”
姚樟示意她低声,盯着她的表情,“一切都是拜那个绣囊所赐——特莎公主自尽了,云国来人讨说法,殿下不堪被无端指责,断指明志——”
断指明志……
舞倾城回头看着昏睡着的傻瓜,接过药碗朝他走过去,汤匙搅动,带起袅袅热气。
她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喃喃责怪,“傻瓜,你真是当之无愧的傻瓜……好好的干嘛摧残自己的身体……”
姚樟现出一抹不屑,不无刻薄的说了句,“殿下性子执拗偏激,定然揉不了一点点砂,如果换个人经历他的心境,未必不会这样激烈反抗。”
掏出手帕擦着无岚额头上的冷汗,她心如刀绞。
她欠他的,这一世怕是也还不完了……
动了动睫毛,无岚睁开眼,触眼看见她,立刻眉眼弯起,虚弱的笑,“倾城……我求到父皇了,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舞倾城摇摇头,声音苦涩,“别说了……伤口疼不疼了?”
无岚动了动手,痛的钻心,可是他摇头,笑着,“不了,梦见倾城给我上药,所以一点也不疼……”
泪水朦胧了眼睛,她用勺子舀了药水喂给他,他张口全数喝掉,仿佛那酸苦的药是蜜糖一样,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