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影见此,也不再取笑她,随手把乌鸦绑在一方圆椅下,不顾它极力反对的动作,手劲不大不小的猛拍了它几下,才松开它的身体,让它在地上自由的奔走着。这才弯下腰,将她慢慢地扶起,苦口婆心道:“好了啦,不要气了,气坏了对身子可不好哦。走,我陪你去见大夫!”
语毕,真的扶着受了伤的丫鬟准备走出房内,却惹来某人的不识好歹。
“喂,你干嘛,你干嘛?你到底有何居心?”梳着丫鬟鬓的女子不满地大声叫嚷着,一副我绝对不跟你走的架势,始终与皓影眼对眼的僵着。
皓影好看的眉头皱了皱,放开拍打着她手臂的小掌,退开一米之外,摊手道:“好吧,既然你想让自己的脖子残废掉,我也没有办法,随了你了。”
女子没有料掉皓影真的会放开她,身体毫无支撑的摔坐在地,再一次扯到她脖颈上的穴道,疼痛得呲牙咧嘴,眼神凶狠的瞪向皓影,一副要将她活剥生吞的模样。
皓影只是笑笑的耸耸肩,表示不关她的事。她只是随了她的意放开她,至于站不站得稳那是她自己的事。随后抓起被她绑在圆椅下的黑乌鸦,抓着它有些挣扎的黑翼,“咔嚓”一声,毫无感情的下手。听得乌鸦的另一只黑翼折断的声音,两只黑色的羽翼毫无威胁的垂落在它背上,没出现一点血,也没有惊痛出声。
“嘎嘎……嘎嘎……”乌鸦不满的叫声在屋内响起,声音显得很凄凉。
尔后将不能飞的乌鸦放在桌面,任由它如何走动都能被皓影抓住,邪恶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我让你飞啊!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飞出我的手掌心,让你叫,让你拉屎在我头上,不想活了是吧!”
女子见着皓影冷血的将乌鸦的一只翅膀折断,忍不住静下心来,圆睁着瞳孔,不敢在言语相撞于她,除非她不要她的手臂,不要命了才会去招惹她。
“雪藏,记得你向我保证的事情,绝不会出现第二次,否则别怪我对你无情。”老鸨冷眼瞧了一眼身边的雪藏,随即又将目光转投至她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脸上,虚伪的讨好般的笑容伴着肉麻的尖细嗓音响起,“思思,那你先去休息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晚点时间我再来找你,我的意见你思考思考一下,毕竟是难得的机会!听妈妈的话准没错,叶公子出手阔绰,相貌长得也不是见不得人的那种,反正你早晚都得接客,不如挑个好的。”
“妈妈,我还不……”方思思一听,眼泪立刻在眼里汇聚,她强忍着不让泪珠掉落下来,眼角余光却瞥见雪藏唇边的嘲讽冷笑,不禁暗道,风月场所的女子一定要如此才能混得一席之地吗?
方思思状作思考的点点头,乖巧的应予道:“妈妈,容我想一下。”
老鸨笑嘻嘻的看着方思思,娇笑连连的说道:“好好,你想一下也好。不过我可告诉你哦,叶公子虽然亲自指明你侍候着,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怡花苑有的是想爬上他叶公子的床,别到时候后悔了才来找我。”
“我知道了。”方思思乖戾的应道,随后转身推开她的房门走了进去,却听着身后传来雪藏不满的声音。
“妈妈,她方思思铁定不会答应的,不如你将机会让给我吧。我一定侍候得叶公子舒舒服服的,服服帖帖的拜倒在我裙下。”雪藏不屑的朝方思思的后背白了她一眼,心底非常不平,想她雪藏的姿容不输于她,琴棋书画也不输于她。凭什么她能得到全天下男人的青睐,反观她却要去捡她不要的东西,让她如何平静心中的那股怨气。
“你也不想想,人家叶公子多次点名要让思思她伺候。如果临时换了你,你觉得他叶公子会同意吗?”老鸨一张脸立马垮了下来,瞪了眼雪藏,恨铁不成钢道:“你不是之前多次去勾引他,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被他赶出来,雪藏啊,不要怪妈妈多嘴,像我们做这行的,很难让他们看得起,你也不要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着老鸨的话语,雪藏隐在袖子下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阴狠的眸光冷冷地注视着老鸨的背影,然后巧笑倩兮的追上老鸨,漠然的应予了她的话,“妈妈,我知道了。”
直到她们的谈话声越来越远,方思思才自门后转过身,朝着里屋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瞧见她眼前的画面时,身体忍不住一阵抖擞,欲喊叫出声,却被皓影及时的捂住嘴。
“唔,唔!”方思思毫无力气抵抗皓影,只一个劲儿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
“你干嘛,放开我家小姐!”皓影的一连串动作却惹来稍作安静的丫鬟的一声尖叫,歪着脑袋,猛扑上前去,试图挣开皓影的手掌。
“你干嘛,放开我家小姐!”皓影的一连串动作却惹来稍作安静的丫鬟的一声尖叫,不顾自己歪着的脑袋,猛地扑上前去,试图挣开皓影的手掌,“放开我家小姐!”
“嘘!”皓影丝毫不理会丫鬟的尖锐叫声,伸出食指轻轻地放在唇边,示意她们安静。
“你放了我家小姐!”然而某些人却不乐意,始终对着皓影大呼小叫着。
皓影却把目光转向方思思,展露出一抹笑容,看到她的眼睛一睁一闭,示意她放了她。
皓影也不多加强求,随即放了捂住方思思的嘴巴,一身轻松的坐回圆桌边,继续把玩着被她凌虐得不像样的乌鸦,唇边荡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思思一脸疑惑的走到皓影的跟前,静默地注视着她。当完全看清她的面容时,她禁不住一声赞叹,好漂亮的女子,犹如嫡仙一般,就算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她,也总不了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姑娘不是怡花苑的人!”方思思非常肯定的说道:“你是何人?”
“小姐,她是从瓦顶上面掉落下来的,你看,”丫鬟小红将自己歪掉的脑袋呈现给方思思看,满脸怒气的指责道:“我的脖子成这样子,痛死了!还有一定要让陪了修理屋顶的钱。”
方思思顺着丫鬟小红的手指瞧去,见屋顶上方破了好大的一片窟窿,直接的能看到外面繁星点点,昆虫的叫嚷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皓影不语,那双薄而好看的双唇勾勒出一丝浅笑,看得方思思一阵心慌意乱,不敢直视皓影。
“你没听见我家小姐问你花吗?识相的赶紧报上名来,否则我大叫一声,外面的家丁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的。”丫鬟小红见着皓影一丝不动的坐着玩她手中的乌鸦,丝毫不将她们主仆两人放在眼里,她的这种态度让小红更加的气结。
“呵!怎么你们主仆两人都喜欢问这话啊!”皓影突然抬起头,邪魅的一笑,惹来方思思的身体一颤,不自主的盯着她忘记了言语,却听见她继续说道:“你尽管叫,我到要看看有几人能听得见你的叫喊声。刚才我摔断瓦片掉落下来的时候,外面的你所谓的家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哦,还有,”她的笑容更深了几许,“你的鬼哭狼嚎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你说你再怎么叫,谁会理会啊?”
这时,皓影慢慢地站起身,笑容可掬的说道:“至于赔钱嘛?明天还给你们怎么样?”
方思思见皓影一副要走的模样,惹不住开口叫道:“姑娘!”
然而,回答她的便是皓影喋喋不休的责骂:“若不是为了抓你,我能掉进这破地方吗?今天有够倒霉的了,这都要怪你!”
说着不顾乌鸦乐不乐意,一巴掌往它的脑袋挥去,乌鸦被她打得七晕八素,早已忘记了东西南北。
“如此,打扰了!”语毕,毫不怜惜的抓起一副正欲准备走出厢房的姿势,
“姑娘,请留步!”这次方思思干脆直接在皓影推开门的瞬间,挡在门前,一把将她即将碰触到房门的手推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哟!”皓影见前路被堵,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色眯眯的眸子在方思思的身上转了一圈,方才即将碰到房门的手突然改抵触在方思思的双峰上,皓影望着自己手指的所在方位,不怀好意的裂开嘴角,“嘿嘿,有美女送上门,我怎么能错过了这次机会呢?”
皓影笑得奸诈,一副“我其实已经肖想你很久,你就从了我吧!”猥琐表情。
方思思一怔,眼中掠过一抹惊讶疑惑,思绪瞬间百转千回,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微微挪动了身体,试图离开那只手掌。
皓影盯着方思思脸上的一举一动,一只魔爪改勾住她的小巴,轻轻一托,她肤如雪,白里透红的脸蛋昂头仰视她。见方思思一脸的羞涩,皓影心里笑翻了天,继续将自己的恶魔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贼贼的用拇指摩擦着她的嘴唇。
“你!”方思思眸色一惊,欲推开她,无奈自己的力气没她大,一张娇娇欲滴的脸庞一阵痉挛,忽闪忽闪的眼睫毛不懂的闪着,深棕色的眼珠不断的转动着,一副似要哭出眼泪的可怜模样。
“美人,有什么好哭的,哭花了一张精致的脸蛋可不好看哦。”皓影邪魅的笑笑,尔后改用单手拂去她脸颊边的泪水,不再玩弄她道:“说吧,你叫住我有什么事?”
方思思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皓影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谈话。她眼疾手快的在厢房内轻轻一挥,一股奇异的花香瞬间弥漫在鼻翼间,紧接着,丫鬟小红毫无意料的到软早一边,不省人事。
皓影一直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沉默不语,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她逐渐变了色彩的金色眼眸,不急不慢地等着她自报家门。
只见方思思此刻同样注视着皓影,金色的眼眸泄露了她的身份,皓影神色划过一丝冷笑,大概的猜出她是谁,但也只一瞬间换上调笑的表情,手指就继续攀附上她的脸颊,却被她喝止住。
“不要再碰我的脸!”方思思阴沉着脸说道:“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也不枉费我在这边坚持了这么久!”
“你在等我?”皓影一听,并没有因方思思的一句话而停止了她的动作,伸手一抹,触手可及的肌肤就从她手中留走。她也不恼,喜上眉梢的露出一抹笑容,“早说嘛!让怎么能让美人等我这么久呢,一定要罚!”
说完,皓影回过身,在她房内翻箱倒柜的寻找。没过多久,一坛塞着红布的女儿红被她找了出来,自吹自擂的呢喃道:“没想到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方思思背负双手,从门前走了过去,拧着眉头,眸中却乍现一丝喜色,但转瞬即逝得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皓影瞄了一眼皓影,神色疑惑的说道:“我认得你吗?”随即望了一眼方思思,再次勾起她的下颌,笑如鬼魅,“这么漂亮的美人我不可能不记得的吧!”
方思思并没有因她的痞笑而显得很邪恶,修长的袖子掩盖住她现有的美貌,尔后一翻,一张俏皮可爱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弯弯的柳叶眉闪出一副端庄贤淑气韵,似有带着蛮横,金色的眼眸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开心,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可口的殷桃小嘴,如婴儿般粉嫩的脸蛋能掐出水一样,乌黑发亮的长发落在美背后,从正面看不禁让人联想到她的美好。
方思思望着并无多意外的皓影,露出惊喜的表情,“现在还记得吗?”
皓影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她脸上,她掀开那块横在酒坛上的一方红布,一股清香的酒味瞬间扑向她鼻间,一丝贪婪的眼眸注视着它好久。
“好酒!”待到清醒过来之时,她才执起桌上的酒杯,斟满,仰头一饮而尽,左手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坛子口,思绪似乎飞了很远……
方思思面对着眼前的皓影,一股无名的心痛在心底生成。当初皇兄让她下来,她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答应,只为早一点见到她的尊容,哪知她的容颜已不复当初,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她的灵魂还存在,只要触及到那层网,网破了,她就认得她了。
只是,她的内心忐忑不安极了,半响才悠然劝道:“酒虽好,但伤身,切无贪念。”
皓影粲然扬眉,嘴角一勾,笑道:“切莫贪恋,是啊,往事红尘不可贪恋。”
“往事红尘不可贪念!”然而,你可知,我们往往最过不了的便是情字这关,不管是人,是妖,是魔,还是仙,亦都一样。
方思思一张月神的脸颊若影若现,盯着皓影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红尘的种种并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就算是你也一样逃不过情关。”若干年后,她站在冷清的月宫内,望尽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看穿他们的内心想法。唯独理不清自己的感情!
月光朦胧,繁星点点,微风轻拂,花香四溢,怡花苑外一阵杂吵,花天酒地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叩叩叩……!”这时,方思思的房门响了起来,接着,老鸨讨好的声音传了进来,“女儿啊,你想清楚了吗?”
方思思不得不站起来,将自己脸上的容貌恢复成属于方思思的脸颊,懒懒的一笑,走去拉开一道缝隙,小声说道:“妈妈,叶公子今天过来了吗?”
老鸨嘻嘻笑的点点头,抓过李思思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拍了拍道:“思思啊,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
屋内的皓影闻言,忍不住站了起来,抓起酒坛,给自己斟满一杯,尔后仰头一饮而尽,冷冷的怒气如刀似箭,从眼眸中疾射向门外嬉皮笑脸的老鸨,断然走了过去,高深莫测的裂开嘴角,将门缝拉开了一大段距离,高声喊道:“老女人,你让我们的美人去陪谁?我出双倍的价钱!”
老鸨有些不悦的转过头,锐利的双眸瞪向往方思思身上趴着的皓影,慈祥的面容凶神毕露,怒目相向,喝斥道:“思思,她谁?怎么在你房间?”
方思思转首看着趴在她肩上的皓影,神色不换不忙的说道:“她是我朋友!”
“朋友?”老鸨嘴中不断的咀嚼着,将视线从回至皓影身上,见她此刻脸颊通红,娇嫩的肤色,让她眼睛一脸,随即虚伪的笑容伴着嗓音想起,“思思啊,她来找你什么事?”
“老女人,我找美人什么事要你管啊?”说着,抬起纤细的手指托起方思思的下颌,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告诉你……至于这陪我的价格嘛……”
说着皓影从怀中挑起一张早晨皓约给她的银票,施舍般的扔向老鸨,原本听到皓影不将她看在眼里狰狞的脸立即显出一朵花儿来,贪婪的伸出手接过在她面前纷飞的银票,接着忙对着皓影点头哈腰,“小姐尽管开心,尽管开心!”
皓影漠然的看着老鸨,鄙夷的眼神瞪着见钱眼开的老鸨,语出不善道:“今天起,她归我了。”
“明白明白!”老鸨笑得暧昧,连忙揣好银票,不由分说的将方思思皓影两人塞进厢房内,临走时还不忘顺手关上门,关门时还不忘顺便对方思思柔声劝道:“你可要好好招呼你的朋友哦!”
飘香的花柳胡同,莺娇燕翠的怡花苑门口,一道身影停在门前,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如新的月关朦胧的打照在屋顶上,他低垂下头懒懒的一笑,放浪不羁的扬眉,尔后潇洒的转身,走进风月场所中。
皓影连续再喝了几杯酒,不顾自己的脸颊现在如何的通红,望了一眼对面的方思思,站了起来,语气淡然的说道:“我走了。”
微风徐徐,花香四溢,夏末的天气混着初秋的凉爽,一股干遏的树叶味道随风飘荡,带走树枝上枯黄的叶子,飘落地面。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屋顶上驰过,方思思不悦的皱起眉,心里暗道:“被发现了,希望皇兄不要怪她,眼前的她根本记不得一切。”
皓影不由得抬起眼眸瞧了过去,以月关为背影,脚尖轻轻的站立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皓影,狭长的丹凤眼阴险散发出一抹危险的气息,微风不断的吹拂着他的衣角。
“月神,你还要在这风月场所呆多久,你难道望了此次的任务?若不是他们派人下来,我至今还不知道你居然瞒着他们……”祁任不可思议的望着底下的月神,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尔后跃下,注视着方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