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确信的低垂下头,摊开起自己的双手在自己面前,一双完好无损的手掌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更加的娇嫩可口。皓影收起双手,触摸到自己的衣服上,干透得无风而起,发丝也一样,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她身上穿的这件破口又残留着点点红色的衣服。
不久之后,浓重的雾气四散而开,清晰的景物呈现在眼前。皓影微微侧首,见到溪水对面不远处,有一座精致小巧的阁楼,皓影的第一感觉是有人,确切是什么人,她也不清楚。于是,她四处地张望勘察着,看见溪水的上方有一座木桥。
皓影迈开步伐朝着木桥的所在地走去,溪边的小石头有些许多,走起来不尽好走,不免花费皓影大半时间,才越过木桥走至阁楼前。
掩映在花草树木中的阁楼有些如梦似幻,楼前的草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花骨朵儿,皓影踏上木质的楼梯,依阶而上,两步跨过狭窄的走廊,一眼看见门内的床榻上。
皓影三步并两步走进屋内,仔细打量起它,竹质设计的房子,暗绿色的竹子说明它也有一段时间了,再顺着一排排紧挨的竹子墙壁看到西面挂着一副飞鸟走兽图案的画作。
大致了解了一下眼前阁楼的布置情况,屋子被分为两个部分,左边是休息的竹床榻,右边则摆放着一张矮小的竹桌,后面还放着一张绣着精致图案的软布团子,应该是主人常坐饮茶的地方。就在她一眨眼之际,眼前的软团子上面端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此刻正自酌自饮了起来。
皓影心中忍不住暗自惊叹道:好快的身法,居然能在她一眨眼之际,便在自己豪不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屋内,且之前桌上并没有茶具来着。
还未等皓影开口,在他的一个眼神之下,皓影面不露半点疑虑,轻移脚步走至茶桌旁,盘膝而坐,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衣男子始终不言语,右手拿捏着微长的左袖口边缘,修长纤细的白皙手指轻轻抓起茶壶沿儿高高拎起,倒在他面前的两只空瓷杯上,尔后将瓷杯清洗一遍,倒出。右手掀起茶壶聂儿,放在鼻下闻了闻,有股雨后清新的气息,感觉到满意后点点头,随后再去抓放在左手边不远正煮得冒烟儿的水壶,提起它为茶壶倒上一壶清澈滚开的热水,顿时清香的茶味飘了出来,白衣男子才将聂儿盖上。
过了几秒后,白衣男子左手握住茶壶沿儿,如洗瓷杯时一样,高高拎起茶壶沿儿,替两杯瓷杯倒上两杯茶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茶杯水放在皓影面前的桌上,示意她随意。
而他自己也同样托起另一杯茶水,放在鼻间闻一闻,茶香的香味儿萦绕在鼻间,显然地,较第一遍冲洗时的不一样,味道更浓了些。轻饮一口,顿觉得满口生香,回味不尽,不禁赞叹道:“好!”
忽而往皓影微微一笑,见她没有动手,他自己倒是再次饮了一口滚烫清香的茶水。没两口,瓷杯中的茶水所剩不多,他再次给自己添了一杯。
这才注意到皓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却不失她身上举止文雅的气质,随即豪爽的笑道:“不知姑娘介不介意在下简陋的衣服,如若不介意的话,我倒有几件可以借给姑娘。”
皓影收回盯着眼前放置瓷杯的茶水,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男子,思量着方才他所说的话,摇摇头说道:“不会。”
白衣男子点点头,领着皓影往旁边的侧房行去,边走边道:“在下白玉凌,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皓影!”
白玉凌趁着自己最先拐入左侧房,指间灵光一闪,房内的墙角上立刻多出了两只木质箱子,他走了过去,打开其中的一个,找出一套白色的衣服递给皓影,指着对面一道类似房门的竹墙说道:“沐浴的地方在后面的小屋里,打开那扇门出去,一直右拐穿过走廊就能看见。”
说玩,皓影接过白玉凌递过来的白色衣服,点头答谢道:“如此,多谢。”
然后顺着白玉凌所指的后面位置找到了那件沐浴的小竹屋,轻轻推开它,走了进去,屋里居然不知从哪里引来一条温热的泉流。皓影将干净的白色衣服放置在高石上,接着卸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物,步入冒出白色雾气的泉流内,开始清洗起来。
待清洗完后,拿起那套干净的白色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居然跟那套破旧的衣服一样合身,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的穿戴好走出门。
皓影顺着来时的道路往回走,轻轻推开那道通向后屋之路的竹门,再次出现在白玉凌面前时,看着他手中的瓷杯又一次空空如也。她不禁回望起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水,便移开步伐走至软团边坐下。
“还蛮合身!”白玉凌打量着穿在皓影身上的白色衣服,赞叹道:“看来我还是蛮有眼力价的嘛!”
皓影的神情明显的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即笑了笑,低垂下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穿得合身舒适的衣服,眼露一抹疑惑的目光。
“茶凉了,我帮你再倒一杯吧!”似乎是看到皓影眼中的视线,白玉凌赶在皓影打算伸出手去取那杯茶水之前,轻言道。
语毕,白玉凌伸出手将早已凉透了的瓷杯中的茶水倒掉,尔后再倒上一杯滚烫的茶水重新放置在皓影的面前。
袅袅的白烟婀娜多姿的往上空飘起,满屋的清新茶香分外香。皓影这次礼貌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扣打在茶桌上。待片刻后,拿起瓷杯放在唇边,浅饮了一口,甘甜的味道留齿存香,的确是上好的茶。
居然能在她洗换好衣服后,还能保留此等味道,实在难得,忍不住地,她再次饮了一口,才将瓷杯放置在茶桌上。
白玉凌见此,唇边露出白色的牙齿,为她在满上一杯,笑着说道:“难得皓影小姐喜欢,就多喝几口吧!”
皓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任凭着白玉凌再次为她满上的茶水,而她在他收回茶壶之际,伸出手指轻轻举起茶杯,放在唇边一口将它饮尽,一个空瓷杯再次被放在茶桌上。
“这里是哪里?怎么才能出去?”皓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直接说明自己的心中的意思,还有自己的欲望。
白玉凌握起茶壶的手臂在听到皓影的问题时,倏地僵了几秒,随后露出一抹笑容在脸上问道:“你不喜欢这里?”
“不是不喜欢,而是我必须得回去。”皓影轻扫了一眼竹子设计风格的房屋,摇摇头,没有过多的解释道:“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白玉凌不放弃的继续追问道:“很重要吗?”
“当然!”看着白玉凌眼中的迫不及待,皓影随即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如果你不介意离开这里的话,可以跟随我一起。”
听到如誓言般的承诺,白玉凌执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奸计,但面上不曾流露出,表现得很惊讶的望着皓影,满带着欢乐的猛摇头说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皓影顺着夕阳的光线望去,一抹艳红的太阳已然落至西边,正结束它工作繁忙的一天,淡然道:“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是今天我有些累了,想借你的地休息一晚上,你没意见吧!”
白玉凌摇头叹息道:“你随意用,我就在这边,有什么事叫我一声便可。”
“好。”皓影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地站起身,走进左侧的竹屋内,落座在竹床榻上。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没多久,她便因困意来袭,和着衣躺了下去。
盘膝而坐在右侧竹屋的白玉凌听到皓影均匀有致的呼吸声,忍不住回过头来,盯着沉沉睡着的皓影,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尔后回过头来,继续浅饮他的茶水。
这边,奢华的宫殿内,一名黑沉着脸的上位者,阴桀的眼眸狠狠地瞪向底下的两人,右手紧紧地抓在扶手上方,手臂上的血管青筋暴跳,怒吼道:“让你们给我看个人,居然也能出现差错,你说我该怎么待你们?”
只见麽麽脸色苍白的站着不动分毫,眉头紧皱,手中的拳头紧握,隐在袖口之下,脑袋低低的垂落在胸前,不语。
反观站在麽麽一尺之远,身穿黑色盔甲劲装,头戴黑色偷窥,腰间佩带着一柄宝剑的侍卫,在听到上位者的责备声后,抬起头来,望了一眼从清醒到现在不曾说过一句话的麽麽,心中顿感愤怒,大声禀告道:“请王息怒,不是我不曾将防卫做不到位,而是麽麽她……当时我有听到房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后,不仅一次问过麽麽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她不曾回答过我一句,还让人给跑了……”
说着,男侍卫回头望了一眼仍旧沉默不语的麽麽,心底不禁暗自高兴一把,加把劲儿的推卸责任。
听着男侍卫的话,上位者不免将视线放到麽麽身上,冷哼了一声,问道:“麽麽,你说怎么回事儿?”
“奴婢,无话可说!”突然被点名的麽麽,慢悠悠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坐在上座上的上位者,尔后低垂回头于胸口上,低声说道。
“大胆,人是被你弄跑了,你居然一句“无话可说”便能解决的了问题吗?”上位者咬牙切齿的说道,话语中不难听出浓浓的愤怒之气,厉声道:“来人啊!”
忽然之间跌入黑暗之中,诺大铁笼被震得乱晃,麽麽站在其中,被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禁明白了眼前的地方是哪里。
然而,在她渐渐向下滑落时,耳中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熟悉声音,这声音不禁让她为之一振,大声呼吁道:“不关夫人的事,不关夫人的事……”
待知道此地的声音并不能通向上面,麽麽眼眸担忧的抬起头盯着那几道缝隙的地方,仔细聆听着他们在说些什么。
“王上,您不能关了我的麽麽,她又没犯什么罪。只不过是不小心看跑了一个妖而已,有什么好发怒的,再去把她抓回来不就得了。”女子的声音通过缝隙灌入麽麽的耳中。
“只不过是一个妖而已吗?那你可知她对于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吗?”上位者眼眸紧紧地盯着女子,让女子不禁后怕的后退了一小步。
上位者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大声喝斥道:“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说着,让手下的人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不一会儿,麽麽很快便在黑暗中发现了一丁点一丁点幽绿色光点,一闪一闪的将她包围在其中,而且似乎越来越多,甚至带着一声声粗粗的喘息。
“是什么?”麽麽感觉到越来越近的幽绿色光点,夹杂者一股恶臭的味道一点点的靠近自己,让她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却不敢叫出声音。
这时,从上面传来一道道尖锐的叫声,迫使麽麽站立的隔板再次停了下来,耳边的嘶吼喘息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真实,“到底是什么?”
“麽麽……麽麽……你听得到我声音吗?”女子焦急的声音传进麽麽的耳边,让她在一瞬间猛地抬起头,看向上面趴在****出朝她喊着的女子。
“夫人……”麽麽泪流满面的望着自己的主子,心底的最后一道防护线彻底崩塌,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高兴得不知所错的站着,嘴里念念有词,却没了动作。
在麽麽见到女子几秒钟后,女子眼底流露出一抹悲伤的情愫,猛地站起身,指着****处,转过头大声责备道:“泽野,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让她受受被野狼撕咬的滋味,你替她难过了?”泽野时不时的瞟向他的女人樱怀脸上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杀意,心底却另外盘算着。
“你先把麽麽弄上来!”樱怀没有直接回答泽野的问话,直接想一旁的侍卫下命令道:“你还晤在这边干嘛,还不赶紧帮忙把麽麽拉上来。”
侍卫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王妃,尔后再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王上,见后者不经意的点点头,他才走至玄关出,将麽麽提了上来。
麽麽一见到自己的主子,连忙上前一步抱住她的大腿,拼了命的哭泣着,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而她身上的那股气质早已不知所踪。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泽野缓了口气,重新问道,眼神狠狠地朝麽麽瞪过去,希望她能明白,他时时掌控着她主人的性命。如果不想你主人有事,最好老实交代,不然……
接收到泽野的警告后,麽麽松开抱住樱怀的大腿,擦了擦脸上上,鼻下的眼泪,悠悠的站了起来,开口说道:“那妖女反抗了我,我无奈之下,使出红鞭教训了她一顿,没想到她……”
后面的话,麽麽再也没有说下去,恐怕听的懂的人都知道,后面是发生了事情。
但是,一听到这个解释的泽野,再也坐不住的担心着,一门心思全是,他该怎么向那个男人交代此事。眼看着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即将到手,却因为这摊子事,让他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如何是好。
怎奈他无处可发泄心中的不满,胸中怒火高帜,连着空气都变得晦涩不明,手掌紧紧地,紧紧地握成拳头。
“砰!”猛地一声响,见他一拳砸向了他座下的软椅上。顿时,软椅应声而倒,摔成粉碎,而他却安然无恙的站着,拳头上破了一道口,鲜艳的血液凝结成冰落入脚边。
底下的樱怀见此,担忧的小跑至他身边,轻轻托起他的拳头放在眼前,心痛的看着上面的伤口,埋怨道:“你到底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啊?”
“走开!”泽野却不耐烦的挥开他,径自离开宫殿。当走至殿门前,看了一眼仍旧站着不动的几名侍卫,大声喝道:“还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给我找!”
“是!”侍卫后知后觉的迅速走到他身后,跟着走出宫殿。
诺大的宫殿,只留下摔倒在地面上的樱怀,独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暗自伤神。
夜色很快来临,枝头开始有鸟儿栖息在上,“咕咕…咕咕…”地叫嚷着。皎洁明亮的月色,水银般的洒下来,笼罩着竹屋寒舍。
白玉凌纤长的手臂轻轻一挥,屋内顿时亮了起来,亮光照映在他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赴美众生的笑容,尔后缓缓地将瓷杯放在唇边轻饮了一口。
自从无意间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他便不可一世的爱上了它的味道,更加出乎意料的学会泡煮它,而且越喝越上瘾,似乎已经爱茶成狂了。
他唇边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嘲笑,狐媚般的眼睛瞅了瞅手中瓷杯中的茶水,轻叹了一声:“哎,还是少喝点吧!”
语毕,他慢慢地放下瓷杯,缓慢地站了起来,抬起头望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皓影,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摇头叹息道:“她居然能安心得睡得下,难道就不怕我吃了她?或者埋尸于山林中?呵……”
忽然间,屋内陷入一阵宁静的氛围,白玉凌回过神来,往竹屋外走了几步停住,扬起头看看夜空中出现的那轮月光。
虽然今夜不是最圆的,但却也是最亮的。整片夜空中除了皎洁的月光,还有几颗闪烁着亮光的星星,稀稀疏疏的印在上空,衬托着月光的耀眼。
迈开脚步踏出一步,白玉凌飘若如仙的衣服在夜空中飘飘洒洒,随风舞动。
“刷刷刷!”突然,前方的小溪边有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走动着,树影婆娑的摇曳着,月光洒在上面,将那几道身影拉出老长,让白玉凌更清楚的看清他们的模样。
黑色的铠甲,头戴头盔,身边各自配着一柄利剑……看到这里,他深邃的眼眸忽而闪了闪,亮出一双殷红的眼眸,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殷红嘴唇紧抿着,眼睛瞥了瞥那条通向竹屋的唯一途径。
白玉凌心神一念,桥应咒无声倒塌,失去了踪影。再紧接着,他伸出手掌,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一阵无形的雾气瞬间将竹屋隐藏其中,生生腾起一层薄薄的结界,与外界的环境彻底隔绝。
“你说,王为何对那妖女念念不忘啊?”其中一名侍卫推了推前方兄弟的胳膊,小声的八卦道。
“我哪里知道!不过那妖女长得比王妃还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嘿嘿……”二号侍卫的表情由不耐烦到最后脸上出现猥琐的笑容,笑眯眯的傻笑道:“她那资质也难怪王会迷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