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联姻(下)
天诏皇命:铁氏一门忠烈,今平安侯三女铁心梅,德容兼备,才智双全,又为三军之统领,万将信服,大金慕其英名,欲结秦晋之好。由于连年战事,民生凋敝,百姓思安,遂册封铁心梅为怀安公主,嫁与大金北云郡王,同修天作之缘,共辅两国安泰。
一旨圣谕,铁心梅并未接旨,而是跪在原地望向宝亲王爷,也就是她曾叫过大姐夫的萧千策,他明知她的心思,为何还要替皇上下此诏书,如今御翰大小政事都是由他来决断,他完全可以帮她回绝,可他却推她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能不能不嫁?”铁心梅冷眸垂敛,语调虽轻却有着深深的怨恨。
“不能。”萧千策一口回绝,容不得她有任何期望。
“知道了。”铁心梅深吸一腔鼻息,叩首谢恩,她嫁。
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嫁猪嫁狗,怎么着嫁的都是个人,何况能让两国停止征伐,还天下一个太平,这样,世间会少几滴胭脂泪,多几双有情人,这也算是公德一桩。
铁心梅手捧圣旨告身而退,背影略显单薄,叫人看了不忍。
“王爷,都督大人不会想不开吧?”随云看铁心梅的脸色毫无生气,不禁担心道。
“怕她寻短见?”
听得王爷的试问,随云点头。
萧千策哼笑道:“别忘了,她姓铁,那一家人从不知‘放弃’二字怎么写。”纵使活得艰难,只要有一个可支撑的信念,那人就会咬牙挺过去,除非人死了,否则绝不向任何事物妥协。
她既然肯接旨,就表示她愿意嫁,因为没人能够逼迫一个心已死的人,同是沦落之人,他能理解她的感受。
不能和喜欢的人相守,这种痛,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懂真正的感受,决不是几句遗憾便能说清道明的。
“我说大嫂子,你确定我家这是在办喜事?”铁心菊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因怀孕近七个月,所以步子有些蹒跚,由于铁心菊好动,所以身后乐正欢寸步不离的跟着,不知二人关系的定会把乐正欢当铁心菊的贴身小厮,他哪里有个夫君的样子,整一个打杂的。
“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三妹拜托我的。”韩嫣说的无可奈何,她思想够开放的也从没听说过嫁衣有白色的,她给开了先例。
“三姐明明喜欢荣光姐夫,干嘛要嫁那什么北云郡王。”铁心兰的抱怨刚出口,就被铁心菊和韩嫣敲了满头包。
“你弱智呀,警告过你别再提那两个字的。”
乐正欢只能在心里替这个小舅子默哀,这个家没男人插话的余地,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绝对不会错,这是他的为夫之道。
其实铁心菊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知道三妹领回家的男人战死了,只看见三妹变得更加冷清,同为女人,知道她心里难过,试过开导她,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将心事都藏在心底。
铁心梅从后堂出来,缓步走上前厅。
“好看吗?”铁心菊和韩嫣听到铁心梅的声音才停止修理铁心兰,将碍事的小子一脚踹到边上去,回望白璧无瑕的玉人儿,她真的好美,可她们却说不出口。
她身上的白衣宽领水袖,上用银丝绣上朵朵寒梅,每一处都极尽华贵,瑶池仙子也不过如此,然而,在这大喜的日子,她一身白衣确实和火红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
“三妹,若是不想嫁咱就不嫁,大不了我们一家人隐居山林。”铁心菊突然拍桌子叫道,她铁家并不欠皇家什么,凭什么要她家的三妹去和亲,死了一个大姐还不够吗。
铁心梅并没有将大姐还活着的事告诉家里人,她想等大姐回来自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哪知大姐这次可真回不来了,未免他们再伤心一次,她干脆什么都不说,就让一切都过去得了。
“谁说我不想嫁的,人家盼这一天盼了好久。”铁心梅湘妃扇慢摇,一双眼眸如月儿弯弯,笑意甚浓。
嫁人是喜事,她当然该笑。
“三妹,你说的可是心里话?”韩嫣不信,可看她的样子的确又没有半点忧伤之色。
“当然是心里话。”她是很想嫁人没错,只是她的夫君却不是她心里恋着的那一个。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铁心梅和家人话别几句,毅然出了贺南的将军府,带着五万亲兵嫁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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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死都不娶。”
大金青州的皇宫内,突然响起一声震天怒吼。
颐养天年的太上皇璎炎骁戎拿棋子的手在棋盘上空抖了抖,才落下那一粒黑子。
“这孩子,够让人操心。”璎炎骁戎唠叨一句,就不能让他这老人家安度晚年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操那么多的心做啥?铁争沉着落下一粒白子。
“操,说的跟你是过来人似的,请问你有几个儿孙呐?”璎炎骁戎佯怒,他铁争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无儿无女的人居然敢跟他说教。
“哼,你可别忘了,你那荷儿是我曾外侄孙女,这次嫁到大金来的怀安公主也是我的三侄孙女。”铁争被璎炎骁戎的话刺到软肋,禁不住还口。
“你得意啥,还不是我璎炎家的人。”
“老子就得意怎么了吧,论起辈分我还长你一辈呢。”
璎炎骁戎一拍桌子,一盘棋子顿时跳将起来,全乱了套。
“****,不带这样耍无赖的。”铁争也怒了,璎炎骁戎的黑棋明明快输了,那家伙居然敢假装生气掀棋盘。
“朕就耍无赖怎么着吧。”
“真不知阿雪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痞子。”
“你嫉妒?”璎炎骁戎抓住一颗棋子扔铁争脸上。
“嫉妒你个脑袋。”铁争一抖棋盒,一盒白子儿全盖璎炎骁戎脸上去了。
两个老家伙扭打成一团,一旁的璎炎兀鎏暗自叹口气,抱起他的亲亲荷儿度步离开,如此血腥画面少儿不宜。
才出了朝阳宫,就见侍卫匆匆而来,禀报说北云郡王抗旨不娶,已经闯进后宫要寻皇上理论。
“哼,反了他了,这事儿由不得他,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捆也好,绑也罢,就是押也要押到堂上去,这亲他一定得拜。下去把人给捉紧点,别让他来烦朕。”璎炎兀鎏撂下话,龙袖一扬,哄孩子去了。
这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成亲仪式,来观礼的人从没见过如此不伦不类的婚礼,新娘一身白衣,连盖头都是白色的,新郎被人堵了嘴五花大绑的架上堂,拜天地时都是被人强行按下。
礼毕,新娘被送入洞房,这时众人才替新郎松了绑,北云郡王一双星朗的眼眸气的通红,扔下一干人等落跑了。
皇宫御书房中。
“二哥,我求你了,别让我娶那什么公主好么。”北云郡王愁眉苦脸道,俊朗的面容扭曲着,够别扭。
“哟,终于肯叫我二哥了。”可真不容易呐,璎炎兀鎏酸道。
也不知是谁当初一身重伤被抬回来时,死活闹着不当小荣王,说什么没脸见他,不配做他的兄弟,连句二哥都不肯叫,行啊,他便成全他,剥夺了他世袭的亲王封号,但又不愿看他堕落下去,让父皇封了他一个郡王,硬逼着他继续为大金出力,经过和赤夏的争战,他倒是成长了不少,已懂得自己的责任是什么,然而,他对当初的事却仍然放不下,他这个当哥哥的实在看不下去,才替他去御翰求亲。
“可是朕也没办法,你已经和那怀安公主拜过天地,现在才说不娶,是想让两国再开战?”璎炎兀鎏努力憋住笑,越来越觉得自己恶劣。
“二哥,你明知我有喜欢的人。”璎炎荣光急了。
“我知道你想为那人守身如玉嘛,可你不入洞房又怎知那新娘不是你喜欢的人呢?”
“不用看我也知道,我不会喜欢,除了那个人我谁都不喜欢。”可她却恨他。
“咦,这就怪了,难道你喜欢的不是铁心梅吗?难道是朕记错了?那朕打发她回去好了。”
“二哥,你说什么,你说新娘叫铁心梅?”
“对呀,难道没人告诉你吗?御翰的皇帝册封三军都督铁心梅为怀安公主,嫁来我大金和亲。”璎炎兀鎏明知故问,当然没人告诉那傻小子,他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走漏风声的。
璎炎兀鎏说完再抬首时,哪里还有璎炎荣光那傻小子的身影,莞尔一笑,举起一杯清酒,冲着洞房的方向遥祝一句:百年好合。
洞房内的铁心梅一身白衣端坐在床边,整个人被烛火映上一层红光,只剩她一人时,她才觉得孤寂不安,御下坚强的外表,她又思恋起她的小荣儿,虽看不见盖头下面的容颜,却能看见一滴滴晶莹落在她柔嫩白洁的手背之上,溅起碎玉无数。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然而他的身影却在她脑海里越加清晰,有时候她甚至能晃眼见到他就在自己面前,耳畔也会时不时传来他的低语,她想念他已到了疯狂的地步。
然而今夜,她即将嫁给别人,她很想问他一句,离开她,他当真不悔?
正伤心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洞房的门被人推开,听声音,她的夫君应该很性急。
璎炎荣光十万火急的赶回他的府邸,然而真进了洞房看见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坐在床边等他去掀盖头时,他的动作又慢了下来。
真的会是她吗?拿秤杆的手抖了又抖,才颤悠悠的伸了过去,搭起盖头的一角。
“等等。”铁心梅忽然叫停。
璎炎荣光闻声一震,手上一个不稳,秤杆掉落于地,这如同两块冰晶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他太过熟悉,绝对是她没错。
他欣喜若狂,正待要用手揭开她的盖头时,却听她无情的说道:“对不起,有些事,我想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璎炎荣光欢喜尽失,他有预感她所说的话并不是他想听的。
“我已经把身体和心都给了别人,对你我只能说一句抱歉,所以你若想三妻四妾,我决不干涉,只求相敬如宾,这对两国而言都是好事,这个身体你若想要也可以给你,只是这颗心我恐怕给不了你。”
璎炎荣光简直不可置信,这样无情的话她居然能说的这样平静,才多长时间,她居然另有新欢,她就这样恨他吗?既然恨他为何又要嫁过来。
“那个男人是谁?”他不甘心,璎炎荣光一声呼喝质问,一把扯去她的盖头,一双手扣住她的双肩。
铁心梅闻声见人时一双美目倏的圆睁,她不会是神志失常了吧,才能将她的夫君看成是她的小荣儿,在他猛烈的摇晃下,她终于清楚自己所见所闻不是幻觉。
“是……”你,铁心梅一个‘你’字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她的小荣儿将唇儿掠了去。
他不想听她说那个男人名字,所以将她的嘴堵上,一番卷弄挑逗,吸取那久违的甜蜜,直到她气息紊乱,呼吸变得急促,他才松开那令人流连的芳泽,低哑着声音宣誓道:“你是我的。”
他等不及她的回答便将人儿推倒在床上,用蛮力撕扯掉她身上的衣物,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他才不管什么风度,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去他娘的你情我愿,他就是要她,管她喜欢谁,想到这时,心里莫名抽痛,手上的动作忘了怜惜,变得放肆无比,唇上的舔摩也变成了撕咬。
铁心梅本还在愣神,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北云郡王会变成了她的小荣儿,她不排斥和他肌肤相亲,因为以前他们也不止一次像这样在床上翻滚过,可这一次,他给她的不是那种甜蜜的刺激,而是一种苦涩的刺痛。
“不要,你住手。”因为疼痛她喝止他停下来。
而他却以为是她讨厌他的碰触,所以更是不放,动作更加肆虐无忌。
她一声声的低泣呼喊他通通置若罔闻,只为在她身上发泄他的怒火,她一双玉臂抵在他壮硕结实的胸膛,想将他推开,可就凭她那点力气,哪能撼动他分毫。
嘶喊变成哭闹再变成求饶最后化成呻吟。
她感觉他火热的双手紧紧扣上她的腰际,而身下的私密禁地却被更为火热的东西所抵住,一种酥麻感伴着不安和惶恐随即将她淹没,他想要做什么?以前他从未对她作过这样的事。
她惊惧的退缩,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她想逃走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璎炎荣光,抛弃了以往的轻怜爱护,粗暴且野蛮的压向她,上身与她严丝合缝紧紧相贴的同时,下身的滚烫火热也硬生生地冲撞进她的体内,直捣黄龙。
那单薄的处子玉理哪里抵挡得住猛兽的冲撞,被生生撕裂开来。
铁心梅一声嘶鸣哀戚,柔弱的身子一阵激颤,白皙纤长的玉指在璎炎荣光的裸背上抓出数道血痕。
“我讨厌你。”疼的死去活来的铁心梅愤愤地道出一句,一时意识涣散,晕过去了。
见她这般,璎炎荣光顿时僵在哪里不敢动弹丝毫,在刚刚进入她身体时他感觉到了一层脆弱的阻挡,那一瞬间,他顿觉矛盾,她不是说把身体给了别的男人吗,那她为什么还是处子之身,他难道是误会了什么吗。
璎炎荣光小心翼翼一点点的从她身体中退了出来,果见床单上染了一滩殷红,顿觉愧疚难当。
璎炎荣光命人在房中打来一桶温烫的浴水,抱着铁心梅钻入浴桶之中。
在温热的包围下,铁心梅悠悠转醒,在热流的抚慰下,下身的刺痛也逐渐消失,璎炎荣光见人醒来,惭愧的问道:“还疼吗?”话语有着深深的自责。
铁心梅伏在他结实的胸膛,轻轻地摇了摇头。
璎炎荣光见她没有责怪他才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你不是说你已经把身体和心都给了别的男人吗,怎么会……”
“我说的那个人是你,在你掀开盖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北云郡王,所以才会说那番话。”铁心梅没好气道,一张小嘴儿厥的老高。
“你怎么不早说。”璎炎荣光轻轻咬住她的小嘴儿,埋怨道。
“你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铁心梅嘟囔道,并反咬璎炎荣光的唇。
“对不起,弄疼你了。”他的舌缠上她的玉颈。
他这般举动就像在搔痒,惹得铁心梅‘咯咯’直乐。
“我不要你道歉,我要罚你宠我一辈子,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铁心梅轻轻的回应璎炎荣光的吻,她对男女之事其实生涩的紧。
可这般笨拙的动作也仍能第一时间激发某人的欲望,铁心梅惊讶的发现,臀下有某种东西搁的慌,若是没料错的话,那热乎乎的东西就是害她疼得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
“这什么东西?”铁心梅一扭身,右手往水下一抓,还带捏两下,按一按,拉一拉,扯一扯,人身上会有这么硬的东西吗?她怎么不记得,她只记得心兰还是襁褓之婴时,她有看过啊,那是软的不是吗。
“你这个小妖精。”璎炎荣光低吼一声,拉开铁心梅胡搅蛮缠的小手,和她在浴桶中翻搅在一处。
“小荣儿,别,会很疼的……”先前撕裂般的刺痛她还心有余悸。
“我会很小心,不会再弄痛你。”他暗哑着声音敷衍道。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事能够抵挡一个****高涨的男人,他一点一点缓缓突进,直至完全将其攻陷。
她的呼吸时浅时深,娇吟时缓时急,同他的节奏一致,不知是她在牵引着他,还是他征服了她。
两人在浴桶中几度春风,然后又翻倒在床上再接再厉,等激狂过后,两人疲累之时,璎炎荣光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既然不知道北云郡王就是以前的小荣王,她居然也同意嫁过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
“你既不知北云郡王就是我,为何会答应嫁过来?”璎炎荣光急切的询问铁心梅。
“我以为你死了,觉得嫁谁都无所谓,既然这桩联姻能让两国止战,我就当为国捐躯。”铁心梅缓缓道来。
“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喜欢过我?”璎炎荣光对她给的答案失望至极。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铁心梅在他胸膛落下一吻,这世上,她只对他一个人放开身体,敞开心怀。
“若我以后死了,你会不会再嫁给别人?”他又问她。
“会。”她回答得干净利落。
“你……”璎炎荣光气闷懊恼,却被她一吻迷惑了神志。
“所以,你不许比我先走,我这个人很自私,你若是先弃我而去,我绝对会再嫁他人,让你在九泉之下后悔莫及。”她的爱,就是彻底的霸占。
“你个小妖精,等我不行的时候一定拉你一道走。”他玩笑道。
“乐意奉陪。”她推心置腹。
两人再度纠缠在一起,管它天是不是已经大亮,这一生一世还怕不够呢。
婚后,大金和御翰分别下旨,将各自所占有的燕云五州分别交于北云郡王和郡王妃管理,所以,璎炎荣光和铁心梅商议后,将燕云十州改为北云十郡,并在十郡中最繁华的燕郡建造了北云郡王府,夫妻二人共同管理十郡,然后每年十郡的税收,留两成为作十郡的营建,剩余的分成两半,各呈献给大金和御翰。
至此,御翰和大金两国在北云十郡得到彻底的融合,两国之间从此再无争战,结下兄弟之盟。
硝烟就此湮灭了么?也许吧,毕竟没人能够看见黑暗处的魔爪。
大金皇陵处,在云帝璎炎凌霄的陵墓前,一位一身素衣却美貌赛花的女子席地而坐,身前案几上摆放着一张十二弦长琴,女子身侧还有一个一岁多大的男孩,走路还有些不稳,有些摇摇晃晃。
琴音虽不完美,却能让人平心静气,听了她的琴,会让人御下争斗的野心。
忽然男孩儿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女人停下琴,走到男孩儿身前蹲下,却并不抱起摔疼了的孩子。
“耀阳,自己站起来好不好,耀阳是男子汉,让爹爹看看耀阳坚强的样子。”柔声说话的女子正是洪瑞梓童。
耀阳听了娘亲的话,没有哭闹,而是快速爬将起来,扑进亲娘怀里,梓童将孩子紧紧拥在怀里,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她最后的骄傲。
她常常带孩子来皇陵,为他弹琴,虽然那人算不上好夫君,但他对她也曾经温柔过,也许他从没爱过她,但她却深爱着他,以前如此,以后也不会变。
正待伤心要掉眼泪之际,一道黑影将她笼罩,梓童抬眼,下一刹那,两道泪珠儿顺着清瘦的脸颊滑落。
“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男人抬手拭去女人脸上的泪水,不觉心疼道,御下狂放后的男人,原来也会如此温柔。
女人放下矜持,抱着孩子撞进男人的怀里。
“怎么会,你不是已经……”
璎炎凌霄展开双臂将梓童和他的孩子一同环住,然后将事情的细末一一相告。
原来,在他重伤弥留之际,他捎信给父皇,说他知道错了,他想要的并不是这皇位,也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已经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太上皇才来了个偷梁换柱将人掉了包,然后对外宣布他驾崩,而他的伤却出乎意料的有了好转,等他的伤一痊愈,他便第一时间跑来找她。
“在我快死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没有别人,只有你。”那时,他才明白对他最重要的是这个一直默默守在他身后的女人,她是如此宽容,包容他的一切。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之前的过错。”他会好好疼爱她,呵护她一生。
梓童轻声应承,不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他的。
“可是,你要想清楚,我可是一无所有的人。”璎炎凌霄见她答得如此轻松,对她提醒道。
“梓童不怕吃苦,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她要的只是他这个夫君而已。
璎炎凌霄望着无欲无求的人儿,何等满足,能和她浪迹天涯,夫复何求。
他要拐她的娘子同他一起出走,可梓童却有些顾虑,因为耀阳已经继承了凌王的世袭王位,她走倒没什么,可不能让孩子跟他们流浪,遂说出了她的顾虑。
“怕什么,我可不是没用的人,养你和孩子那是绰绰有余,你是要将孩子留下,还是要带孩子一起走我不管,反正你人得跟我走。”
“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梓童嗔道。
“想好了吗?”他才不给她太多的时间来烦恼。
“我们一家人到哪里都在一起。”她做下决定。
“我们会回来的。”王位在那里又跑不掉。
他寻到了他的幸福,人生无憾呐。
其实世间的风景处处美妙,只是人有没有用心去留意罢了,也许偶尔停下脚步,细看世间风光,说不定你眼里的风景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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