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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的话让楼管家和诸位掌柜们警醒,也有了危机意识,我一宣布散会,他们马上竞相向外奔去,各司其职,尽快地去准备粥棚的事宜了。
而作为此次施粥负责人的楼韵却没有走,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唇角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一双眼睛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很久很久。
在楼韵灼热而又带着点探究的眼神里,我难免还是会有几分害羞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我眼一竖,与楼韵对视着,“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儿啊?”
楼韵嘴角一抽,“你确定……你是美人儿?”
“呃——”我哑然。虽然庄绮君的皮相是不错,但一想到原红拂那美得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男女皆宜的皮相,我的汗顿时流得哗哗地。被这样的美人儿所爱慕,楼韵还会觉得我是美女那才是怪事一桩呢!
理虽如此,但我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不是?于是又一骄傲的挺起自己的小胸脯,“我……也算是吧?”底气不足。
楼韵眼底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庄绮君,你变了。”
“嗯?”我瞠大眼,心里一跳,以为楼韵发现了什么,他会不会觉得我不是真正的庄绮君?
楼韵看着我,慢悠悠地道:“以前的你,真的很……”偏着头想了想,估计害怕伤害我的民族自尊心和民族感情,楼韵终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只作了总结性发言,“总之,我以前很担心……但现在看来,你的确有做当家主母的本事。”
我偏偏头,“楼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以前你还怀疑过我不能带领庄家么?”这家伙,亏得还是跟庄绮君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原来这么不给小庄面子的说!
楼韵眼一敛,让我看不到他的面情,只是淡笑着点点头,“嗯……算是吧……”
“楼——韵!”我怒,挽袖子,“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正想冲他冲过去,举起我的九阴白骨爪左右开弓,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立刻顿下了脚步:
“不过,今后我不会再怀疑了,这几日来,我看到你处理事情的能力,你的才能,你的才智和远见,还有你对人对事的处理方法,都莫不让我折服。所以……”他又抬头看我,“庄绮君,今后,我愿意追随你。”
耶!这话严重了啊!
我直直地刹住脚步,简直不敢相信楼韵的话。追随,他说追随?他是用一种臣服者的姿态来说的这种话吗?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我又说不上来。楼韵的话,会是一个从小长大到的同伴,且应该算是未婚夫婿的人应该说出来的吗?他和庄绮君以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为何说话这么生分?
不过,这样想归想,我却不能表露出来,虽然有一些疑惑,但我毕竟是一个穿进庄绮君身体里的外人,对他们的前尘过往一概不知,也不好打听,或许是我多疑了吧,毕竟他们是古人,谨守本分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一层,我又嚣张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楼韵,既然你说要追随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啊!
靠近他,我笑眯了眼,“楼韵,你说的是真的?”
楼韵直了直腰,“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说一不二!”回答铿锵有力。
“你确定我说什么事你都会帮我做?”眼睛已经笑得看不到了。
楼韵略略思索,似乎看我笑得很奸,顿时又有些反悔,负着手,不敢看我,“但也要我能力所及……”
“及及及,一定及!”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外走,“有件事儿,我正愁没人帮我的忙呢!”
“你个中……庄绮君,这就是你要我帮你做的事儿?”
院墙下,楼韵的声音震得地皮都抖了三抖。
我跳离他几米远,掏了掏被他震得发疼的耳朵,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干嘛?刚刚是谁说要追随我的?现在要你帮这么一点小忙你都不帮……”
“是这样没错,”楼韵望了望院墙的上面,“可是……你就让我来帮你干这事儿?庄绮君,你这摆明了就是在折腾老子!”楼韵看来气得不轻,我把谦谦君子硬生生的整成了喷火龙,还是口出恶言那种。
“可是……”我擦擦口水,也顺着他的眼角看了看院墙,“我真的哈那个哈得流口水啊……”
楼韵头一低,仿佛在极力地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怒气,“庄绮君,你还敢说!想吃红枣就跟小雅说,或是自己到超市里拿,想吃多少吃多少,我保证你吃到打嗝!”
没错,院墙外,是一棵长得很高大的枣树。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打枣的季节,但由于树顶太高,至今仍有几棵红红的枣儿挂在树丫顶端,惹来我每天经过这里都要流一阵口水。
其实要说红枣我没吃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但我这人就这一点恶趣味,买来的水果我可能会吃得懒心无肠,但一旦看到挂在树上的果子,红红黄黄的,就会觉得很诱人,费多大的劲儿也想把它搞到手。所以,每天我一经过这里,就会望着那棵枣树发呆,巴不得这个时候能有一两颗红枣自动掉进我的嘴巴里。
然而,楼韵哪能体会我因思恋“佳枣”而辗转反侧的心情,头一昂,双手抱在胸前,“不去,我才不会去帮你做这种事!”转身就想向回走,“我要去筹备粥棚的事儿了。”
“站住!”我发飚,指着枣树,又拿出刚刚在大厅里的威严来,“现在楼管家和掌柜们都在忙,你等一下再过去都可以。可现在——楼韵,我命令你,马上爬上去帮我把它们打下来!”
哪里知道,这一次楼韵却怎么也不买帐了。转回头,他淡淡扫了我一眼,“对不起,我没这个空帮你打歪瓜劣枣。你想吃,”他从怀里摸出几文钱递给我,“自己买去。”完了还摸摸我的头,“乖,听话。”完全的敷衍性质,话音刚落,人闪得没了影儿。
我倒……
这人儿,刚刚还说要追随我来着,现在还只是叫他帮我做件小事都马上就变成这副嘴脸,将来我真遇到什么大事,他只怕跑得比谁都快。
我就知道,楼韵这家伙说的话最是靠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