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回爷的信任?嬷嬷可知道这一次兆佳氏成侧福晋的事,爷连一点信息都没有跟我透露,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爷心里早就不信任我了。”董鄂氏不自觉地紧抓着手里的茶盏,茶水滚烫,透过青花瓷制的茶盏,热源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她的手心都被烫得发痒了,她却迟迟不肯松手。
她不是不想像从前一样掌着府里的大权,即便没有爷的宠爱却留着爷的敬重,而现在兆佳婠婠的得宠,她的急进使得矛盾激化,特别是八嫂的举动触及了爷的底线,闹得爷如今连个正眼都不给她了。
丽嬷嬷见状,深叹一口气,却不能指责自家福晋的急功进利。事实上她一直劝福晋不要让八福晋掺和进来,可惜福晋不听,现在闹到爷连起码的敬重都不给了,又能怪谁。
“福晋,主子爷只是气您不该把八福晋扯进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八福晋是嫂子,也不该介入到九爷府的私事中来。”
“可是这事已经发生了,本福晋还能怎么样?”想着胤禟的态度,董鄂氏的双手就不自觉地抖动起来,面色更显苍白,就连她脸上厚厚的脂粉也遮挡不住。
“福晋,虽说主子爷的性子难以琢磨,但得就主子爷重旧情这一点是没有错的,所以只要福晋表现出妥协和贤慧大度来,主子爷就算气那也是有期限的。”丽嬷嬷认真帮着分析,为得就是能让董鄂氏也能生下子嗣。
这后院的女人图什么,地位、身份、荣华富贵,又或者说主子爷的宠爱,可是这些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期限?嬷嬷,照你的意思,爷会不会原谅本福晋还是个未知数,与其如此,那本福晋还不如直接除掉兆佳婠婠,又或者来年再挑新人入府分她的宠,从而抢得一两分宠爱。”一脸冷笑,董鄂氏似对挽回胤禟没抱多少希望。
丽嬷嬷闻言,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这夫妻之间的事可不就是这些吗?福晋瞧着是明白人,可是只要涉及她福晋的地位和主子爷的宠爱,她就容易冲动,失了原有的分寸和精明。
“福晋……”
抬手挡住丽嬷嬷的劝慰,董鄂氏目光游离地望着栖云轩的地方,面色阴冷地道:“罢了,就让她再得意一段时日,待爷随驾出行之时,就是她兆佳婠婠毙命之日。”
说完,她起身走到书桌后,拿着笔写了一封信,她写着写着,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甜腻和得逞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尤自沉浸在沾沾自喜的氛围当中。
丽嬷嬷见状,只觉得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暗自叫了一声‘糟糕’。她好似忘了董鄂氏本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是娘家实力还算雄厚,若真要做什么事,这可用之人不少,只是一个不小心,她怕彻底惹恼了主子爷,福晋的地位不保啊!
“福晋,这九爷府里若是没有主子爷插手,这奴才什么的都好收买,但是现如今主子爷明摆着要保下兆佳格格和两位小主子,咱们可用的人又送不进去,恐怕不容易成事。”丽嬷嬷企图说服董鄂氏暂且收心,不然的话最终吃亏的人只有她自己。
董鄂氏却听不见去,一脸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势在必行的冷笑,让人瞧着颇为狰狞。
“只要真心想作,就没有不成功的道理。本福晋不在府里动手就是,只要这兆佳氏或者说爷离了府,其他的事情谁又控制得了。这九爷府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未来这府里的一切也只能由本福晋的孩子继承。兆佳氏这个贱人生得再多又怎么样,只要养不大,再受宠爱也没命享。”董鄂氏嘴角露出几分自得的笑容,此时的她对于自个娘家的势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簪缨之家的底蕴可不是什么小家族都能比拟的。
先前她没有把兆佳婠婠看在眼里,是因为她没把她放在眼里,觉得跟一个玩物斗掉价。却没有想到短短的两年里,婠婠会一下子爬到侧福晋的位置,并且成功生下一对让爷,甚至是皇上都重视的龙凤胎。这样的她自然是让她容不下了,尽管她还是觉得掉价,可是情势所迫,不想斗也得斗,而且把婠婠拉下来,势在必行,迫在眉睫。
丽嬷嬷瞧着一脸执拗的董鄂氏,不由地闭上了嘴。她侍候董鄂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只是她不开口反驳,不代表她就赞同她的想法和做法。毕竟事有万一,而且她瞧着兆佳格格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看似没有心机却总是让人吃亏。再者就她能哄住主子爷的举动就能证明她的手段有多高超了。若非如此,为何完颜氏以及后院的一干女人怎么会还没开始就失败呢!
如今兆佳氏的栖云轩围得跟铁桶一般,连只外来的苍蝇都飞不出去,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还真说不准死得人是谁。
“嬷嬷也不要太担心了。本福晋不傻,在没有抓到最好的时机之前,本福晋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像兆佳氏这样的人物,想来应该不同于以往遇上的小角色,要对付她怕是除了耐心之外,还得投入大量的精力、人力和物力。”董鄂氏没有注意到丽嬷嬷脸上的神情,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兀自兴奋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过度地自满和期待导致了她自信,不,是自负。
丽嬷嬷依然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向屋子外面,慢慢地发起了呆。福晋想得倒是很容易,可是这事真要实施起来,也得她真有那样的耐心,真有那样的人力、物力和精力。
事实上若是董鄂氏真有这样的耐心,她和主子爷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婠婠出月子之后,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轻松下来了。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上全新的衣裳,同胤禟一起抱着孩子出现在满月宴上,可能是跟康熙等人的重视有关,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从他们出现就把目光全部放在了他们怀中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