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张嘴依旧好看得让人想要亲上一亲,只是吐出的话语却如此的犀利,一下子就宣布了她最后的结局,一点情面都不留。
胤禟说完就直接起身准备去屏风后面看看婠婠,帐篷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影响她的休息了。不过他会选在这里,为得就是让她知道,凡是伤害她和他们孩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爷,侧福晋,奴婢真的错了,真的不敢了,求你们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又或者才正视婠婠的存在,此刻只想求得一条生路的倩玉是什么都不顾了,哀声求饶。
胤禟被这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然后看着小喜子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堵嘴拖下去,不知道侧福晋要安心休养吗?”
“嗻。”得令的两个小太监动作也是俐落,不过三两下的动夫就已经把倩玉堵嘴拖下去了。
郎氏脸色苍白地看着倩玉被拖出去,那场面让她觉得心惊肉跳。虽说这回受罚的是倩玉,同她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任谁瞧见爷那为了阴冷无情的样子,都会觉得心惊肉跳。而且爷当着她的面处理倩玉,明摆着就是在警告她,难道他们的计划爷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不可能,依着八福晋的手段和人脉,这种事若是这么容易败漏的话,爷应该不会这么简易地就算了。
绞着手指,郎氏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心里再酸她也不得不承认胤禟对于兆佳婠婠的宠爱真的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这后院里女人的争斗平常至极,谁家没有,就算有那偏心的,也不至于偏心到这种地步。有的时候郎氏不得不承认董鄂氏有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爷跟灌了迷汤一般,心里只有兆佳婠婠一人。
罢了,她还是先确认一下计划是否有败露吧!不然她这心怎么都觉得不安,整个人更是如坐针毡,难受异常。
另一边,倩玉就像是死狗一般被人拖到她居住的帐篷后就直接丢了进去,也不管她是不是会伤上加伤。
倩玉躺在地上,心口痛得好像是要裂开一般,整个人浑身上下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处不难受!嘴角的血迹让人看着异常地刺眼,嘴角微动,那股让人恶心的铁锈味弄得她想吐。
此时倩玉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似怎么也不能相信胤禟会这般狠心,只要想到回京即意味着她将没命,心口一阵翻涌,嘴里不由地喷出一口血来。因着此时的她连动都不能动,只能任由那口血顺着嘴角流下,渗入发间,温热的液体带着刺鼻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流泪。
‘哇……’的一声,倩玉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可是没哭几声,就是一阵咳嗽。随着咳嗽而来是不断往外涌的血,因着仰躺的姿势,导致涌出来的血没法吐出来,一时间咳嗽不断。
倩玉身边的丫鬟总算是赶回来了,两人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脸上皆带着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他们看了一眼瘫在地上难受得快死的倩玉,脸上闪过几丝苦涩和不耐烦的神情。
可是主子爷说了,回京之前不许她死,他们就算再想为自己前程跑跑路子,也得注意一下她的死活。
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一起把倩玉从地上搀扶到了榻上。如今的倩玉已经彻底被胤禟所厌弃,所以两的动作并不轻柔。虽然旁人看来没什么,不过两个丫鬟却丝毫没有顾忌倩玉的伤,瞧着倩玉越皱越紧的样子,就知道刚才的举动让原本就不舒服的她变得更加难受了。
倩玉躺到榻上,两个丫鬟还算尽心,就算没有侍候她换衣服,也侍候着把狼狈不堪的倩玉整理干净了。
倩玉为人一向都尖酸刻薄,无论是在府里的时候对姐妹,还是奴役底下的奴才,一向都没有好脸色。对她身边侍候的人,更是非打即骂,如今她虎落平阳,这些人中自然少不了落井下实的。
胤禟连倩玉最后的后路都封了,倩玉还有什么可傲的,这些人自然也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倩玉躺在榻上,身子疼得厉害,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嗓子更是干涩,两个小丫鬟瞧着,一个当没看,一个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端了杯茶喂给她喝。
边喝边洒地解除了半盏茶,倩玉一脸满足地松了口气,目光看向帐子口,见外面一片寂寞,不禁看向端茶的小丫鬟问道:“御医何时才到?”
她真的疼得很难受,连动一动都疼得喘不过气。
一旁的小丫鬟看着这样的她,脸上露出几分惋惜,张了张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倩玉之前就算不是风光无限,在后院也算有一席之地。可是自打兆佳侧福晋进府之后,她的地位就越发不如从前了。
也是,后院就这么大一点儿,那么多的女人,哪里容得下两个兆佳氏。
“回答我,御医何时才来?”倩玉艰难地重复之前的问题,伸出的手抓住小丫鬟的手臂,可能是急于想要知道答案没有注意到力道,也可能是她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小丫鬟放在眼里,总之,一个劲地只要答案,却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住。
小丫鬟吃痛地皱了皱眉头,眼眶微红,心里觉得万分委屈,可是碍于倩玉从前的淫威,小丫鬟一点都不敢反抗,只得老实道:“御医都围在侧福晋那里,听说主子爷担心惊到侧福晋,便把随行的御医都请过去了。”
小丫鬟想着今天在婠婠那边看到的场面,她心里无限羡慕,若是当初府里的嬷嬷是把她安排到栖云轩,她的日子也就不会这般没有着落不说,还受尽倩玉的折磨。此时看到一副被刺激得面无人色的倩玉,小丫鬟立马用力挣开她的钳制,转身跑了出去。
帐篷里,婠婠躺在绣床上,胤禟坐在床边,脸色不是很好,身上的衣裳刚刚换过,说是上面一股子让他恶心的血腥味。
胤禟静静看着婠婠,看着她苍白脸色,略显虚弱的笑容,一脸的心疼。
“那药一旦用在马儿的身上,在特定的时间内,马儿就会发狂,当时你骑得那匹马被下了药。”胤禟想着当时的情景,脸上闪过几分愧疚,若不是婠婠运气好,青烟又尽心,指不定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