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带着笑意,婠婠曲膝向董鄂氏行了一礼,虽说这个动作很是平常,但是婠婠有心展示,这发间精致的发簪自然如她所愿地亮瞎众女的眼。
董鄂氏见状眼神微闪,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全身,最后落在她那张妆容细致的小脸和发间贵重的羊脂玉发簪上。即使这府里得宠失宠的女人多了去了,此刻见了兆佳氏,她也不得不赞上一句‘貌美如花’。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兆佳氏是一时得宠还是真得了爷的心。
前有婠婠这横空出世的宠妾,后有即将生产的完颜氏,董鄂氏不管想到谁都是一阵暗咒。不过两者相较她更恨怀有身孕的完颜氏,毕竟子嗣在这个时代,对于他们这些女人来说太过生要,如果可能,她也不想让妾氏的儿子占去长子的名头。
她恼自己肚子不争气也恨完颜氏这个贱人赶在自己前面怀有身孕。若不是多年的修养,就凭着这些日子日夜难寐的事,她就能把这些抢走她丈夫宠爱的女人撕成碎片。
“奴婢今日来得晚了些,还请福晋不要怪罪。”婠婠一直等不到董鄂氏的回应,便主动认个错,毕竟这做小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敬着大的才行。
坐在下首第一个的是三年前唯一一个以格格身份进府的佟氏,她的目光不同于董鄂氏的游移,很直接地停留在婠婠发间那支簪子上。
全府都知道爷的心思不好猜,但是就她所知,爷能收到私库里的东西很少拿出来赏人,就连福晋这里得的最多的也多是宫里赏下来的或者铺子里送来的首饰,爷私库里的东西除非他非常高兴,一般不会出现在后院女人的身上。
眼前的这个兆佳格格到是厉害,才进府不久不仅哄得爷将栖云轩赏了她,就连这私库的首饰也轻易送了出去。她以为即将临盆的完颜氏够难对付,现在看来这个兆佳格格也不是什么善茬。
“兆佳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你这般用心伺候爷,来得晚点算什么,即便是不来本福晋也不会怪你,何谈治你罪,坐吧!”董鄂氏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语气里看似波澜不惊,言语之中却清楚地让人感觉到一丝醋意。
婠婠只当没听出来,低声应承道:“谢福晋体谅。”
转身的瞬间,婠婠很是自觉地坐到佟氏下首,这满屋子的女人除了董鄂氏有资格坐之外,其余的人要坐下全凭董鄂氏的心情而定,她说能坐他们就有坐,她若说不,他们自然只能站着,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有着一个格格的身份,站着的时候比他们稍微靠前一点。
“福晋言重了,侍候爷是我们的本份,谈什么夸奖。奴婢看是这兆佳妹妹刚入府,有些规矩还是不明白,不然怎么才七八日的功夫就养出了一身娇弱病!”婠婠才坐下,心中不愤的佟氏张嘴就开始找茬了。
“福晋言重了,侍候爷是我们的本份,谈什么夸奖。奴婢看是这兆佳妹妹刚入府,有些规矩还是不明白,不然怎么才七八日的功夫就养出了一身娇弱病!”
若是前世,婠婠怕是要暗自自省一番,然后把胤禟往外推了。可是现在的她就是要这一府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得宠,所以她对佟氏的话过耳不闻,玉手轻扬,径自打量手上的玉镯,当真是美人如玉,风姿无限,只是她不说话,其他人也难从她的举动中找出错处来。
佟氏见状只得冷哼一声,不过转头的瞬间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郭氏。
郭氏虽说只是个侍妾,可在婠婠没有入府之前也算是后院中较为受宠的一个,现在婠婠一入府,就让她被爷抛之脑后,若说她没有怨言,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佟姐姐说得是,福晋心疼人不责罚,可有些人就得自觉地把规矩谨记在心,免得这样那样的毛病都养出来了。”郭氏尖细地声音带着一丝愤慨,若非她的身份低于婠婠,怕是说出来的话更难听了。
众女眼瞧着佟氏打头郭氏帮腔,心里都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应合几句,特别兆佳倩玉一脸的兴奋,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开口。当然不是什么姐妹情深,她只觉得时候未到而已。
进了九爷府,倩玉再蠢,三年的时间也学乖了,不说她的性情改了多少,至少她知道要除去别人先得保住自己,特别是如今的婠婠比她位份高,她若冒然出口,不仅容易招人话柄,还会得罪婠婠,要知道她可是想从她身上分上一杯羹呢!
婠婠瞧着这针锋相对的场面,只觉得可笑,若不是顾忌自己目前在胤禟心中的定位,她定是要让这几人没脸。不过忍一时之气,让这些女人彻底失宠还是划得来的。
董鄂氏坐在上首冷眼瞧着底下或坐或站的格格侍妾们,心里不由地冷哼一声。这一个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在爷面前就摆着一副千娇百媚、纯洁善良的样子,一到她这院子里就丑态毕露,丝毫不懂收敛。
今日若不是她亦想敲打一下连着霸占爷七八天的兆佳氏,她怎么可能容他们放肆。咬着后牙槽,董鄂氏如泄恨一般在心里把这些女人暗自唾骂一番,眼神一一扫过径自挑衅的佟氏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气定神闲一点都不影响的婠婠身上。
董鄂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笑意,其中夹杂着几抹讥诮。她原本担心兆佳氏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不好掌握,现在瞧着她一脸傲气十足,一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里暗自打起了算盘。
虽然这目中无人的行为的确扎眼,甚至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这种行为却是致命的缺点,如此她就是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不足为惧。
越想越美,越想越真,董鄂氏越看婠婠那张清丽绝美的漂亮脸蛋,心里的想法就越确定。如此,她心中的担忧和疑虑,似乎一下子消散了大半,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
婠婠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眼角余光一直扫视着在场的女人,暗自将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一一暗记心底。
“好了,兆佳妹妹来得虽晚却也没有错过时间,这算不上错。”摆摆手,董鄂氏此时的举动很好地表现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