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依着婠婠的想法,她巴不得整个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翻开名册,入眼的第一个人便是郎氏,看到她的名号,婠婠眼里不由自主地便流露出一种厌恶感。原本她也没想把后院里的女人赶尽杀绝,甚至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满足他们的要求和荣华富贵。
但是就有些人不懂知足,比如郎氏,她一直认为这个女人是老实的,可惜陈氏死后她的所作所为都一再提醒她郎氏的企图心。每次只要想到她在自己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心底就会翻涌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来。
“安排人手密切注意郎氏的动静,至于大格格那边也注意一下,小孩子年纪小,最是容易受影响的时候,若是发现不对,立马控制起来。”婠婠‘啪’地一声合上手中的名册,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语气里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恼怒。
青烟一边应承一边将婠婠递过来的名册收起来,出去的时候给候在一旁的绿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抚婠婠的情绪,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绿竹得到示意,再看看紧蹙眉头的婠婠,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轻声劝道:“侧福晋,身子要紧,您最近因着后院的事情伤神不少,若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奴婢担心您的身子会受不了。”
“我没事,绿竹……”揉着眉心,婠婠话还未说话,就见青鸾一脸难色地走了进来,止住话头,婠婠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青鸾面带难色地斟酌一下道:“回侧福晋的话,库房那边的管事刚才来报,说是郎格格以大格格的名义想取走两匹织锦。”
库房里的东西都是有记录的,什么位份的用什么样的东西也是有记录的,以郎氏的身份,织锦这东西她并不具有使用的资格。何况还一开口就是两匹,她以为她是金子做得,比谁都来得尊贵。
婠婠闻言挑挑眉,她本来还烦恼着用什么办法对付郎氏,没想到她还没想出办法来,郎氏到是自动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两匹织锦?她不会以为这东西是大街上捡来的,要多少就有多少吧!问清楚,看她到底是有什么用?别说是给大格格做两身衣服?”婠婠听了青鸾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眼色更是不屑。
织绵这种东西原本就极其珍贵,是为贡品,虽说九爷府有钱,不缺这些东西,可到底财不露白,很多时候有些东西能拥有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比如织锦,尽管胤禟比之前世受宠,皇上仅仅赐了两匹,其他的都是胤禟的门人和通过其他管道得来的。这样的东西,一个小小的格格一开口就是两匹,依着她这种奢侈的行为,怕是国库都不够她败的吧!
青鸾咽了咽口水,眼神从婠婠的脸上浮雕过,打量出她眼里鄙视,心里就算赞同她的想法,也不得继续回答。
“回侧福晋,佟格格的意思,大格格已经很久未添置新衣裳了,而且她还想给二格格和各位小主子亲手做上一件衣服,所以布料不能太差。”青鸾说着,心里也觉得郎氏很不靠谱,她以为她是谁,格格比之丫鬟其实高不到哪里去,这样的人若不是王爷开恩,根本没有资格养儿女,哪怕是她亲生的,可她却狗拿耗子地想把手伸到别人的地盘,还伸得那般理所当然。
青鸾的话音一落,婠婠的脸色便变得铁青。她冷笑数声,一脸讥诮地说道:“给二格格和本侧福晋的儿女做衣服,她以为她是谁?她不会以为自己这么做就能引起爷或者宜妃娘娘的注意吧!给她一匹织锦,让她给大格格好好做两身衣服就是,其他人不需要她多管闲事。”
婠婠说完挥了挥手,便让青鸾退下了,她自己坐在原位,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郎氏拿到织绵的时候也觉得尴尬,她承认自己想表现自己,却没有想到会被人这般直白地点出来,一时间就算目的达成,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些除了郎氏自己,没人会在乎,毕竟作死的是她自己,怪不得别人。
在郎氏拿走织锦之后,婠婠便开始着重于安排后院的各种事宜,毕竟依着皇上的性子,说要去避暑的话,这事情怕是早就准备起来了。
郑嬷嬷、绿竹、画眉和青鸾都留下,林氏也依旧被婠婠拉了壮丁。林氏心知这次避暑之行除了婠婠不会有其他人跟随,便老老实实地接下婠婠交代的事情,至少看在她有苦劳的份上,将来绝不会亏待她和二格格。
避暑出行的前三天,婠婠见着过来请安的众人,也看到了身着一身新衣的大格格。
说实话,大格格和二格格她都没有印象,对她们的名字也相当地陌生。以前完颜氏在的时候,她们少出现在人前,完颜氏走后,这两姐妹被分到了不同的人手里。现在二格格没有出现,到是大格格一脸欢喜,看来对于郎氏准备的新衣她是十分地喜欢了。
郎氏见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眼角眉梢间透着一丝得意,此时她正拉着林氏说着送二格格衣服的事。
“郎姐姐,二格格的衣物都有妹妹准备好了。郎姐姐若是真关心孩子,那就多跟大格格做一身吧!不管是用织锦也好,用绸缎也罢,咱们各自照顾好身边的孩子便是。”郎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氏便直接拒绝了。
林氏不明白郎氏到底是凭什么想跟兆佳侧福晋争,说美貌,就是她都比郎氏多了几分明丽,说家世,大家半斤八两,说靠山,兆佳侧福晋不仅得皇太后、皇上看重,最主要的是她本人得爷的喜欢。这样的她们根本没有可比之处,当然胜负也早就注定了,垂死挣扎也不过是图增笑料罢了。
这样一个笑话,林氏可不希望包含自己。
郎氏脸色一变,林氏如此不给她脸面,按理说她应该马上反呛回去的,婠婠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只好生忍了。
“林妹妹既然不领情,那日后有什么事可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想着。毕竟这人不可能一生都顺畅。”郎氏面带笑容,声音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满是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