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完颜巴彦那一瞬间的怔愣,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依礼拜见之后,玛纳哈就带着完颜巴彦去了书房。毕竟这后院到底是女眷呆得地方,即便是一家人也得注意分寸,何况完颜巴彦只是女婿。
完颜巴彦虽然遵从了,不过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婠婠稚嫩清丽的小脸,不知道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伊尔根觉罗氏现在满心满眼就想知道长女嫁到完颜家的情况,这不,玛纳哈一走,她立马就挥手让一干妾室和庶子庶女们离开了。
婠婠对此到是表示相当地满意,虽说她对倩宁一样的不喜欢,但是却没有恨到骨子里,因为她这位新上任的大姐夫是个很能找事的,单从他打量人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有多好色,未来一大堆的妾室通房让大姑娘忙着脚打后脑勺,那里还顾不上娘家如何。
不过这还是婠婠前世今生第一次见完颜巴彦,她已经记不得前世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来迎这位嫡姐和嫡姐夫了。但是她知道这位面貌俊朗的大姐夫好色归好色,心计手段还是不错的,至少她死前他已经从从四品包衣佐领升到从三品包衣护军参领了。
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不能为她所用,真真是可惜。
回到小院,婠婠习惯性地开始练字,她喜欢簪花小楷,也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但是无人知道她心烦、思考或者高兴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默默在站在书桌前练字。
“姑娘,二姑娘和四姑娘来了。”
“哦。”有些讶意地抬头,婠婠记得因着她的名字跟他们有区别,再加上她又喜欢跟在倩宁倩玉身后,两个庶姐并不怎么搭理她,现在这般举动又是为何时。“请他们进来。”
“是。”绿竹行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二姑娘蕙兰和四姑娘蕙心齐齐走了进来,婠婠迎了上去,姐妹三人齐齐见礼,坐下之后蕙兰也不啰嗦,直接说明来意,看样子是想邀她一起出行。
“夫人可同意了。”
“同意了,让我们来问问你的意思,三妹妹若是有别的事情也没关系。”蕙兰实话实说,显然依她的想法,婠婠一向喜欢跟在倩玉后面,这次出行可能又白问了,但是夫人都这样说了,就算明知她不会去,他们还是要来问问的。
潭柘寺么?
虽然前世她并没有接触太多的人,但是下人之间啐嘴的小道消息还是听了不少的,她记得这潭柘寺似乎是雍亲王最喜欢去的地方,而三姐姐未来要侍候的男人却甚少去这种地方。
不过,能去碰碰运气也不错,若是真的碰对了人,能走一条捷径也不错。
“明天什么时辰。”
“五妹妹,你的意思是要去?”不只是蕙兰,就连蕙心都吓了一跳。
婠婠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黛眉微挑,嘴角的笑意越显从容。“恩。之前未曾同两位姐姐一起出行,这次一起出去瞧瞧也好。”
“啊,哦。”
次日一早,在给老夫人和伊尔根觉罗氏请过安后,蕙兰、蕙心和婠婠一起坐上马车前往潭柘寺。
一路上,蕙兰和蕙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未曾同婠婠有交流,两人自顾自地说着悄悄话,看样子感情好得不分你我,可内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思,谁又知道呢!
同胞姐妹还有一争长短的时候,何况两人还是不同的姨娘所生。
婠婠没心情欣赏他们姐妹情深的把戏,她只知道只要不涉及她自身和她在乎的人,他们如何都与她无关,而且他们能逃过弃子的命运,除了他们的姨娘积极运作之外,他们的年纪也成了运气。
一个同倩玉一年生,一个比倩玉小两岁,但是却是同一年参加选秀,被撂牌子什么的能想到,但是同一年送到一个府里却是不能,所以倒霉的似乎就只有下一界参加选秀的她了。不自觉地靠着马车,耳边传来的各式各样的声音让她明白她还有时间去打散这些针对她的阴谋。
“五妹妹,不抽根签吗?”均抽到上上签的蕙兰和蕙心心情都不错。这不,两位在拜完佛后终于有时间搭理她了。
“我就算了,两位姐姐等一下要去哪儿,我想四处逛逛。”婠婠嘴角微扬,好似之前两人不搭理她的情景从来没有发生过。
蕙兰和蕙心对看一眼,很显然婠婠的这番表现让他们明确地发现这个五妹妹并不如他们想得那样愚笨傻气。
“这潭柘寺我们都逛过了,这次就不去了。”看到这样的婠婠,他们需要商量一下以后对她态度。
“那一个时辰之后在门口见。”婠婠也没想跟他们一起,听到他们拒绝她到是松了口气。
“好。”
潭柘寺的风景不错,前世婠婠没有来过就更谈不上逛了。倩宁倩玉都不喜欢上香之内的活动,她为了迎合他们的喜好,自然是放弃了这唯一能出门的机会。现在出来她才发现人生境遇无数,往前一步或者往后一步,谁知道会不会是一番新天地。
适才她在大殿不肯抽签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前世她不信神佛,可是自打重生之后,她才发现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不然的话如何解释她站在这里的事实。
“铃铃……”清脆的铃声突地响起,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到是让婠婠觉得好奇。
“姑娘。”绿竹看着往前走的婠婠,立马跟了上去,就怕她出什么事。
虽然铃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的时候几乎近不可闻,但是婠婠难得感兴趣,便一路找着过来,只是这铃铛挂在树枝之上,要拿到怕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姑娘,要不还是找人来帮忙吧!”
“算了,我自己先试试。”婠婠不甘心找了这么久就这样无功而返,不禁上蹿下跳的伸手想要将它拿下来,无奈一直没有成功。
绿竹看着不肯放弃的婠婠,直觉得现在的她才有她以往熟悉的孩子气。
婠婠跳了好久都未能碰到那挂在权上的铃铛,柳眉微皱,目光打量一下自己又打量一下绿竹,两人虽然隔了两岁,但是身量相差不多,要取下这树上的铃铛怕是不易,可她又不想这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