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瞧着态度有谦卑的佟氏,心里顿时舒畅不少,脸上的笑意显得越发地明显。拿着锦帕的小手突然掩着红唇轻声笑了出来。
那银铃般的笑声换个人听怕是觉得悦耳,可是听在佟氏的耳朵里,就像是无数尖锐的刺扎在了她的心上,难受得紧。
“佟姐姐这不是客套了吗?妹妹想着这段时日都不曾见佟姐姐出来,心里怪想的,便想邀佟姐姐一道去栖云轩坐坐。”婠婠扬高声调,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佟氏心里有鬼,哪敢跟着婠婠去栖云轩,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怕是甩掉婠婠回自己的落梅居吧!
“还是不必了,近来身子不爽,就不打扰兆佳妹妹了。”
“哦?是佟姐姐真不舒服还是嫌弃我这栖云轩,之前佟姐姐不是很关注我这栖云轩吗?”冷笑两声,婠婠既然打定主意要整治佟氏就没打算让她溜掉。
青烟跟在婠婠身边,听着婠婠的话,心里一惊,以为婠婠是从郑嬷嬷那得知了巫蛊之事,想借此出上一口气。
也是,那事要是被闹大了,不要说格格自己,就是他们只怕也难逃一死。而这罪魁祸首的确需要整治,既然爷不动手,那她青烟就帮着格格一起动手。
佟氏盯着婠婠一脸讥诮的表情,知道这一趟她要是不去,怕是讨不到好,而且周边还有些未曾离开的侍妾,瞧着他们打量的样子,若是婠婠闹出来,吃亏的怕只有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佟氏深吸一口气,瞬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道:“兆佳妹妹说得是,本格格早就对兆佳妹妹的栖云轩好奇了,现在能有机会去瞧瞧也好。”
此时的她别无选择,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婠婠走在前面,摇曳生姿,只是脸上的表情渐冷。她瞧着佟氏僵硬的身姿,心里闪过几丝快感。想到昔日这人总把自己当成目标,明里暗里就想着要她的命,那么现在她即不能要她的命,那就让她丢脸丢到底好了。
她就不相信一向要面子讲位分的佟氏没了脸面,还能像从前那般能作死。
“画眉。”婠婠抬手对一旁的画眉招了一下,等她靠近,她微微靠近,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几句,这才笑着停下脚步,等佟氏上前,然后一起往栖云轩走去。
画眉得了婠婠的吩咐,怔愣一下后她便笑着抄小路回了栖云轩。
婠婠和佟氏都是娇生惯养的人,虽说从正院到栖云轩的路不长,可是依着他们的速度,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郑嬷嬷得到消息,早早地带着人等在院外了。瞧着婠婠精神奕奕的样子,心里头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说来,每次婠婠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她都会提心吊胆地生怕她被福晋在内的那些女人好欺负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了几步,青烟自觉地后退一步,让郑嬷嬷搀扶着婠婠往里走。佟氏跟在婠婠的身后,接受下人的行礼。
看到栖云轩的人皆以婠婠为主,佟氏脚步明显一顿。她本以为就算有爷撑腰,这栖云轩里也会有眼线,就如当初的王婆子,可是现在一看,她才发现自己动用王婆子到是给了婠婠一个肃清眼线的机会。
这算不算偷鸡不着蚀把米。
“绿竹,上茶。”婠婠坐到主位上,目光落在绿竹身上,轻声吩咐。
绿竹领命退了出去,佟氏则带着两个丫鬟跟着进来了,婠婠抬眼扫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
“佟姐姐请上座,妹妹此番请佟姐姐过来,是有话想对佟姐姐说,不知佟姐姐身后的这两个,可否先行退下?”婠婠盯着佟氏,口气听着还算和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可违抗的霸气。
佟氏刚坐下,就听到婠婠的这一番话,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便秘一般的神色。她到没有想到婠婠会这么直接地要求单独谈话,这让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兆佳妹妹勿怪,姐姐身边的这两个丫鬟虽然笨手笨脚的,但是也算得上知心人,兆佳妹妹若是有什么话,放心说出来便是,不必困扰。”佟氏冲着婠婠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试探的神色,语调了显得极其小心,似这样她才能安心地一般。
婠婠瞧着这般小心翼翼的佟氏,心中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害她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
“原来如此。佟姐姐身边的知心人不少,哪像妹妹身边的人,笨手笨脚的都上不了台面。”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婠婠单手撑着下巴贬了自己人几句,又道:“既然佟姐姐不想谈,那这话就当妹妹没提过。”
佟氏一听,心不由地‘咯噔’一下落到了谷底,她到自己够谨慎,却忘了兆佳氏婠婠这人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说她柔弱她也柔弱,说她跋扈她也跋扈,可说她讲理她也讲理,说她不讲理她也不讲理。总之,兆佳氏婠婠不如她想得那般好对付,至少比之福晋和完颜氏等人,她觉得她更厉害几分。
“罢了,佟姐姐既然过来坐客,那就尝尝爷刚赏给妹妹的太平猴魁吧!”婠婠见佟氏不吱声,笑着摆摆手,脸上的神色缓和,似乎方才的针锋相对根本就不存在。
佟氏刚才才拒了婠婠,现下瞧着婠婠不再提谈话的事,她还有什么不愿意。待绿竹将茶放到身边的小桌之上,她抬首瞧着婠婠率先端起茶盏的轻抿一口,也跟着揭开茶盖,一时间茶香四溢。
太平猴魁外形两叶抱芽,扁平挺直,自然舒展,白毫隐伏,有“猴魁两头尖,不散不翘不卷边”之称。冲泡后,叶色苍绿匀润,叶脉绿中稳红,兰香高爽,滋味醇厚回甘,有独特的猴韵,汤色清绿明澈,叶底嫩绿匀亮,芽叶成朵肥壮。佟氏瞧着茶叶沉浮的样子,戒心稍减,端起茶盏轻抿一品,顿时茶香满口,使她紧绷的神经也跟着舒缓起来。
婠婠瞧着佟氏一派惬意的样子,目光看向一旁候着的绿竹,见她轻轻点点头,婠婠会意,目光看向门外,就盼着胤禟能早点过来。
后院里的女人在乎地位在乎子嗣不假,可要说他们对胤禟一点感情都没有婠婠也不信,毕竟胤禟长得一表人材,风度翩翩的,又是自己的男人,这些女人被送进来的时候又正值青春年少,会怀个春什么的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