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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封天冰国(2)

明珏闭着眼,显得安详而宁静,像是睡着了一般。丹田处,光芒消涨,像是在挣扎着突破什么桎梏,成为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指路明灯。

终于,当一旁一抹极致扭曲的白色光线爆射而来,微弱的光芒照亮明珏已然恢复如初的容颜,周遭的空间竟被撼动起来,沉沉的压力退散一分,两个巨物同时显出形来,顿时将明珏笼罩了进去。

汩汩白光之下,神威浩荡而出,显出那一楼一鼎两抹姿态,正是神魔鼎和光之楼。

神魔鼎裹着明珏,光之楼吸入二者,这一人一鼎一楼,此刻稳稳停滞在时空的流逝当中,在那空间压力的威慑下不屈而立。

想要抱紧她落下的瘦小,虚无的身子却是穿透过去,即便心中再痛,却也只能看着她重重砸下,颠簸在神魔鼎的内部。那鼎中男子虚无的脸上,突然光华凝滞,他蹲下昂藏的身子,抬起那同样虚无的手,轻轻触上明珏苍白的面颊。

即便是就这样再也触不到她身上的温暖,只要她在,其实,就是一股春风。

光之楼稳稳伫立,其上白光闪烁,时不时扭曲几下,显然也正硬撑着,毕竟这空间裂缝的压力可不容小觑。

却在这时,光之楼背后的无尽黑暗之中,一道裂缝突然撕裂下来,犹如是张开了一只硕大的眼睛,旋即,一只大手伸了进来,而光之楼本就是圣阶灵器,灵智已有,见状,便是化为一抹白光蹿出了这空间裂缝。

眼前似乎有着什么昏黄的光隐隐闪烁,黄黄旧旧的色泽,有些像家中夜晚初上的灯,明媚,温暖。

唔!

明珏吃痛轻呼,艰难地睁开那闭合了不知多久的眼皮,适应几番,她终于是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手撑地面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皱紧了眉揉着那让自己痛不欲生的额头。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沙哑嗓音传了过来:“醒了?实力不足便随便动用移阵,能活下来,倒是命大!”

身子一僵,所有的动作一瞬停滞,明珏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那不远处盘膝坐于篝火旁的面具人。依旧是青面獠牙,依旧是黑衣斗篷,依旧是那难听到刺耳的声音,此刻却意外地让她有些想哭的冲动。

双眼前朦胧一片,像是有水雾涌起,淹没了她的全部,红唇颤抖,她终于是呢喃出了那一声阔别半年的称呼。

“师傅……”

翻动篝火的手突然滞了一下,面具人缓缓扭过头来看着明珏,面具背后暗藏的浑浊老眼中波光闪动,更是让明珏坚定了心中所想。

早在之前,明珏听说了异形丹之后,她便有所怀疑,毕竟这面具人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上次在朔天,自己刚离开流云,便碰上了他,而且他还出手阻挠柳初阳,救了她的命。更何况,他还精通阵法,又和叶天一样都是金系,这一次危急关头又出手相救。

诸多巧合,再加上三番两次的营救,这个世道,非亲非故,可没有如此善心的人!所以,明珏心里已是有了定论——他就是叶天!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却是见得那面具人竟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想趁机套关系?老夫可不记得曾经收过你这么个徒弟啊!”

苍老又显得阴森诡异的口音,确实不是叶天所有,不过眼下明珏必定不会受他这一语迷惑,直入主题,明珏咄咄逼人:“你可敢以血发誓,你从未收过一个叫宫明珏的人为徒,传她阵法?”

全身衣袍猛地一颤,面具人顿时发怒,一掌轰出,篝火顿时炸裂,喝道:“小子,我看你是个好苗子,方才出手救你!你莫要以为这样,便能在老夫面前得寸进尺!血誓?呵,你真当老夫如此好说话吗?”

“你若真不是我师傅,为何害怕立下誓言,除非,你心里有鬼,你就是他!”明珏话语依旧犀利。

“你……”面具人气急,显然没想到明珏如此纠缠,正欲发作,他的腰间,一枚符状的物事突然闪烁起微微紫芒来。他眼眸闪烁不定,瞥了明珏一眼,背身走了很远,确定明珏无法听到,方才拿下那符,掌下金光灌注,金符居然无动自飘,悬在空中,立刻显出了一个焦急的人脸。

从未想过有一天叶天会如此拒绝承认自己,明珏心里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寂寞,大哥、二哥、灵儿不在,荣晟、荣昱不在,现在,居然连她最敬畏的师傅都不愿意认她!

这难道就是实力低微的下场?

护不住想要护住的人,得不到在乎之人的承认——师傅,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解,她真的就只是那么个拖后腿的人吗?

眼眶有了些湿意,明珏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般痛苦过——原来,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得到了就只是这么惨淡的结局吗?

什么大宗师,什么神魔鼎,什么光之楼五龙棍,血遁秘法,大天明诀,既然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她要来又有何用?

当面具人终于与那男子通话完毕,入眼的山洞却早已是空无一人。他心中大惊,脚步顿时慌张起来,四下查看,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唯有那后面洞口处,无尽皑皑的白雪之上,两行深深的足印镌刻下来,绵远而长,不久,便被淹没在了外界森然的寒风之中。

脚下欲动,却是突然想起方才那男子焦急中吐露出来的信息,面具人步子一滞,叹了口气,终究是转过头去,扬手一挥,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快步走了进去。

冰冷的风刺骨凛然,却敌不上心头的阵阵寒意,明珏步履蹒跚,裹着那血色长袍,在这一片无尽冰封的雪国之中亦步亦趋,艰难前行。

良久,她停下步子,长袍、发丝甚至睫毛之上,都无一不是挂满了冰棱雪渣。呼吸略显急促,她已走了有些时候,身后却根本没有人迹追来,这一刻,她的心终于是彻底沉了下来。

“哈哈哈哈,”她猛地扬起头,扬手指天,发狂似得大吼出声:“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