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三十三
屋里顿时炸了窝,我叉着腰,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人仰马翻。
嗯,后宫里的女人,不管你再厉害,再狠辣,再聪明,这都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你的相貌得美。现在的淑妃娘娘嘛,美这个字和她是扯不上关系了。呃,回眸一笑百魅生,吓死小孩儿也不偿命。嘿嘿,我看你再狠啊再毒啊,秋后的蚂蚱,也就这几天蹦达了。
“太医——太医——”
“我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拿镜子来!拿镜子给我!”
“啊啊————”
我穿出了墙外,打个哆嗦,还真冷。一墙这隔的舒庆宫里正在鸡飞狗跳
一点凉意落在脸上,我抬起头,看到零碎的象飘絮似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而降,下雪了。
我紧赶慢赶的回到秋实宫,还是冻得浑身冰凉,急急的想钻进被窝去暖和一下——
等等,玉荇不是去睡了,怎么又坐到了我的炕边来了?
他已经脱了外袍,披着一件夹袄,斜身坐在炕缘,动作很轻的伸出手去,在我变的那个假人鼻端试了试。
切,我又没断气,至于这么小心么。
不过我幸好变的这个假人仿真度很高,万一忘了给她变出呼吸来,那可不一下子就漏馅儿了嘛!
玉荇手缩回去,握住假人的一只手,看样子似乎是想给塞回被子里去,但是动作未免太慢,把整只手都牢牢握住,然后,他,他……
他怎么把嘴唇贴到那只手的手背上了?
他,他,是想试体温吧?
我站在一边儿抚抚胸口,这个,这个动作未免暧昧了一点,那个,试体温可以用手摸摸,不用拿嘴唇来试吧?
这个,那个……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屋里炕暖炉热,我的脸也麻麻辣辣的烫起来。
玉荇对站在一旁倒抽气的我一无所觉,目光望着床上那个枕头变的假人,目光有些痴迷,有些狂热。
他……
我退了一大步,玉荇他,他不会是,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个认知象个炸弹一样在脑子里爆开,我呆立在炕前,连玉荇是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不知道站了多久,腿有点软,我坐在炕边上,把那个已经恢复原样的枕头从被子里拖出来。枕头被捂的很热,我忽然想,要是枕头也会热,也会出汗,也会害羞,它现在可能会变的红红的,然后出一层汗。
我把枕头翻来覆去的摆弄,刚才变成人形后被玉荇握住的,应该是哪个位置?
玉荇他,他……
我想起他英俊的脸,漆黑的凌乱的头发,红红的眼睛和红红的脸,觉得脸上越来越烫。而且,而且觉得自己的手背也麻麻的,好象,好象起了许多蛇皮疙瘩的感觉。
切,错觉!一定是错觉!刚才被他亲的是枕头,又不是我!
嗯,刚刚被他握的应该是这里吧,枕头侧角有一点皱了,象是手握的。
我把鼻子凑上去,仔细闻闻,好象可以发现这件诡异事情的蛛丝马迹一样。
闻不到什么味道,就是热,而且有点暖洋洋的。
我使劲抽动鼻子,嗅来嗅去,最后才发现我竟然整张脸都压到枕头去了。
突然想到,刚才,刚才……玉荇的嘴唇就是贴在这里。
轰一声,又一颗重磅炸弹在脑子里弹射开花,我一头栽到炕上,呻吟了一声。
天啊,地啊,这是怎么啦!玉荇为什么会那样?我为什么会这样?事情到底会变得怎么样?
苦命的我,为了维持在玉荇眼中的正常人(真的正常吗?)形象,明明已经身体倍棒儿吃嘛 嘛香,还得在床上装病号,吃燕窝粥,其实我现在很想吃烤羊羔腿和水晶肘子。~θ︵θ~
更苦命更艰难的是,我真恨不得自己昨天啥也没看见,我没看见玉荇坐在炕边用嘴唇试我体温,我更没看见他用贼亮的诡异的眼神儿注视着我,一只眼里貌似写着“情深”,另一只里好象写着“款款”。
“啊,对了,昨天夜里舒庆宫似乎出了事。”他说。
不是似乎,是一定。不过我得装不知情,很CJ的眨巴着眼问:“什么事啊?”
“还不清楚,不过似乎不是伤重不治。太医全在里头,一个也没有出来。”
嘿嘿,我却一清二楚,淑妃脸上长满了黑菌斑,不但青黑怕人还凹凸不平,比蟾蜍皮还可怕,估计她要是平时怕蟾蜍一类的东西话,现在我可以恭喜她了,不用怕了,因为她现在长的比蟾蜍还可怕。说不定蟾蜍见了她都要骇叫:“好可怕啊——”然后逃得不见踪影。
“好了,喝药吧。”
他把药端上来,一闻那个药味儿,我就面露难色。虽然它和可口可乐一个颜色,但是色香味里面,只有颜色是远远不够的。这个,这个毕竟不是可乐啊。我可怜巴巴的说:“我已经不疼了,药就不用喝了吧?”
“好了,药不苦,快喝吧。”根本就无视我的意见。
我一指窗户:“啊,好大的兔子。”
玉荇一回头,我马上把药碗一抖,里面的药汤顷刻间不见了。玉荇回过头来:“没什么兔子啊……”
我笑眯眯的把药碗还他:“好了。”
他睁大眼,看起来显得有几分稚气可爱:“喝完了?”
“嗯那。”
“这么快?”
我也瞪眼:“哎,我不喝你要说,我喝了你还要说,你也太难伺候了吧。”
他面露狐疑之色,看看药碗,看看我,又似乎不着意的看看我的被窝~囧!这个人,难道他怀疑我干出那种把药倒进被窝的蠢事儿吗?= =!我才不会!
他把药碗收回去,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来我额上摸摸,又回摸下他自己:“嗯,也不烧了,今天好生养着,可别下炕。”
我,我……我石化中。
昨天晚上站在炕边上看到的那个情景一下子又浮现出来,玉荇那个表情,那个动作,那个神态,那,那……
不行,突然觉得脸烫烫的,鼻腔热热的。
玉荇惊呼:“太医!太医进来!她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