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沛对孙琦的了解并不多,多半都是从钟意情的口中得知的,她过去闲暇之余喜欢依偎在他怀中东扯西扯。
对于她身边最好的朋友,他知之不详,但也有大致的了解。
闻言,阎子夜若有所思地摩挲起自己的下颔,“讨厌用情不专的男人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用情还是挺专一的,只不过没碰上让我死心塌地专一的女人罢了。”
阎子夜看来还是贼心不死,裴之沛为好友默哀了下。
“我大哥跟婕瑜要结婚了,我爷爷烦透了,老是提醒我也老大不小了。”
“什么时候?”
“你问我大哥啊?”阎子夜抬眼,顿了顿,“嗯,就这月底。”
“对了,给你的请柬我忘在车上了,回头找出来再给你。”
“嗯。”
“裴,你说我要是跟孙琦求婚,她会不会吓到啊?”
“她会直接让你滚。”
裴之沛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划过一道极为细微的痕迹,眯了眯眼。
阎子夜额头顿时落下三根黑线,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极有可能成事实,那个女人,真的不买他阎二少的账。
他查过,这女人在青州有房有车,薪资可观,家境又富裕,没什么漏洞可钻。
“你是认真的吗?子夜。”
裴之沛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问。
阎子夜看向了某处,有些心不在焉,却随口道,“我也说不来,只觉得要是结婚的对象是孙琦,好像挺好玩的,至少比别的女人有趣多了。”
裴之沛轻描淡写地道,“原来如此。”
子夜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孙琦上了心,而他自己还没有真正认清自己的心意,这有些麻烦,但又谈不上大麻烦。
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他苦笑,他都自顾不暇了,更顾及旁人了。
“你爷爷那我还要亲自去送一趟结婚请柬,我大哥忙得分身乏术,爷爷便把跑腿的事情全部丢给了我,我也很忙的好不好,唉,还好大哥一辈子才结一次婚,我也就受这么一次苦就够了。”
阎子夜一脸苦哈哈的抱怨,其实他内心还是高兴的,毕竟是自家那面瘫大哥要结婚了。
“你要不要等会跟我一块去啊?”
“不了。”
裴之沛蹙眉拒绝,一想到先前跟外公闹得不快,他眸中闪过了一道黯然。
“你跟老爷子闹别扭了?”
见状,阎子夜定下神,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裴之沛的眉头蹙得更深,阎子夜却愈发的兴致勃勃,“是什么缘故?”
裴之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阎子夜噤若寒蝉。
不过,他虽然没从裴这套到有用的答案,却在厉老爷子那收获匪浅。
他持着大红的结婚请柬昂首阔步踏入厉老爷子的病房时,老爷子正闭目小憩着。
他并没有惊动老爷子,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厉老爷子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又或许是年轻时候养成的敏锐,觉察到有人前来,就自发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的瞬间,正好迎上阎子夜的目光,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阎子夜总觉得老爷子眸中飞快地闪过了一道失望之色。
阎子夜嘴角轻勾,“厉爷爷,这是我大哥的结婚请柬。”
他恭敬地双手递了过去,对于这个在过去几十年内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哪怕老了,阎子夜也从来没有小觑过。
何况以他家爷爷跟厉老爷子过硬的交情,他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过于放肆。
轻视怠慢什么的,他只敢在莫轻烟面前摆弄摆弄。
厉老爷子枯瘦如柴的手接了过来,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他,也没能逃过病魔的折磨,身子骨跟以前健康时候根本就不能比拟。
他的气色,看上去,比起上一回跟大哥一道前来时候,也差了不少。
厉老爷子专注地打开,看了,严肃的脸上难得拂开了浅浅的笑意,“子末跟婕瑜这两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他们也要成婚了。婕瑜这孩子性格乖巧,跟子末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老爷子的口气里,能够听得出他对婕瑜评价颇高。
的确,就阎子夜而言,他也觉得婕瑜嫁给大哥,外人绝对不会认为婕瑜高攀了大哥。
婕瑜一直很优秀,不过她本人不喜欢张扬,要是她较真起来,便是十个阎子夜在她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所以,阎子夜有种挑衅自家大哥,但却不敢轻举妄动招惹婕瑜。
虽然对他们两人在一起,阎子夜是乐见其成的,不过以后他可不敢对大哥放肆了,大哥成了婕瑜的所有物了,婕瑜这人,护短得很。
“子夜,你有没喜欢的女孩子了?”
厉老爷子感慨过后,又难得关心起阎子夜的私生活来。
阎子夜眼皮莫名一跳,不明老爷子这话的深意,不过还是给了答案,老爷子的问话,让他怔了怔,想到了那个冥顽不化、搞得他头大的孙琦。
喜欢的女孩子?
目前而言,只有孙琦算是对自己的胃口,那就勉强对号入座吧。
“有。”
厉老爷子闻言,目露错愕,记得阎老头之前对这个小孙子私生活混乱抱怨得紧,没想到……
他眸色微微沉了下来,连子夜都有了心上了,成婚估计也快了,就是自家那位,他一想到轻烟跟之沛,头就疼得厉害了起来。
他探究审视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阎子夜,盯得后者心惊肉跳不已。
阎子夜总觉得厉老爷子看自己的眼光带了阴谋的味道,好像制造了一个陷阱,在等自己主动跳进去。
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戒备神色,让厉老爷子不禁哑然失笑。
厉老爷子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颜悦色些,想要从阎子夜口中撬些有用的信息出来,之沛跟这孩子私交甚笃,他不信这孩子对之沛的底细一无所知。
“子夜,你知道之沛最近在忙什么吗?”
阎子夜怔了怔,摸不透老爷子的心思,琢磨了下,笑得风流写意,“厉爷爷,我哪知道啊,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愿意告诉我,我就是死缠烂打,他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