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识虽旋动得极慢,但毕竟已动了起来,以后自然会越来越快。即使如此之慢,以纪若尘此刻道心,也不过能推动神识旋动半杯热茶的功夫,然后便会筋疲力尽。然而,他毕竟又寻到一条下山之路,一条几乎笔直向下的路。
纪若尘全副心神都附着在神识之中,渐与天地相融,逐渐模糊了本身意识。空荡荡的识海中,文王山河鼎孤零零地悬着,鼎口偶尔喷出一缕湛蓝溟焰。
鼎身三面上,各镌刻着一个星君图纹。于这万籁无声之际,三个图纹悄然活动起来,借助若有还无的微弱星力悄悄交谈。破军首先怒道:“贪狼,若非有你相助纪若尘,我岂会如此轻易就败了?”
贪狼冷笑道:“你自己贪心冒进,怪得谁来?我若说那日星力运用都是他自己所为,你定也不信,那就都算我的吧!”
破军怒意更盛:“若说贪婪,谁贪得过你?如果不是你贪图他福报艳缘,擅自在六界壁障中加以阻拦,怎会失陷于此?他又怎会借你之躯榨取星力,以星力对星力,破了我的法门?就凭他道心中那么大的一个破绽,我便有十足把握夺他命宫!”
贪狼讥道:“人家自破道心,引你上钩,你还真以为自己斗得过他?就这点见识,也配与我并列?”
破军毫不示弱:“他道心上那道伤痕,岂同寻常?伤痕之重之深,怕是他自己也未必预料得到。若继续斗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贪狼哈哈大笑:“就凭你那杀伐气势,也能撑得过一刻?纪若尘修道,行的可是千里孤行的绝路,你能与他相比?”
破军与贪狼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鼎身另一名星君终忍不住道:“都落至如此境地,还吵什么?难道是得意的事吗?”
两星君登时沉默,半晌贪狼道:“我们失陷得还算明白,七杀星君怎么也在这里了?”
七杀长叹一声,良久方道:“那日决战,我见他单身只矛,冲阵破敌,以千丈血路,破敌之军魂,一时见猎心喜,气机漏了些,谁知当时就被他抓住,那时他还在与虚天决战呢……唉!”
破军默然片刻,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七杀本不是以战力见长,失手被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现在不还有廉贞在外吗?他机变最多,最识时务,或许会有办法夺取命宫,放我们出去。”
七杀叹道:“廉贞…...他很快便会过来的。”
“为什么!”破军吃了一惊。
七杀苦笑道:“就因为它……太识时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