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来得好快,百丈距离转眼即至,道人刚将扫苕放在一旁,他们已在面前站定。
女子根本不向面前洒扫道人看上一眼,仰头上望,目光早落在远方巍峨宫殿上高悬匾上所书的“太上道德宫”五字上,面色变幻不定,显然是心潮涌动。
那男子仍是温和如玉,向那洒扫道人施了一礼,温言道:“请道长上覆贵宗诸位真人,就说冥山翼轩、文婉来访,与诸真人叙一叙旧。”
这道人显然未听过翼轩、文婉是何人物,不过冥山却是知道的,又见了二人如此修为,早吓得脸色苍白。不过道德宗门人定力胆识毕竟与寻常小门小派不同,那道人尽管受惊,却仍能回礼道:“两位请移步迎客亭稍待,敝宗长辈转眼即到。贫道人微言轻,职司只是洒扫庭院,这件大事可做不得主。”
翼轩点了点头,携了文婉,在迎客亭中坐下,淡定欣赏着云山景色。
过不多时,太上道德宫宫门大开,数十道人鱼贯而出,为首的赫然是太隐真人与守真真人。相隔很远,守真真人即朗笑道:“妖皇、婉后大驾光临,我宗实是蓬荜增辉!只不知妖皇、婉后此来西玄,想以何等方式叙旧呢?”
翼轩携着文婉出了迎宾亭,向道德宗群道望了望,面上微有讶色,道:“贵宗其余真人呢?”
守真微笑道:“其余真人都各有要事,根本脱不开身,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率领些后辈弟子,来迎接妖皇婉后大驾。”
翼轩沉吟一下,双目中琥珀色精光逐渐亮起,道:“翼轩自知惊动不了紫微真人出关,不过我夫妇既然登门拜访,贵宗其余六位真人应该尽出才是,只出两位真人,未免托大了些。恕我直言,二位真人只怕凶多吉少。”
守真真人苦笑,道:“妖皇婉后法力通玄,我等岂会不知?只是二位来得时机实在是太好,实话说,宗内分出我与太隐真人前来迎接二位,已是极限。其它真人都是片刻也分不了身的。我们也未想过能胜过二位,只消能够拖延些时辰,已心满意足。”
翼轩面上再次闪过讶色,知道守真真人言下之意,实际上就是指责翼轩文婉乘人之危。自己夫妇上山就是为了生死相搏,道德宗明知如此,却仍只出了两位真人来,那就是真有生死大事,再也分不出人手了。他身为妖皇,虽然处事堂堂正正,却并不是迂腐之辈。而且双方的血海深仇,也的确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使用一切手段都无可厚非,何况只是无意间占了一点先机?
翼轩和文婉始终拉在一起的手分开了,文婉更向侧后方退了数步,离开翼轩相当的距离。山风并不强烈,翼轩的长发却慢慢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