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手中提着一个小小食盒,款款行到几前,将食盒中三碟小菜,一壶烈酒摆在了几上,道:“师姐,这都是含烟的手艺,你试试吧。”
怀素也不答话,抓起酒壶,一仰头,咕通咕通地直接喝干,这才长吐一口气,叹道:“真是痛快!”
含烟默然立在一边,待怀素饮完了酒,才道:“师姐,岁考将至,这一个半月当中,恐怕我不能来看你了,你……好生保重自己。”
怀素闻听之下,身子轻轻一颤,然后方道:“好快,已经是十一月了。原来……我已在这里呆了大半年了。唉,自我在这寒露殿面壁清修,当初的那些姐妹一个都未曾来过。我们本无多少情份,反而是你总来探望我。”
含烟浅浅一笑,道:“这也怪不得旁人。看守寒露殿的两头风虎可不如人那般循私,其它姐妹当然进不来。我是自幼就与它们玩得熟了,所以才会放我进来呢!”
含烟顿了一顿,似是犹豫不定,半天才忽而轻叹一声,道:“师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怀素一怔,笑道:“含烟,我其实已是待罪之身,你却多次悄悄来探望我。有这份情义在,还有什么话讲不得?”
含烟叹道:“其实玉玄师祖为中兴丹元宫日夕殚精竭虑,听说纪若尘身份特殊,此番又确是被人陷害,所以玉玄师祖也是有苦衷的,你又何必坚持已见,定要在这里凭空受苦呢?师姐,我听说以前你是滴酒不沾的,可是现在呢?你已经无酒不欢了。”
怀素默然片刻,方咬牙道:“苦衷?当日情形,他哪里象是受了陷害的样子?这且不论,那纪若尘受人陷害,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带了过去。我失了的清白,却又向谁讨去?师祖的确是为了中兴丹元,无所不为。只可惜我怀素仅是一介凡俗女子,无法为了中兴丹元而奉上一切,玉玄师祖之命,恕我做不到!”
含烟面有讶色,一双烟波般的眼只是望着怀素,问道:“玉玄师祖命你做什么?”
怀素默然不答,一把抓过酒壶,仰头就向口中倒去,结果倒了个空。原来壶中早已涓滴不剩。怀素随手将酒壶掷出窗外,长身而起,立在窗前,只是凝望着如霜月色。
含烟等待了片刻,盈盈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师姐……”
怀素似是幽幽叹了一口气,竟徐徐解衣宽带,片刻后,一个玉琢般的身体已尽展在含烟之前。月色如水,洒在她如丝如缎的肌肤上,似也缓缓生出一层轻烟,那如画女子,就此若笼上一层轻纱,掩映迷离处,更增了三分惊心动魄。
“含烟,师姐美吗?”
含烟极为讶异,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师姐当然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