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也有小恶魔的悲伤,只不过她习惯了背过身,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和狼狈。
即使是……
爹地。
然而,爹地今天的话,却让凤赖邪犹豫了。
一双闪烁不定的大眼睛,有些局促,有些迟疑,第一次,用一种被动的眼神,望着那双紫色的眸子。
凤赖的眼底温柔的光芒缓缓的流动,他在等,等着她能够全然的相信自己,不在独自承担一切悲伤。
他想要的,不光是分享她的快乐,更多是想为她分担悲伤。
鼓励的眼神,温柔的眼神,更多陌生的眼神,在那双一贯冷漠的紫眸中闪现。
凤赖邪迟疑了,那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淡淡的,却让她觉得无比温暖,仿佛很久很久之间曾经有过的感动。
“爹地……”颤抖的嗓音,她试探的唤了一声,在得到凤赖淡淡的一笑之后,她的眼神一紧,随即随即伸出双手抱住了凤赖,小小的脑袋依偎在了凤赖的颈窝。
“我好没用啊……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师父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对不起……我对不起师父……”心中压抑的悲伤在顷刻之间蹦涌而出,她紧紧的抱住凤赖,嘶哑的嗓音颤抖的带着一丝哭泣。
一而再再而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在自己的前面流血,她却还是什么都做不来,本以为十年之后的今天,她已经长大,已经和过去不同,然而,今天的一切,却再一次的证明了她的无用。
“小邪儿,朔离不会怪你,没有人会怪你。”颈部传来微微的湿热,凤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然而,不善言辞,从未安慰过人的他,只能回应的抱着小邪,然而,他却怕她光裸的身子受凉,手指挥动,将被子裹在了她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她。
他的小邪儿,不过是个还未满十六的小女孩,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原本应该拥有灿烂美好的生活,在温馨欢笑充斥的家中成长。然而,她却比所有人更早的失去了这一切,失去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但是……
不管她经历过什么,遇到过什么,发生过什么。
她终究,只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小女孩,琥珀色的大眼睛中甚至有着毫不遮掩的天真烂漫,偶尔的淘气也充满了孩子气。
她,根本还未长大。
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静静的依靠在床头,伴随着一夜的过去,悄悄的在时间的流逝中,过完这一夜。
然而,在凤赖的房间,被凤赖丢下的第二,只是静静的站在窗户前,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
第二天清晨,当凤赖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凤赖已经离开,她伸出手揉揉依旧睡意朦胧的眼睛,赫然间发现,从昨天晚上到早上,她竟然一直都是一丝不挂的状态,更恐怖的是,她竟然就这样和爹地相拥一夜,安然入睡。
最最恐怖的是……
爹地居然什么都没做!
不知该哭该笑,凤赖邪还是忍不住的在心底感到了一丝丝的失望。
虽然说,她昨天晚上,并没有勾引爹地的意思,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意外收获的话,她也很乐意啊。
话说,该死的爹地大人要不要定力这么好的?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柳下惠?坐怀不乱?
抱着被子走到镜子前,凤赖邪丢开被子,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子左看看右看看。
虽然,她还没有彻底的发育成熟,但是该有的她都有了,不该有的她也没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难道说,爹地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么?
当凤赖邪换好衣服,梳洗好之后,她忽然皱皱鼻子,在床边蹲下身子,向床底下看了看。
小白同学居然夜不归宿?!
空荡荡的床底,哪有帅气银狼的影子,凤赖邪不由不满的嘟着小嘴站起身。
“小邪小姐,主人让我问您,您起来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主人正在等你下去用餐。”门外,传来胡斯低沉的嗓音。
凤赖邪站起身,笑眯眯的打开门,一脸灿烂笑容的展露一排洁白的小银牙。
“胡斯爷爷早啊。”
“早安,小谢小姐,既然您已经起来了,就请去楼下用餐吧。”胡斯有礼而谦逊的说道。
凤赖邪点点头,随即一蹦一跳的向楼下走去。
白天的她,永远是那样的朝气蓬勃。
“爹地。”一进入餐厅,凤赖邪便发现了坐在主位的凤赖和坐在一旁的炽炎,话不多说,凑上前,对着凤赖的脸颊啵儿了一口。
“早安吻。”说完,她便笑眯眯的坐下。
凤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满意,她大清早的好心情。
就在凤赖邪刚刚坐下来之后,忽然身边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默默的拉开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好奇的转过头看过去,却对上了那双红宝石一般赤色的眸子。
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一双锐利放肆的赤色眼睛充满了野性,刀削的脸颊,直挺的鼻子,性感的唇片引人遐想。好一个绝世大帅哥,绝对一个性感俊帅高等级。
凤赖邪不禁惊讶的眨巴眨巴眼,这是哪里私藏的血族帅哥,样貌丝毫不逊于凤歌和凤栖,难不成是凤吟的私生子?
就在凤赖邪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挑了挑眉,开口用凤赖邪极为熟悉的口气道:“看什么?”小丫头的眼睛都看直了。
“呃。”诡异!为什么她觉得这家伙的口气让她觉得如此熟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她已经听了很久一般,可是……盯着那张俊帅的脸看了半天,凤赖邪还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我认识你么?”好吧,她必须承认,她完全想不起来他是何方神圣。
凤赖邪的话一出,对方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有丝惊讶,有丝了然,又有些窃喜。
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么?皱皱小鼻子,凤赖邪奇怪的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大帅哥。
不过跟她的亲亲爹地比起来,还是不能比。
“炽炎,朔离的伤势如何。”凤赖一边吩咐仆人上早餐,一遍问像一胖面容有些疲惫的炽炎。
他知道,这是小邪儿目前最为担心的事情。果不其然,他此话一出,凤赖邪的大眼睛便瞄向了坐在她对面的炽炎。
炽炎整了整自己的精神,认真道:“朔离的伤势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只需要养伤就可以了。”一夜未眠,他整整在朔离的床边站了一夜,直到刚才,他才解决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潜在问题,这才有时间下楼来吃早饭。
好在他的比赛是在下午举行,不然,他真的担心自己这副摸样过去,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睡眠不足而倒在比武台上的人。
凤赖点点头,随即,他看向凤赖邪身旁的男子,顺手甩出了那副原本属于朔离的面具。
“朔隐,你的比赛在下午,到时候,我会和小邪会陪你和炽炎一同前往比赛场地。”
凤赖的声音冷冷清清,却让一旁的凤赖邪惊的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缓缓转过头,看向坐在她身边,拿着面具的帅哥。
“朔……隐……?”
是她耳朵出现幻听,还是重名,他为什么和她家小白同学的“闺名”一摸一样。
朔隐握着手中的面具,对着凤赖点点头,随即微微侧头,看着一脸见鬼的凤赖邪。一抹邪肆的笑他性感的唇角划过。
“或者,你更习惯叫我——小白?”
青天白日一霹雳,凤赖邪彻底被震呆了。
小白?!小白!
坐在马车里,凤赖邪嘟着小嘴,眯着大眼睛瞪着坐在对面的黑发帅哥,那张陌生却帅气的脸上,有着一丝笑意,颇有趣味的看着凤赖邪。
挽着同坐一侧的爹地的胳膊,凤赖邪对着朔言吐了吐舌头。
她的小白没有了!她那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俊帅无比的银狼……没有了!呜呜,她真的好想哭,她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昨天晚上还是一只帅气银狼的它,居然会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帅气飞扬的他?
她可不可以不要换?她还是比较喜欢身为银狼的它,而不是眼前有些欠扁的他。
斜勾着嘴角,朔隐颇为感兴趣的看着凤赖邪带些诧异,带些委屈的小脸,早在昨天夜里,它就已经预想到了她所感受到的震惊,今天也已经做欣赏她表情的准备。
忽然之间,朔隐探出身子,靠近凤赖邪,小家伙立刻向凤赖的怀里缩了缩,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心底划过一抹笑意,这小丫头不是整日以欺负他为乐嘛?怎么现在看到变成人身的自己,反而害怕了呢?
带着一丝丝逗弄的心态,朔隐用手指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那是凤赖邪当初给他和那只小胖墩准备的东西,不过这个东西真是该死的有韧性,他在当初带上它的最初,已经试过了很多方法,用狼爪试图撕破这个可笑的东西,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