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一股同情。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同为“禁忌之子“之间的同情吗?他也不知道。
一个简单的契约让她活下去,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圈养血奴的兴趣,即使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人类。
他只是想知道,这样一个小家伙,在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禁忌之子“,是否也拥有幸福的权力。
然而,这一切,他只怕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了。
“小邪儿。”看着那逐渐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成长的少女,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凤赖的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深情。
再一次的吻上那张柔软的唇片,从温柔的轻触,到用灵活的舌,舔开她的唇齿,无限的深情,无限的温柔,他捧着她的小脸,用心的吻着。
舌尖轻轻的挑动她的舌头,沉睡中的小人儿仿佛下意识的跟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回应的回吻着。
两条柔软湿滑的舌,纠缠在一起,相互交缠,紧紧的搅动。
“小邪儿。”撑起身子,凤赖性感的薄唇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蠕动着唇角。
那如蚊蝇一般,微弱的声音。
轻轻的托露着他内心的秘密。
“……”
紫色的泪珠,缓缓的从凤赖邪的眼角流过。
然而凤赖却知道她并没有醒来,她的大脑依旧沉睡。
这泪,却意外的流出。
坐在她的床边,凤赖就这样一直望着她的睡颜,静静的坐着。
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眼睛之中,只容得下凤赖邪的睡颜。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依恋和深情,都只能在此时此刻显露。
一旦小邪儿清醒过来,他就必须冷酷的转身离开。
已经无法改变了……
而此时此刻,被凤赖独自一个丢在房间里的凤栖,却在震惊之后,用魔法,和凤吟取得了练习,当他确认凤赖所说的一切,真实存在之后,内心的情绪则起伏不定。
“父王,既然如此,请允许我,留在人鱼故乡一段时间。”凤栖想到凤赖的话,随即开口说道。
凤吟只是眯着眼睛,用猜测和诡异的眼神看着幻影之中的凤栖,但是很快,他却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当然可以,想来在凤赖参加‘狩猎日’的这段时间,小邪一个人在王宫也不好,你就留在那里照顾她好了。”
凤吟意外爽快的回答让凤栖在意外之余惊喜万分,这么说是可以了?
“不过……”然而凤吟话锋一转,笑着看着凤栖道。
“你必须在‘天使狩猎日’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将小邪带回血族。”凤吟的眼底有着诡异的光芒,那光芒,让凤栖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但是“天使狩猎日”还没开始,到结束还有一段时间,那么在这一段时间里,先照顾好凤赖邪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很快的点头答应。
凤吟满意的点点点头,很快的掐断了连接。
在房间里的凤吟双手背在身后,眼底含着笑意,转身,看着在自己身后,那副尚未完成的油画。
那张以凤赖邪为原型勾勒出的脸。
“你找我来什么事?”一袭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凤赖的房间,疑惑的眯起银色毫无焦距的眼睛,第二的口气之中有着不解和无奈。
“我明天就要回血族了。”凤赖背对着第二站在桌子前,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真不在考虑一下了?”第二皱皱眉,他知道凤赖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劝他,然而,他却比谁都知道,某个信念在凤赖的心底是多么的重要,凤赖决定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逆转的。
这是他,这个从小和凤赖一同长大的他,所知道的凤赖,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凤赖。
“第二,你不是也一样嘛?”凤赖淡淡声音传来。
第二下意识的抬手,抚过自己的眼睛,那双已经失去了视力的眼睛。
没错,凤赖说的没有错,他们果然都是同样的人,愿意为了自身背负的一切,付出一切。可是……
他付出的是双眼,但是凤赖却要付出所有。
“我今天找你来人鱼故乡,是有事找你帮忙。”凤赖一边忙碌着手上的事情,一边向身后的第二说道。
“什么事?”叹了口气,第二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不过同时,他却很好奇,凤赖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么急的把自己从西方魔界找来,迫使他不得不使用瞬间移动的魔法在一天内赶到人鱼的故乡。
“小邪儿,已经解开了封印。”凤赖并没有急着说,然而,在他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之中不免透露出一股无奈。
第二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的恢复了冷静,只是心中的惊讶却已经掀起新湖的波涛汹涌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封印为何会在忽然之间解开,如果他没有记错,凤赖邪的封印已经是双重封印了,不但有人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封印了她“禁忌之子”的力量,在后来,凤赖也曾出手再破损的封印上加固一层。
按理说,已经如此严密的封印,不可能再出差错了。
“是她自己解开了封印。”过程凤赖不愿多说,只不过,他在诧异封印被解开之后,便接受了这一切,不论是什么事情触发了这一切的发生,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封印在彻底的解开之后,他已经不会在妄想用封印封住她的力量了,那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过多的封印只会给她自身带来危险。
他,绝对不会拿她的生命做实验。
“是因为快要成年的原因吗?”第二有些疑惑,他和凤赖的本质上是吸血鬼,凤赖邪也是一样,而吸血鬼的话,本身力量也会在成年之时爆发,而身为吸血鬼的“禁忌之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凤赖邪应该快要满十六,离成年还有两年多。
“不管什么,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凤赖忽然转过身,面对第二的时候。
一个圆形的紫水晶在凤赖的手中悬浮,散发着淡淡的紫光。他要第二帮他做一件,自己已经没办法去做的事情。
“东西,你帮我收好,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凤赖眯着眼睛,抬手抚过自己的左眼,嘴边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掌下微微一道紫光闪过,一切又恢复正常。
然而那个已经飞到自己手中,蕴含着极大力量东西,却让第二的心头一颤。
“你不要命了?”即使再好的风度和修养,第二都不得不为凤赖如此疯狂的举动所暴怒。
凤赖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向门口,静静的贴在门上。
“嘘。”就在第二准备再开口只是,凤赖却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愤怒中的第二这才听到,那逐渐靠近的呼吸声,正缓缓的向门的方向靠近。
凤赖邪咬着唇片,光着一对小脚,穿着雪白的睡裙一步步的走向凤赖的房间。
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一天了,然而在她醒过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爹地的面,脑海中,在暗黑宫殿发生的一切,如洪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之中,那鲜明的画面,如一把利刃撕碎了她好不容于愈合的心。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双陌生的紫眸许久许久,依旧无法接受这一切。
她一直在等,等爹地出现,出现在她的面前,向过去那样,把她拦在怀中温柔的安抚。
可以一天了,整整一天了,她却没有等到爹地的出现,她甚至侥幸的以为,爹地只是以为她还没有醒过来,才没有来看她,所以她让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炽炎去通知爹地,自己已经醒了,可是,炽炎带回来的结果,却让她心痛。
爹地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
更没有前来看她。
挣扎了许久,她还是耐不过心中的汹涌的情感,在炽炎的惊呼中跑出了房间,跑到了凤赖的房门前,然而,当她看到那扇门,那一扇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门时,她犹豫了。
爹地就在里面,可是……她却没有打开门的勇气。
她踌躇的在门口徘徊,许久许久,她才鼓起勇气踏出一步,只要打开那扇门,就能见到爹地了。
她如此鼓励着自己。
然而,当她的手指轻触到把手的时候。
房间里的凤赖,却指尖一抹紫光流过,无声的将门反锁起来。
“咔咔。”
凤赖转动把手,却惊讶的发现门居然被反锁起来,难道爹地不在房间?
但是很快,她却想起来,在进到王宫的第一天,萨纳就曾经说过,王宫各个房间的钥匙都不能交到他们手上,人鱼们也不会擅自开门。(否则当日,她也不会被萨纳反锁在门内。)
因此,根本不存在反锁一说,除非是人鱼们亲自来锁,可是,萨纳之前已经前来道歉,之前的一切都已经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查的水落石出,就连人鱼王都自我忏悔着他为了女儿不惜让异人鱼住在米歇尔的暗黑宫殿之中,并对他偶尔捕杀人鱼一事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