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将小脸埋入锦被之中,传出的声音更是沉闷不已:“你先出去吧。”
“是”清音站起身,地上还散落着妖妃被撕碎的衣衫,女子一一捡起,便退了出去。
关上门的一瞬,清音单手摸了摸下巴处,那里,还残留着男子指尖的余味。
妖妃将身子整个窝入锦被中,双手死死的扯住边沿。
屋内,火烛摇曳,支离破碎。暗黄的灯影打在孱弱的窗格之上,色彩强烈的纷沓而至。
屋外,月色隐退,暗无天日。斑驳的枝影错综复杂,铺的那古老的青石板上,满是伤痕。
一座宫墙之内。
清秀的丫鬟将烛芯挑起,哧的一声,豁然开朗。
灯下,胡昭仪将手中的女红往光亮处凑了凑,一朵大红的牡丹栩栩如生,女子绣的很仔细,那绿叶在手中齐放,衬得红花妖娆。
丫鬟倒了杯清茶,放到女子身侧:“胡昭仪,歇歇吧,这天怪冷的。”
银牙微用力,将最后一株绣线折断。胡昭仪摇了摇头:“反正也是闲着没事。”
“参见离妃”门外的丫鬟行礼,女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活。
颂颜搀扶着离妃跨了进来,胡昭仪忙招呼一旁的希柚端茶。
“参见离妃。”
“起来吧”离妃笑着拉起女子,双眸盯在了那一副女红之上:“胡昭仪好手艺啊。”
“娘娘见笑了,这只不过是平日里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胡昭仪在女子身侧坐下,心里多了一分忐忑。
“瞧这牡丹,如此娇艳,是要绣给皇上的么。”离妃侧目将女子的神色尽数收入眼中。
胡昭仪垂下双眸,羞赧的启音:“离妃您说,皇上会喜欢么。”
女子轻笑,却是暗含讽刺:“当然,不知胡昭仪,侍过寝了么。”
胡昭仪抬起头,望着身侧的离妃:“没有,皇上从未招寝过。”
一手抚着尖细的指套,离妃故作震惊:“你是新进宫的吧。”
胡昭仪略有不解的点了点头:“进宫才三日。”
这宫内的妃子,绝大数便是朝内重臣之女,进了这后宫,侍寝过的却只有妖妃一人。
“怪不得呢,这后宫内呀,不用皇上招寝,谁愿意,只要去皇上的寝宫便是了。”
胡昭仪微怔,这宫内还有这样的规矩不成?
“那离妃您……”
“本宫自然是经常侍寝了”离妃拿起桌上的女红,递至女子身前:“今日,你便可拿着这绣品去见皇上,侍寝一事,早晚而已。”
胡昭仪面有难色,刚入宫,也无人同她说起,她与冥帝,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本宫是看你新进宫,这宫内的规矩不懂”离妃起身,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如今,妖妃得势,侍寝的,便有一丝希望翻身,若没有,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胡昭仪一颤,妖妃的手段,这几****也有所耳闻。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会不会把握”离妃点到即止,旋身朝身侧的颂颜使了个颜色。
“离妃,奴婢扶您早些回去歇息吧,太医说有了身孕,这身子可受不得风寒”颂颜上前,这时候,一句话便足够了。
胡昭仪起身,福了福身子:“恭喜离妃娘娘。”
女子一手抚上小腹,满面慈祥,脸上,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耀。
颂颜适时的搀扶起离妃,双双跨向殿外。
胡昭仪久久未起身,一旁的幽阳见状,轻唤出口:“胡昭仪,胡昭仪。”
女子微顿,直起了身子:“幽阳,你说离妃的话可以信么。”
幽阳秀眉紧蹙,将她搀至桌前:“奴婢只是不明白,离妃这么做的原因。”
胡昭仪点头,却也踌躇了起来。
见女子不语,幽阳倒是一脸镇定,将倒好的热茶端至她身前:“胡昭仪您先喝口茶,依奴婢看,我们还是等上一段时间,这后宫自古便是复杂之地,信不得她人。”
女子一颗心也静了下来,细想之下,便坦然了。
幽阳取过一侧的女红:“这牡丹争艳,奴婢认为绣上那双飞的蝶,会更有生气。”
胡昭仪凑到纱灯处细看,一手拈起绣针,全然忘了先前的犹豫。
幽阳安静的守在一处,她知道胡昭仪的性子,那离妃,也断没有那么好心。
殿外,女子不时的朝后张望着:“颂颜,你说那胡昭仪会信么。”
颂颜跟在身侧,断然摇头:“依奴婢看不会,奴婢总觉得那丫鬟不简单,比那主子精明多了。”
离妃同意的点了点头,展颜笑开:“再精明,也不过是名丫鬟罢了,还能翻得了身。”
“离妃。”颂颜瞅向四周:“我们去别处吧,新入宫的,可不见得个个都如此。”
女子颔首,将双手藏入袖中。
夜间,凉了。雪瓣洒在发上,未显白头,倒是灼耀了几分。
后宫之内,掌灯不息,明知夜夜守得空闺,却依然怅望。
离妃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转身去了它处。
冥帝独自回到寝宫,挥退左右,慵懒的卧在躺椅之上。
世上,会有女子真正能抵御的住自己么?清音那惶恐的眼神,赫然在目,冥帝一手撑起前额,闭上了眼。
狐皮毛椅之上,男子的身影凸显寂寥,剑眉蹙起,似那无法冰破的寒冻。
福公公守在殿外,一声哀叹,却是垂下了脑袋。
过了半晌,男子还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双眸微闭。
殿外,忽的一道女声传入,话儿柔腻:“福公公,皇上在么。”
福公公抬眸,面有难色:“奴才参见婳美人,皇上在,不过已经歇息了。”
“歇息了。”女子一身轻纱下,姿段曼妙,只是那失望之色难掩:“福公公,您就通融一下吧。”
婳美人取下腕上的手镯递到他手上,皇上身侧的人,尤其是福公公这样的,一句话,便有可能决定自己的一生。
殿内,冥帝睁开眼,深邃的眸瞅向外头。
“让她进来吧。”
福公公轻呼了口气,让开身子。
婳美人见冥帝开口,忙的提起纱裙,轻快的跨了进去。
殿内,迷迭香,绕满屋。男子邪肆的站起身子,一手早已抚上了她的脸颊。
女子乖顺的贴合着他的掌心,媚眼如丝,双手放到了冥帝的腰侧。
“皇上,今晚,就让臣妾侍候您……”
冥帝危险的眯起眼,凑至女子耳畔:“等下,你可别哭着喊着求饶……”
婳美人娇羞的往他怀里探去:“皇上……”
殿外,福公公见状,便将门掩上,静静的守在一处。
冥帝抱起女子往床榻处走去,纱幔纷飞,婳美人双手攀住他的颈项,眼眸迷离的半睁开。
宫门半扇,阻了外边的寒意,阻了,旖旎的缠绵。
男子健硕的身子压下,婳美人双手改放在他的腰间,手上的力道,带着几分急躁。
风,冷冽而泣,灰暗的,月色不明。
“啊……”女子暧昧的呻吟声断断续续逸出,殿外,福公公却是充耳不闻,双眸盯向远处。
衣物轻微的窸窣之声,伴随着****涌动,古色的窗格之上,双人交缠。
“啊……”女子再度出声,福公公只是轻摇了摇头,神色依旧泰然。
这一声,没有丝毫****氤氲,却是夹杂着满满的恐惧之色,半声阻在喉间,像是被生吞了下去。
婳美人颤抖的哭声终是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艰难逸出,和着风声,消失殆尽。
“朕不是说过了么,上了这床,就别哭着喊着求饶。”男子不悦的倪视着身下的女子:“明日,你若还活着,这东宫之位便是你的。”
婳美人一怔,颤颤抖抖的将双手撑在两侧,美目紧闭。
冥帝戏谑的将手饶至女子脑后:“把眼睛睁开……”
面容苍白,婳美人贝齿紧咬住下唇,阖起的睫毛颤抖分开,男子的欲望,却在一瞬间爆发了。
“啊。”一声尖利,划破女子喉间,杏目圆瞪,霎时便失了光彩。瞳孔慢慢聚为一点,婳美人无力的垂下了身子。
纯净的处子之血染在身下,女子仅存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却仍坚持着将眼别开。
欢爱之音,自然是笙箫夜夜,冥帝不屑的抽身,睬了婳美人一眼:“不错,胆子够大。”
“来人……”
“奴才在。”福公公进入内殿,头却依旧低垂着。
“派人送婳美人回去,若熬得过明日,就是她的造化了。”冥帝身着明黄寝衣,暗色的长发,垂在腰下。
“是。”福公公忙唤来外殿的太监,将女子抬了出去。
身子抬动之时,婳美人不安的动了动指,脸色惨白,发丝纠结的缠在一处,连那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身上****的裹着一床锦被,抬出之时,寒意侵入,女子缩了缩身子,瞳孔却依旧涣散。
回到寝宫时,婳美人的贴身丫鬟无措的跟着几人的脚步,放下女子,公公们便走了出去。
丫鬟忙的取过热水,将她脸上的泪渍擦拭干净:“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婳美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头,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牙关更是死咬住。
丫鬟端来热水,将女子扶起:“主子,您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