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志的家乡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穷乡僻壤。
达伟县,位于蜀川省西北部的大山里。
经过了五天的行程,老Y终于带着猴子找到了赵胜志的家。
老Y实在无法想象嫂子母女两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母女两躲在小破屋里瑟缩着。
“嫂子,怎么会这样?”
问过之后才知道,因为郭禹敏生了赵飞萱是女孩的缘故,在这老山里倍受亲人冷眼,加上赵胜志又出外当了兵,许多年都没能再怀上一个
也就是这些破事
赵胜志家里人一听赵胜志牺牲了,他的一个哥哥与两个弟弟争着分他的东西,原本赵胜志分的那个小三口住的老屋,此时也说是赵胜志的哥哥的了,让母女两搬出来住。说是可以的话,找个人再嫁了,让她不用守寡了
这些天来,要不是听电视上说有怃恤金这回事,三家常送些口粮来,估计母女俩早就饿死了。
三家的妯娌隔不了一会儿就会来问胜志的军证寄过来了没有。
老Y前些天寄的那些钱让老大家给领走了。
老Y听过了火了,可是这事他也不知道该咋管,拢着短发坐在一个短木凳子上发闷气。
这猴子前些天有跟小君夏玩过,这回有了经验,不一会儿就跟小飞萱“勾搭”上了,两人“眉来眼去”的一阵,小飞萱没再像刚开始那么害羞了,这会儿有些羞答答的站在猴子旁边看他给她做鬼脸。
小女孩除了皮肤黑了些,很可爱。
“老Y哥,要是小君夏也在这里多好啊,我们就能一起玩了。”
猴子忽然的一句,让老Y愣神了一阵。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问郭禹敏。
“嫂子,让你搬离这个地方你舍得不?”
郭禹敏不是本地人,她是赵胜志出门在外时认识的,家乡在南方,听说原本她家境还是不错的。
一个水灵清秀的南方姑娘,如今一脸黝黑,双手也尽是老茧,看来她为赵胜志付出太多太多。
最后,她终于还是点点头,这个地方若不是以前曾经的小窝在这里,她又怎会留恋?如今赵胜志都走了,小窝也没有了,她都不知道该留恋些什么?
赵胜志的遗嘱上写的是赵飞萱得百分之八十,在成年前由郭禹敏代管,其它百分之二十归三个兄弟,里面大哥分百分之八,两个小弟一人百分之六。
老Y见她点头,“嫂子,要不,你搬到洛远市,跟我另一个战友的家属们住一起,你们集中一起,我也好照顾你们,不用两头跑。我跟猴子出钱帮你跟小萱落一栋房子,你们一辈子就没什么优虑了。”
“不不,不要盖房子,要不,要不,我回我娘家吧。”
看得出郭禹敏可能跟家里有什么矛盾,以前听赵班头说,当时他与郭禹敏结婚时,她家里人是不同意的,后来两个私奔了。
“嫂子,您甭客气,这猴子家里有钱,不用白不用。我那战友家那边我已经给他们弄了一栋了,现在开工了,估计过阵子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一大笔钱啊,不要了,我,我还是回娘家去吧。”
“这样吧,我们先回一趟你娘家,然后看看情况,如果行的话,我们就在你娘家帮你盖一栋,不行的话你听我话搬到洛远市,跟我另一个战友的遗属住一个小区里。”
“嗯。好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老Y拉着猴子出了门,买了些吃食回来,却见门口围了不少人。
挤进人堆,发现里面几个女人争执拉扯着什么东西,赵飞萱在一旁哭着。
定晴一看,原来三个女的围着的人正是嫂子郭禹敏,她们想要郭禹敏怀里的东西,而郭禹敏死命的压在身下,趴在地上。
猴子一看火了,正要上前去,但被老Y给止住了。
这猴子下手没轻没重的,等下弄死人可就麻烦。
这种事不用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三个女的要是没猜错,定是郭禹敏的“好妯娌”了。
老Y一手把三人推开,然后扶起了郭禹敏。
“哟,男人前脚走,后脚就马上勾上男人了。”里面的一个道。
“你话放干净点!”老Y瞪了她一眼。
那女的看老Y面相凶恶,只得讪讪了低咕了一句,估计不会是好话。
猴子抱起了赵飞萱连声安慰,貌似技术不高,赵飞萱小手一直指着妈妈。
老Y这会儿才看到郭禹敏身下压的正是他装赵胜志文件的一个小包裹。
“他!你们几个垃圾给老子听清了,以后再敢动这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老子一个一个把你们干掉!”老Y火大了。
“他,你骂谁啊?”人群里一个男的站了出来。
老Y见他模样就知道是赵胜志的兄弟中的一个。
“怎么,你想试试?”老Y冷冷的对他说道。
“试就试,我怕你?”
那人挥拳就要上,结果拳还没到老Y面前,被一手抱着飞萱的猴子给抓住了。
“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响,那握拳的手臂被折断了,手臂折向了另一边。
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
再接着,几声妇女的惨叫声也响了起来:“来人啊,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
“猴子,放了他。”老Y止住了还想给他来拳的猴子。
猴子这才不乐意的放过他。
没想到手上抱的飞萱这会儿居然咯咯笑了
笑容很灿烂,声音很好听
可是老Y心里,却觉得很酸
人群一下子就散了。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民警,不过在老Y与猴子出示退伍证又告知原因之后又走了。
这会儿全国上下被那叶半神搞得“乌烟瘴气”的,大家都知道当兵的惹不得,特别是刚从前线回来的,更特别的是那些再缺胳膊少腿儿的。
一听这家是牺牲军属,这些人早就打退堂鼓了。
吃过饭后,老Y带着所有人到了县城里的民政局办理怃恤金。
这次无比顺利,老Y一次性把所有钱都取了出来,然后到银行以郭禹敏的身份办了一张卡,存了七十九万在里面。
剩下的二十万便提到了家中。
不想这些人仍旧在家门口等着了,老Y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老Y从包里拿出了八叠钱,共是八万。
“哪个是胜志的老大?”老Y问郭禹敏道。
郭禹敏指了指人群里的一个。
看到钱,那些人的眼睛都红了。
老Y走了过去把那叠钱递到他手里。
“跟据胜志的遗嘱,你得百分之八,怃恤金九十九万,你得八万。”老Y从包中拿出赵胜志遗嘱的影印,在上面把字指给他看,“看清了没有?”
他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凭什么我们就只得百分之八?其它的呢?理应我们占多数才对,这肯定是假的。”
他女人当场就叫开了。
“够了!”老大大喝一声,把那一堆钱往她怀里一甩,然后气冲冲走了。
“杀千刀的,唉唉,死鬼,你别跑啊!”女人棒着钱叫着跟了过去。
两人走后,老Y将另外的十二万分两份,在郭禹敏指名下,给了另外两家,然后驱散了围众。
老Y回到了屋内,开始抽许久没抽的烟来,生着闷气。
郭禹敏开始忙活晚饭。
晚些时分,几个用过饭后,老Y的手机响了。
接听之后才知道是叶菲打来的,然后电话给了猴子。
“儿子,我是妈妈,你们现在在哪儿?”
“哦妈妈。我不知道啊。我在我们赵班头家里,跟嫂子他们在一起。”
“晕哦,你可千万别让人给卖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了。”
“呵呵”猴子傻笑,不过想了想,自己真要被卖了,自己估计也找不着这个妈了。
很严重的问题是,自己记不得她的号码。
“儿子,你什么时候要回来啊?妈妈挺想你的。”
“不知道啊,”转对老Y道,“老Y哥,我妈问啥时候能回去。”
“没那么快,估计还得几个月,我来说吧。”
老Y抢过电话,“喂,叶阿姨,这个,这边出了些状况,战友家的孤儿寡母的要安顿的,打算给他们盖一栋房子。花了不少钱了,嘿嘿。”
“小何啊,花钱小事情,可别把我儿子搞丢了,我这傻儿子我可宝贝得紧。”
“阿姨说笑了,哪可能呢。这小子兴许找不到您,可总是找得着我。放心吧,只要他没死,总会找着我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尽瞎说。钱只管用,要不够你告诉我,我再给你打过去。”
“够用了,不用再打进去了。”
“最近你们那边还好不?我儿子怎么样?”
“阿姨,您还不知道猴子的事么?放心吧”
“行啊,我儿子就交给你了,搞丢了,我找你算账!哼!”
“放心吧阿姨,搞丢了您只管找我。”
“把电话给他,我再跟他说说话。”
“好的。”老Y有些汗然的把电话交给猴子,心里疑心重重,这女妖怪当真是猴子的亲娘?那不食人间烟般的模样,实在无法让人把猴子与她联系起来。这娶她的华泰,实在是让人嫉妒。
“儿子,你有没有想妈妈呀?”
“啊?没有啊。”
叶菲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觉得有些郁闷,这个儿子也太“老实”了,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那以后要常常想着妈妈知道吗?”
“哦,好,要怎么想啊?我常常忘记啊。”
“就像你总是记得你老Y哥若男姐那样的记着我,知道不?”
“这样的啊,好!我会试试的。”
“这样才乖,以后回来我给你糖吃。”
说到糖,猴子口水又多了,以前带去部队的,后来跟君夏抢着吃的,让他有点迷上这种甜甜的小东西。“这样的啊,那我记着了。”
叶菲心里有些酸酸的,看来以后自己得常打电话才行。
“你姐姐要跟你说话。”
“姐姐?你说是女魔头?那不要了,我,我,再见妈妈。”猴子连忙把手机丢还给老Y。
老Y笑道:“猴子,你那姐姐其实也满不错的了,看来也只有你这变态能顶得住了,要不你就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做点贡献,从也她得了”
“还是若男姐好。”
一提到宁若男,老Y又无语了,宁若男脑子伤成那样,估计这辈子是完了。现在海洲那边的消息说,她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回事,按照目前的状态,她已经就是一个标准的植物人了。
“唉”老Y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猴子说了。这事看看以后时间长了猴子会不会接受吧,目前跟猴子说这事太沉重了些。
“嫂子,你看一下这边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的话,我们这两天收拾好就上路,”
“嗯。”
那一边,叶菲与女儿秦心柔就躺在猴子的那间房间里。屋内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枪支,基本上杂志上能看到的武器,这里都能看到。猴子在军队用过的那些刀啊弓啊枪的也全部被叶菲用“非法手段”给弄回来了。
本来猴子使用过的那些东西是要放在部队里当展览的,不过叶剀淙抵不住女儿的纠缠,最后只得收了上来,然后让叶菲拿回家里放着。
“妈,他,他也太可恶了。”
“谁让你吓着他了?”
“您,您也不帮我。”
“我要咋帮你?打他还是骂他?”
“哼!不理你了。”秦心柔转过身去。
叶菲拿过床头的那个大幅面的影集再次看了起来。
最近她只要一有空就过来翻翻。
再次翻到一页夹着美美的相片时,叶菲停住了,那照片她这回看了许久。
“柔柔啊,你说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美美怎么样?”
“有啥好看的,另外一只狐狸精。哼!不去。”
叶菲掏出手机打给了华泰。
“阿泰,你帮我找找这个叫美美的歌星现在在哪儿?你陪我去看看她。”
“嗯?怎么突然对一个歌星感兴趣?”
“她体内有咱儿子的血,能不去看看?”
“啥?咱儿子把她搞大了?”
“啊?你说什么啊?”
“你不是说她怀了儿子的骨肉?”
“哈哈,你这死鬼,我刚才只是说她体内有咱儿子的血,我说过她怀上骨肉了没?”
“哦哦,吓我一跳,吓我一跳。我是不是老了?要不也喝喝儿子的血?”
“你,你,死样,怎么会呢。”
“我现在公司里也开始传开了不少绯闻了,说我包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蜜了。”
“活该!就这样了,你快去查,等二十分钟我再打电话找你。”
“好的。”
电话挂了之后,秦心柔急了,“妈!您还当真要去啊?”
“费话,跟我儿子有关系的人当然要去看看,反正我不正是左右找不到事做么,不动动好像快生锈了,你爸现在就是把我关着当金丝雀养。”
“活该,谁让您现在是这个样子,比我还水嫩。这本就不合常理。爸爸的做法是对的,你这模样要是出去,那就是祸害天下的狐狸精。”
叶菲白了她一眼,“你当真不去?”
“不去,打死不去,你们也别去。”
叶菲眼睛一转,轻语了一声,“我很好奇这个美美跟我们又没血亲,怎么他服用了我儿子的血会没事呢?而且会变得这么漂亮呢?这太让人好奇了,真想把她解剖了来看看。”
“妈,你们啥时候去?也带上我吧!我忽然间又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