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眼神清澈如水,并且散发出一种毫无杂质的光芒。不过,此时在老Y的眼里看来,这澄净无暇的眼神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感伤,这与刚刚斗狼的低嚎所让人感受到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看来,对于斗狼的决意离开,在猴子的心中,也是那么地无奈,那么地不舍。
“它毕竟是由大统领亲自饲养的,而且据说斗狼的忠诚是所有物种这中最高的,所以既然它在此刻已经与猴子有了浓厚的感情,但是在内心深处,它还是不容许自己成为一个背叛者吧。”吉玲子走到了老Y的身边,对老Y说道。
老Y点了点头,说:“若是下次再次相遇的时候,应该就又会成为敌人了吧。真不知道,这次救了它,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吉玲子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不要后悔了。结局是对是错,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有分晓的。”
老Y微微一笑,说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倒是挺会自我开解的嘛。不像是我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天宫里的人那样,沉闷阴郁,毫无情趣。”
吉玲子说:“你给我的感觉也很不同呀,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你总是表现得有些神经质,但是我渐渐地我却发现,你不仅很有头脑,而且也很关心你的朋友,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呢。”
老Y说:“真想不到,你也会发现我的优点呢,既然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以后跟着我这个正直善良的好人过完下半辈子呢?”
又开始没正经了,还好这次他没有把脸给凑过来,要不然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地给他一巴掌才行。吉玲子的心中暗暗地想道,嘴上却说:“你这个人,就是这点最不好,我想你应该会对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说这些话吧,真不害臊。”
老Y笑了笑,说道:“是吗,也许是有点不害臊吧。”
这时,从山谷中吹出一阵轻风,拂起了吉玲子的长发,也拂起了二人心中各自不同的思绪。
而猴子这时已经走到了斗狼的身边,他轻轻地用手环抱住斗狼的头,有些不舍地抚摸着斗狼身上那纯白的毛发,而对于猴子这样的举动,斗狼也显得是十分地温顺,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猴子的身上。
“真是想不到呢,只不过是因为打了一架,就能跟你产生这样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好希望能够把你带回去也让若男姐看看呢,我相信她看到你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惊讶吧,当然,还有若惜,好想看到她们的那种表情呢。”猴子一边用手轻抚着斗狼的毛发,一边轻轻地说道,他相信斗狼能够听得懂他的话。
斗狼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轻轻地将头动了一下。
宁宁也慢慢地靠近了猴子与斗狼的身边,她小声地问道:“猴子哥,你没事吧。”
猴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宁宁,说道:“我当然没事啦。”
而对于宁宁的接近,斗狼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看向了宁宁,不过虽然它也保持了警惕,不过眼神中的那种凶恶却不似先前那么强烈了,宁宁虽然被斗狼这么盯着,可是心里却也没有觉得十分地害怕。反而令她觉得可能此时斗狼正在向自己示好,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斗狼那一眼看上去就显得十分柔软、舒适的毛发。
看到宁宁向自己伸出的手,斗狼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竟然似乎是对宁宁的这个举动显得有些害怕。这在斗狼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高傲如此,连死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远古王者,竟然会对宁宁这种小女孩感觉到害怕,这在别人听来,一定会以为是天方夜谭吧。
但是猴子却分明感觉到了斗狼的那种害怕的情绪,他虽然不知道斗狼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但是他也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毕竟在刚刚宁宁突然发生变化的时候,在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战斗力可是相当的惊人的,那股战斗力的强大程度是猴子生平所未见,就连达到超级基因战士二段变身的猴子也自认没法达到那样强大的力量,而且最可怕的是,那极有可能还不是宁宁身上全部的战斗力,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猴子又一次抚了抚斗狼身上的毛发,说道:“放心吧,她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要害怕了。”
斗狼似乎听懂了猴子的话,它眼神中那并不算太强烈却绝对存在的恐惧感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它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十分安静地靠在了猴子的怀里,任凭宁宁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身体,也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猴子哥,它的毛发好柔软呀,摸起来的感觉真是舒服。”宁宁的脸上笑得十分的开心,对于斗狼刚刚那一瞬间的反常,她几乎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猴子“嗯”了一声后,说道:“是啊。”
宁宁问道:“猴子哥,你说我们能不能将它留下来呀,就像大猩猩巴布一样,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和它们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这时大猩猩巴布在斗狼没有向众人发动进攻之后就已经从它刚刚藏身的岩石后面走了出来,听到宁宁的话后,它的脸上既有一种不安,也有一种兴奋,不安的是将斗狼留在身边,它可不确定日后它会不会莫名其妙地被斗狼给干掉,因为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而兴奋地则是,宁宁刚才的那番话,似乎是已经把自己给当成了自己人,它一直以来在这天雾山中都是孤独一人,从未有过同伴,如今它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能够有同伴陪伴在身边的那种喜悦感。
对于宁宁的意见,猴子当然也很想接受,因为他想要留下斗狼的心情可能比宁宁还要强烈上数百倍,但是他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从斗狼的身上已经感觉到了斗狼的决心,无论如何,斗狼都是不会继续留下来的。它必须要回到它的主人的身边,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但猴子相信,斗狼也一定是有它自己的理由的吧,做为朋友,尊重对方的决定无疑是最重要的。
看到猴子对于自己的意见默不作声,宁宁感觉到了一丝奇怪,于是撇着小嘴继续问道:“猴子哥,难道你不希望将它留在我们的身边吗?”
猴子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
宁宁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对我刚刚的问题做出回应呀。不过算了吧,继续你说不是不希望它留在我们的身边,那也就是说你同意它留下来了,是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给它取个名字吧。”
看到宁宁一付开心的神情,说实话,猴子并不想用言语来刺激到她,但是这件事的结果自己却无论如何必须要告诉她,因为这件事宁宁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也许这对于小女孩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宁宁的性格那么活泼、开朗,应该很快就不那么介怀了吧。
于是猴子对宁宁说道:“宁宁,我跟你一样,都希望它留在我们身边,但是我们也要尊重斗狼的意见,你说是吗?”
看着猴子在对自己说话的时候,神情十分的凝重,宁宁微微一怔,因为自从她认识猴子之后,这种严肃的表情似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猴子的脸上,这让她也不得不停止自己目前的所有动作,十分认真地看着猴子,说道:“猴子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你是说这匹斗狼它不愿意和我们留在一起吗?”
猴子摇了摇头,说:“不,我想它也是很想和我们留在一起的吧。”
宁宁奇道:“那我就更加地不明白了,猴子哥。”
猴子说道:“虽然我不能利用言语来跟斗狼进行交流,但也许是之前我与它进行过战斗的缘故吧,我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到斗狼心中的一些想法。我清楚地感觉到,在斗狼的心中,它很希望和我们留在一起,不过,它却无法这么做,它必须要回到它原来的主人的身边,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我知道,它一定是有它自己的原因的吧,所以,我决定尊重它的决定,让它回到自己的主人的身边。”
果然,在猴子的话说完之后,宁宁的脸上出现了非常失望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有些难过,虽然跟这斗狼接触得并不多,而且一开始的时候它还是作为敌人出现的,但也许是小女孩的天性使然吧,对于这些动物都是有着一些怜爱的,一想到即将分离,她的心里也是十分地不好受。她说道:“猴子哥,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一定要让它回到它原来的主人的身边吗?”
猴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宁宁说道:“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那下次它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岂不是又要成为我们的敌人?猴子哥,我不想看到你与它战斗的样子。”
猴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也不希望事情最终演变成那样,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我们都是必须要去面对的,任何事物都不能以各人的意志为转移,该来的始终会来,要走的想留也留不住,你明白吗?”
其实在猴子的心中,他自己都想不到,他竟然能够说出刚刚的那番话来,这在以前,根本是无法想象的,要知道,猴子可是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呢。但他终究还是说出了那番话,这也许是由于他出山以后,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以及遇到了那么多各色各样的人之后所得到的体悟有关吧,毕竟,再优秀的学者、哲学家、科学家,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之所以能够成功,也都是由于有了丰厚的阅历之后才能够达到的。猴子也一样,他正在一步一步慢慢地成长,现在的他,早已经从那个刚出山时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值得信赖的战士。
宁宁黯然地低下了头,她明白猴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依然还是舍不得,到底还只是个小女孩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便从她的眼睛流了出来,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地滑落,只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这雾色浓重的山谷之中,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难过与不开心。
而斗狼也感觉到了宁宁此时对于自己的这份不舍,虽然刚刚自己还对宁宁的靠近有些害怕,但是此时面对宁宁这样的举动,它也不免有些动容了,它轻轻地挣脱了猴子的怀抱,而走到了宁宁的面前,伸出舌头来,轻轻地舔嗜着宁宁脸上的泪水。
对于斗狼的举动,宁宁事先并没有任何的预料,她轻轻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斗狼,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并轻轻地说道:“谢谢你。”
看到宁宁重新破涕为笑,斗狼的心中似乎也十分高兴,它发出了几声欢快的叫声,并且不时地摇晃着自己的尾巴。
“看起来它已经十分地喜欢你了呢,宁宁。”面对眼前的这一幕,刚刚心中因为斗狼要离开而产生的愁绪似乎也在这一瞬间从猴子的心中烟消云散了,此时在他的脸上,也出现了那种无暇的笑容,这样的猴子,才是大家所了解的猴子。
“是呀,我也很喜欢它呢。”宁宁一边回应着猴子,一边轻轻地抬起双手,抱住了斗狼,而斗狼就像刚刚靠在猴子的怀里一样,轻轻地靠在了宁宁的怀里,这时,在他们的心中,所感觉到的,都是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任何事情有始就有终,无一能够例外。纵然此时的温情能够在人们的心中长久地保留下去,但离别却不得不在这一刻发生。虽然很不情愿,也很不舍得,但是斗狼还是挣脱了宁宁的怀抱。
“你要走了吗?”宁宁似乎是感觉到了斗狼的意图。
斗狼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是突然回过头去,撒开腿向山谷的深处奔去,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