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之法?难道师父心中已经有了计策了?
想到这里,我使劲的忍住眼泪,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用眼神询问着师父。
师父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回答道:“为师心中倒是确实有了个计策,待为师先来观测观测,看看这条计策实用不实用。”
说完,他开始走床内侧那头的墙壁,以手为工具,丈量起从床那头的墙壁到窗户那侧墙壁的距离,丈量完之后,他开始在嘴里轻轻念叨起来,好像是在默算着什么。
默算完之后,他开始询问我:“蝶儿,大堂与其它几间厢房的布局是否也是如你这间厢房的差不多呢?”
我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大堂和其它几间厢房的布局是与我这间的差不多,只是隔壁剪春与桃红居住的那间与其它房间的布局好似有些出入,那间房中增添了一个储物仓,呈现半凸状,比别的房间要小,剪春与桃红为了照顾我才选择睡在隔壁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嘴,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我们这间房中有这般大的动静,剪春与桃红竟然没有被惊醒起来,虽然因为昨夜比较累,她们二人有可能会睡得比往日要沉一些,但是,应该也没有这么夸张的,特别是,剪春还是一个警觉性比较高的人,无缘无故的应该不至于会这样的。
于是,我便开口对杏儿说道:“杏儿,你先去隔壁房间看一下剪春与桃红是怎么回事,方才我们房间中发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她们二人竟然都没有醒转过来,莫不是昨日太过劳累,将她们给累病了。”
“好的,小姐。”杏儿闻言后,立刻转身向隔壁房间走了过去。
没多会,隔壁就传来了杏儿惊奇的叫唤声:“小姐,小姐,剪春与桃红睡看起来好像是睡着了,可是,怎么会怎么摇也摇不醒啊?怎么与陷入昏迷状态的情况一样啊?”
“啊?怎么会是这样子呢?”难道是方才有人在师父与杏儿进来之前,偷溜进来,将她们迷晕了?我听见杏儿的话之后,大惊失色,在心里猜测着,如果杏儿之言属实的话,就意味着这幢房子里,方才有人潜入了进来。并且武艺应当比较高强,能在我毫无察觉之前,能够潜入进来,将剪春与桃红迷晕。
我有些慌张起来,抬起脚步,就准备往隔壁走去,查证一下杏儿的话,看桃红与剪春是否真的昏迷了。
“蝶儿莫急,你的身子比较虚,先回床上躺下吧,免得又着凉了。今夜既然为师来了,便由为师来处理这件事吧。”这时,师父将手放到我的肩膀上,阻止我道。
随后,他提高声音,吩咐隔壁的杏儿道:“杏儿,你先替那两位姑娘着好衣服,为师马上过去替她们诊治一下,看看她们是不是受凉、发烧所致。”
听见师父的话后,我点了点头。
一来,我对师父的诊断很放心;二来,我也确实怕着了风寒,对腹中的胎儿再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于是,我便依言退回道床上,只是,心中仍然是疑虑重重的。
因为,如果剪春与桃红真的是被人迷晕的,那来人的目标肯定不会是她们,而是我。他能在我毫无知觉之时潜入进来,那么,他想对付我,想必也是易如反掌之举了。
不知道他还未对付我,是不是因为恰好那时师父与杏儿赶过来了。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行踪就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他的身手深不可测,连师父都未察觉到,就这样悄悄的走了;二是,他可能根本就未走,仍然藏匿在这幢房子中,也就意味着方才我们所说的所有话都被他听见了。
想着想着,我不禁又惊又怕起来,不知道情况是不是真如我所推测那样,是的话,不知道来人究竟是谁,或者是谁派来的。
可是,不论来人是受谁指使的,对我肯定都不会怀有好意,否则便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潜入进来了。所以,他听见了我们方才那番话之后,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产生。
我抬头看了看师父,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想必他也是与我一样,联想到了这些,只见他先在我的这间厢房中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似乎是确定了潜入之人不可能在我的厢房中,脸上稍微安心了一些。
恰好这时,隔壁传来了杏儿的声音:“师父,我已经给她们穿好衣服了,您可以过来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师父应了一声,然后向我使了一个让我留意、注意安全的神色,便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不动声色的向四处打量着,觉得我的这间房中确实应该没什么可以藏身之处。
难道他已经走了?可是,我又细细的想了想,放眼整个武林,师父的武功虽不能说是登峰造极,但是,也可以算是首屈一指了,能够在他眼皮底下溜走,而又不被他发觉之人已经屈指可数,除了嵩山的重阳老人、华山的华阳道姑、少林寺的无能和尚之外,似乎已无人的武功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在师父的眼皮底下,如无人之地的行走。
而这几人,皆是世外高人,不会为功名利禄所打动,只怕是连皇帝都未必能请动他们,别说那些与我有些仇怨的后宫嫔妃了。
那就现在的情形来说,那个潜入之人此刻藏身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在这幢房子之中,而且依照事情的发展经过来推断,他应当是刚迷晕剪春与桃红之后,就准备来向我下手的,恰好,师父与剪春就身着夜行衣走了进来,让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那么,他藏身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剪春与桃红所在的那间房中。
我有些着急起来,怕隔壁的师父和不知情的杏儿会着了他的道儿,而且,隔壁那身无寸铁的剪春与桃红还有可能成为他威胁师父和杏儿的对象。
就在我准备翻身下床,去隔壁悄悄的提醒一下师父时,隔壁突然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师妹,不要再躲藏了,出来吧!”
师妹?我心中大骇,在我的记忆之中,师父称之为师妹的似乎只有一人,难道现在潜入之人正是凌云师姑吗?
顾不得保重自己的身子了,我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穿上鞋子,匆匆忙忙的向隔壁房间走了过去。
我刚走进剪春与桃红的房间,就见剪春与桃红睡着的那张床旁边,那个储物仓里面突然跃出一个人来,可不正是凌云师姑。这么多年未见,她依然保持着我当年见她之间的那副不老容颜。
我也终是明了,为何师父、杏儿与我三人未能发现凌云师姑的行踪了。因为凌云师姑的凌波微步应当已经练至最高一重境界,踏雪无痕,踏地无声了。
凌云师姑挑高眉头,带些奇怪的询问师父道:“师兄,你怎会出现在此呢?又怎会与这被废黜的秦贵妃相识呢?原本,我听着声音有些相熟,但是,我却以为只是因为说话之人与你的声音相似而已,因为我觉得你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此,却没想到,还真的就是你本尊。”
师父叹息道:“这话我原本还要询问你呢,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冷宫之中呢?若不是你对这两名宫女所下的凌云迷香,我还不会识出你来。这秦贵妃乃是我早年所收的徒弟秦蝶儿,早年我也曾向你提及过她。”
凌云师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沉思道:“难怪我听见这个名字之时,感觉到有些熟悉呢。难道她就是那个让飞儿念念不忘、为她向我跪求一天一夜的秦蝶儿?”
师父点点头,继续追问道:“是的,可是你突然出现在那里,难道是受人所托,想加害于蝶儿吗?”
凌云师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叹道:“唉,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真是孽缘啊。既然她是师兄的爱徒,看在师兄的份上,我便不再插手此事就是了。今夜所听见的一切,我便权当没有听见罢了。”
接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扔给师父,说道:“这里是凌云迷香的解药,等会,你让这两个宫女吃下,她们便会清醒过来了。凌云先告辞了。”
说完,她又施展出她那果然已达登峰造极境界的凌波微波,一溜烟似的向门外飘逝而去。
看着凌云师姑的身影,我不禁变得有些焦急起来,这凌云师姑是姜太妃指使的,她若是将她方才听见的告之姜太妃,这姜太妃不拿这些作文章,整死我才怪呢。
仿佛象看穿我的心思似的,师父开口劝慰我道:“蝶儿,你不用担心你凌云师姑会泄密,我与她认识这么多年,我很了解她的脾气,她还不屑于撒谎,既然她说不再插手和权当没有听见我们所言,便会真的不再插手和权当没有听见这些。她会帮助那姜太妃,只是因为姐妹一场,不便拒绝而已。她性格虽然孤僻了点,不过,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若不是事出有因,倒也不会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