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母妃,云妹妹,你们听见什么了吗?”淑妃又扯高嗓子,询问着屋子里面。
“什么都没有听见。”里面的屋子又传出了卞太妃、卞留云她们的回答。
“哈哈,蝶儿妹妹,你往日的那些嚣张气焰呢?往日的那张伶俐小嘴呢?今儿怎么突然变成哑巴了?也罢,本宫今日手也有些疼痛了,就且先回宫了。不过,蝶儿妹妹,本宫非常怀念那些与你一起共度的你尚未被废黜时的那些日子,所以,日后只要有时间,本宫便会多过来看望你几次的,哈哈”说完,淑妃大笑着,得意洋洋的大笑而去。
在室内的我,因着淑妃的嚣张行为,紧紧的将手握成拳,靠着指甲刺进肉中的那股疼痛来压制住自己想飙出去痛殴她一顿的冲动。
可能是因为我的情绪太激动,扰动了腹中的胎儿,肚子被踹了几下之后,又开始有些疼痛起来。
无奈之下,我开始努力吸气、平躺下来,平稳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片刻之后,传来了走步声,应当是剪春、杏儿她们回来了。
果然,走步声刚传进了厢房,就传来了剪春轻轻的劝慰声:“杏儿姑娘,今儿真是委屈你了,我去去挤把冷毛巾给你的脸敷一下吧。”
“杏儿,你进来,我看看你的脸怎么样了。”我在夹层里面向杏儿轻声唤道。
“小姐,不碍事的,不就是挨了两巴掌吗?又不会死人的,你就在里面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杏儿用一副轻描淡写、满不在乎的口吻回答着我。
她越这样说,我越着急,用带些强硬的语气说道:“杏儿,快点出来,不然,我就自己出去了。”
说完,我真的打开了夹层的门,杏儿吓得赶紧跑了过来,将我拉进夹层,关上夹层门,慌张的嚷道:“小祖宗,你不要命了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我也看清楚了杏儿的脸,用血肉模糊来描述,一点也不为过,她的脸部两侧都高高的肿了起来,留下了几个很清晰的手掌印,而两边耳朵下面都已经被划破了。
看得出来,淑妃应当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出了这几掌,并且是戴着镶玉的护甲打的,所以,杏儿的耳朵下部才会被划破成这样。
看着杏儿的这幅模样,我的泪不禁流了下来,杏儿与我一起长这么大以来,从来就没有人敢打过她,更别说打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小姐,小姐,你现在都七八个月的身孕了,千万不能再激动了,否则,容易有早产的危险。我真的没事,习武之人,受这点痛算什么呢?以前随着练武时,不是连比这更苦的都经历过吗?而且,再等上十来天,说不准师父他们那边的地下通道都已经凿好了,咱们也都算解脱了。现在,只要咬着牙,撑过这十来天就可以了。”杏儿见着我的模样,慌了神,连忙边擦拭着我的眼泪,边劝慰我。
我知道杏儿说的也是实情,便强忍着,不让自己继续哭泣出来,恰好此时剪春也将湿毛巾递了进来,我便眼泪旺旺的接过湿毛巾,替杏儿洁了一下面,再敷上金创药,然后再用指压之法来替杏儿的脸上消肿。
虽然我对淑妃的所作所为很气恨,可是,却也无计可施,最让人担忧的是,听淑妃今天的意思,她好像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可能打算有事没事就往冷宫找茬的样子。
这次是煽耳光,下次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动作来。想到杏儿,可能还有桃红、剪春她们不知道还要替我遭受到什么苦难,我的心仍是禁不住的变得哀愁起来。
到了临近中午,小禄子送餐之时,我们便见识了淑妃整治我们的又一个手段:那就是只给卞太妃、卞留云她们送来了一顿比较丰盛的膳食,却没有我们的份。
虽然平日我们从来没有用过这些膳食,剪春、桃红她们仍然气愤异常,骂淑妃太狠毒了。而对面的那个春儿却似乎已经从前晚的闹鬼惊吓中恢复了不少,已经有力气来嗤笑我们了。
呕得杏儿发誓今晚要再闹上一次,让她再蔫上两天。杏儿的这个想法自然是被我阻止了,因为没有必要同这种人进行什么意气之争。
到了第二日,小禄子的手上倒是有了我们的饭食,只是隔壁的是大鱼大肉和上乘的御米做的饭,而我们的则是几匹蔫不拉几的黄菜叶和专门做给宫中下层宫女、太监吃的糙米饭。
此时,我也明白了淑妃的意图,她不敢将我们的粮全断了,怕这样将我们饿死了,无法向皇帝交待。但是,又不想让我们过得太舒坦,便让我们饥一餐、饱一餐的能够存活下来。而且,还让我们能够看到,我们吃的与卞留云她们吃的之间的差别,想让我们看见,气个半死。
知道淑妃的这种想法后,我先嘱咐剪春、桃红她们将我们平日吃的那些从宫外带来的熟食,包括炭炉都放在夹层之中,平时不要轻易拿出来,避免让淑妃或者对面的卞留云她们瞧见了。又让杏儿配出一些抹在脸上和身上,能让人看起来有些面黄肌瘦的药物,每日起来后,便往身上抹上一点,不然,对一些每日饥一顿,饱一顿之人,每日看上去还红光满面的,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就这样,除了日渐恢复精神的卞留云和春儿主仆,针对杏儿、剪春、桃红三人的挑衅越来越多以外,日子倒也还算平静的过去了几天,淑妃也一直没有过来。估计是皇帝御驾亲征之后,宫中也还遗留着一摊子的事,譬如说皇帝在宫中之时受宠幸比较多的嫔妃,她需要来下下马威或者怎样想办法将其铲除等等之类的事情。自然,现在暂时不会对她有何威胁的我,暂时也就先被搁置在一旁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为卞太妃、卞留云她们准备的那幢房子被修葺好,乐宁公主特意带人过来替卞太妃迁新居之时。
而此时,师父他们所找的那个能工巧匠已经将地下通道打到了位于卞太妃和卞留云所住的厢房下面,想必她们这几日睡觉时,能够感受得很清楚。
我不禁有些担忧,卞太妃会将这件事告之乐宁公主,让乐宁公主来处理这件事。与淑妃不同,乐宁公主是卞太妃的女儿,自然不会将卞太妃的事置之不理。
于是,待乐宁公主进了卞太妃的厢房后,我便让杏儿去大堂之中,装作无意的利用习武之人锐利的耳力去偷听。
果然,等杏儿再进夹层之时,一脸的苍白之色。
她告之我,卞太妃已经告之乐宁公主那夜闹鬼之事,以及日日都能听见地下有人凿地之声的事。乐宁公主答应卞太妃,她今晚将亲自带几个人守在这里,如若再这种奇怪的声音,就干脆让人将发声之地给掘开,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听见杏儿的话,我的脸色也变得与她的一般苍白,若是乐宁公主真的这般做了,那么,这个地下通道的事肯定就曝光了,不仅这两个多月以来的努力白费了,还会牵涉到大师兄和师父头上去。
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说,这几日,地下通道是决计不能让他们再挖了。可是,师父他们在宫外,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想让他们停止,只能是让一个人出去通知一下师父他们这个消息。
而我现在大腹便便,肯定是无法在乐宁公主带来的那些侍卫的注视下,越过那道宫墙的。而剪春与桃红根本不会武艺,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合适人选就是杏儿了。
而杏儿现在扮演的是我的角色,万一乐宁公主突然要找我,我却不见了,只会徒生事端。而且,保护乐宁公主的侍卫功力肯定自是不俗,杏儿能不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跃出宫墙都是个问题。
“小姐,你那这小六乘摄心阵的威力如何呢?处在阵中能看见外面之物吗?”杏儿突然询问我道。
“应当是看不见的,因为那茅草本身就有人高的。你还记得那日早晨,皇帝陷入了三茅宫假山阵之后的情形吗?剪春、桃红跪在外面,他都看不见。而这小六乘摄心阵的遮蔽功效比那三茅宫假山阵还要强得多,所以,据此推算,肯定也是看不见的。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虽然不明白剪春为何有次一问,但是,我还是如实回答道。
“那我将装鬼这些侍卫先引入这小六乘摄心阵中,再跃出宫墙,去向师父和大师兄报信,让他们这几日先停止凿地,待形势稳定了,无人注意了再继续。然后,再尽快回来。小姐,你看如此可好呢?”杏儿慢慢道出她的意图。
“如此倒是个好计策。”我思索了一下,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可是,你本来是装成我的模样,假如乐宁公主突然想见我,却找不到,那可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