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梅香的到来,也使我多了一个玩伴和爱护的对象。
天真无邪的她根本也不知道避讳我的皇子身份,总是象个尾巴似的跟在我后面,“宗哥哥,宗哥哥”的不停唤着,还不知害臊的告诉我:“宗哥哥,你是香儿见过的这世上长得最俊的男子了,等香儿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你!”
我只当她是童言无忌,没有放在心上,每次她这样说时,我也只是一笑了之,被她缠烦的时候,便总是哄她道:“好,宗哥哥等着香儿长大。”
不过,因着她的可爱,让我想起了与她同样可爱的弟弟,一股怜爱之意便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渐渐的,我便将对弟弟的感情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总是象呵护珍宝一样呵护着她,而那时的她,也是那么听话与懂事,那么纯真而美好。
而母妃似乎也是与我一样,将对弟弟的感情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经常会抱着她,说说话,有时还会教她练习书法。香儿也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喜欢上书法的。
自从之后,征得姨娘和舅舅的同意,我每年都让人将姨娘与香儿接进宫来住上一段日子,而娘有了可倾吐心事的人之后,心情也稍稍变得开朗了一些。
只是,这一点点进步在纯阳皇后渐渐病重,原来身为昭仪的秦母妃,越过原本位份比她高、身为贤妃的姜母妃,成为贵妃,并且有成为下一任皇后的趋势时,母妃心中可能是因为终究有些愤愤不平,又变得越来越抑郁起来。
在纯阳皇后病逝之后,秦母妃顺理成章的成了父皇的第二任皇后,也就是我的第二任母后之后,母妃的抑郁症状变得愈发的严重,任凭我想尽了千万种办法,姨娘和香儿也进宫来,与她整日作伴,都不能使她从她的抑郁症中解脱出来。
而到了父皇力排朝中众臣要立我为太子的建议,一意孤行的立了体弱多病、各方面表现都不如我的二皇弟,成为敦煌朝的太子之后,母妃也就终于到了病入膏肓之时。
临终前,母妃还满怀歉意的对我说道:“宗儿,都是母妃无能,害你也跟着母妃受委屈。这么多年来,母妃对你一直感到很惭愧,很惭愧,惭愧母妃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反倒要换成你来照顾我了。母妃走后,你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就可以了。虽然你一直没有说出来,但是母妃能感觉得到,你心中一定还有着仇恨。不要再想着去报仇,以你的实力现在想去与她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就让一切随着母妃的死而逝去吧,你就想着,或许是母妃前世欠她的,今世来给她偿还,这样心里便能痛快一点。只要看到你活得好好的,母妃在天上见着了也会很高兴的。所以,你要答应母妃,不要想办法去报仇,好吗?”
在那一刻,我泪如泉涌。不过,我的心中却并不认同母妃的观点,将无欲无求的母妃弄到今日的这步田地,让无辜的弟弟弄得时至今日都不知所踪的恶人,我怎能如此就轻易放过呢?只是,为了母妃能够走得安心一些,我仍是忍着心中的不甘不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在母妃合上眼的那一霎那,我没有再流泪,只是心中却充满着对现在这位母后的仇恨,以及要让她尝到恶果的决心。
在这种仇恨的驱使下,在母妃出殡那日,让我忘记了掩饰,径自用赤‘裸裸的、充满仇恨的眼光,对上了母后那对我投过来的、猫哭老鼠假慈悲的怜悯眼光,这时,我看见她脸上一惊,一丝警惕之色掠过,随即,她的神色就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而那个这么多年以来,今日才第一次踏进母妃住所的父皇,他难得的在眼中透露出的一丝对母妃的愧疚之色,我就更不屑于去理会了。
不过,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则就让我有些后悔,那****对母后所直射的那种仇恨眼神了,也让我彻底的见识了母后的强硬手段。
从那时开始,母后就开始有目的的针对起我来,她开始刻意的减少我与父皇的见面机会,也开始刻意的给我布置出一些棘手的难题,让我去解决,还经常给我制造出一些事端,让我在朝臣面前出丑,让原本坚定不移的支持我的朝臣,心思也变得有些动摇起来。
便是连教书先生给我所教授的书,也变成是一些无关治国之道、经纬策略,反倒是一些风花雪月之类的闲散书籍。
至于二皇弟,她将他保护得更好,除了除夕夜的家宴上,我几乎一年都见不上他一次,不知是不是怕我伤害于他。
而我的住所附近,还专门有侍卫在把守着。
这样的我,与被软囚禁无啥二样。这时的我,也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以卵击石。
但是,对于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我来说,轻言放弃不是我的性格,她对我这些种种的打击,只会更多的激起我的反抗而已。
她不要我学习的东西,我却偏要学习。表面上,我是读着那些她让先生教授给我的风光雪月之事,暗地里,我又命赵德安去给我找一些治国之道、经纬策略之类的书籍来自己学,增加自己的学识,学完之后,即立刻焚烧掉,不让她发觉,有治我罪的由头。
而且,我也开始来尽自己的能力,趁她没注意之时,悄悄的来笼络人心。
当然,在她的面前,我开始吸取上次的教训,收敛起自己的锋芒,显得有些胸无大志,怨天尤人,但是,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做得太过于做作,让人一看就是在做戏。
虽然皇子一般年满十八岁才会封立为王,搬出宫中,在宫外建造王府居住,但是,为了更方便自己的行动,十六岁那年,我便开始自请出宫。
初时,父皇有些犹豫,不过,因着此举正合母后心意,她认为这样一来,二皇弟与她,都能少了一份威胁,便竭力的劝说父皇,让父皇同意我的请求。
终于,在我快到十七岁的那年,被封为宗亲王,父皇在宫外为我建造了一座宗亲王府,让我搬了进去。自然,这宗亲王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位而已。
不过,我也不甚在意这些,因为我的胃口不是仅仅一个王位就能够满足的。
在我坚持只用原先服侍母后与我的那些老宫人后,宗亲王府中便再无母后的耳目,至于府外那些行踪可疑的人士,我也让那些原先被我招进宫去教授我武艺,后又变成我的侍卫的武林人士把守着,所以,我的行动基本就变得自由起来。
也就是在宗亲王府内,我开始训练起暗卫来,要达到的效果就是敌明我暗,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追踪敌人,俘获关于敌人的尽可能多的消息。
暗卫训练出来之后,我派了一部分潜伏在皇宫内,打探消息,另外一部分则派出朝中重要大臣身边,掌握住他们的弱点、喜好等,然后再针对这些来一一击破,俘获他们的人心。
这些为我日后的顺利登基和登基后的顺利统治奠定了很大的基础。
在这种慢慢的等待时机,与养精蓄锐中,我的性格渐渐变得越来越内敛,也渐渐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当然,这种表现大多只是显露在王府之外,与外人打交道和接触时,至于王府之内,则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冷清,因此,我先是将姨娘与香儿接入王府中,在姨娘的细心照料,以及香儿不离不弃的知心相伴下,我渐渐的从母妃离去后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姨娘回到江南去了,香儿仍然坚持留在了王府之中,说我一个人太寂寞了,她要留在王府之中,陪伴着我。能有这个如同解语花一般的香儿的陪伴,自然也是让我高兴之事,我便也欣然的同意了。
因着得知府中没有长辈在,无人打理府中的家务事,姜母妃便征得父皇同意,经常会抽出一些时间出宫,到王府,帮我打理打理府中的事务,这就使王府越来越象一个家,也让我越来越感觉到眷念起来。
于是,我开始一边享受着这种家的温暖与温馨,一边继续进行着我计划要做的事。
不过,这一切自从那****被父皇派人找进宫谈话之后,便发生了改变。
“宗儿,你年后就要到十八岁了,依照敦煌朝历朝传下来的规定,今年年底,你就应当大婚了。你往日心中可有什么爱慕或者中意的姑娘吗?如若有的话,说出来给父皇听听,看父皇是否能为你作主。”可能是因未立我为太子,又因母妃之死对我产生了一些愧疚的父皇,露出他少见的慈爱的一面,征询我的意见道。
听见父皇的话,我不由怔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我还真从未考虑过。
在母妃去世之前,我每日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读书、习武以及陪伴母妃上。母妃过世之后,我又将所有的时间放置在养精蓄锐、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上,也从未在男女之事上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