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晚上,我手中的奏折也批复完了之后,我便再也忍不住了,让赵德安拿来了几壶酒,屏退赵德安,自己自斟自酌,借酒浇愁起来。
其实,让我感觉到最难受的不是母后的这种行为,因为我与母后这样的明争案斗已经习惯了,她若突然与我平和相处起来,倒是会让我不习惯的。
我难受和疼痛的最重要原因是我对秦蝶儿的一片真心,一片真情,却被她所利用,得到了如此的对待,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似的,流血不止,让我疼得有些无法呼吸。
我不停的将酒饮进了腹中,想麻痹自己,止住这阵疼痛感,也想让自己早点醉了,醉了之后便不会再感觉到这般的疼意了。
可是,却偏偏应了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之话,我不仅没有喝醉,反倒越喝,脑子越清醒起来,心中的憋闷也越来越甚,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怒之下,我砸掉了酒壶和酒杯,又拒绝了赵德安的相陪,独自颤颤巍巍的往外走去。
本来,我也只是毫无意识的向前走走而已,可是,走着,走着,我的脚却突然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竟然又走到了静心宫门前,并推开门,老马识途般的走进了秦蝶儿的厢房之中。
说来也奇怪的是,尽管现在的我,正无比的痛恨着她,但是,走进了这间厢房,闻见了她的气息后,我那原本紊乱不已的心绪却平静了下来,呼吸似乎都一下畅通了起来。
只是,在看到她那安静、熟睡着的甜美面容时,我却变得极度不忿起来,我心里非常恼怒,自己变得如此痛苦、悲伤,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却睡得如此香甜,如无事人一般。
于是,我忍不住的涌上了一股破坏欲,我揭开她的被子,拉扯下她的亵衣,第一次不顾她感受的、没有任何温柔可言的在她身上疯狂的发泄起来。
只是,在听见她痛苦的呻吟声之后,我的心却又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了一些,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不过,旋即,当我又想起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所遭遇的事,以及她的所作所为之后,便再也温柔不起来了,又像发了狂一般的在她身上驰骋起来,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咒骂起来。
终于,不多会后,酒精开始慢慢在我身上发挥作用了,让我的意识慢慢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在精疲力竭之后,我从她身上翻了下去,阖上了双眼,沉睡了起来。
然而,在我循着每日上早朝习惯,早晨睁开双眼之后,看见她就躺在我的身旁,恢复了意识和理智的我,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我有些懊恼和恨起自己的不争气来,竟然还是如此留恋她,留恋到不顾大局,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而且,我依稀记起,自己昨夜好像是醉酒了,我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有没有将我对她的怀疑,以及正在嘱咐暗卫们所做的事糊里糊涂的说出来。
因着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好时机,于是,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试探着询问道:“朕昨晚似乎醉酒了,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以及怎样过来静心宫的了。朕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冒犯爱妃或者惹爱妃不开心的话啊?”
幸而,她的面色无甚变化,只是说自己昨夜睡着了,没有听见我说过什么,随后,似乎还在为没听见我所说的话而懊恼,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又编了个理由,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要这样询问她的原因,接着,我便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下去,而是爬起身来,准备更衣去上早朝。
哪知道,从来没替我更过衣的她,竟也披上衣服,爬起身来,准备来替我更衣。
若是换成了往日,她这般做,我肯定会欣喜不已,并且会为她的贴心,感觉到一些快乐与幸福。
但是,今日我一想到她为了登上后位,与母后一起合谋算计于我,并且在我面前,还能表现得如此的不动声色,就不禁愈发的厌恶起她来。
出现一种本能的反应,在她刚触碰到我的衣服之后,我便一把推开了她。
只是,看到她那变得有些僵硬的手之后,我却又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这样做只会招致她的疑窦而已。
于是,我便开口圆场道:“爱妃,现在时辰还早,你现在早上也不用去请安了,就继续在榻上多歇息一会吧。更衣之事,朕让你的那个宫女剪春来就可以了。”
然后,便再也是掩饰不了厌恶的走了出去。
出了静心宫之后,我并没有马上去朝堂,而是先回了玄清宫一趟,让赵德安配制出一碗含有藏红花的避孕药,送去静心宫,盯着秦蝶儿饮下。
自从紫云寺回来之后,我虽然经常宿在静心宫,但是,因着心中怜惜秦蝶儿,就再也没有让她饮用过避孕药了,因为我又必须防着母后,所以,每次过来之前,我都是自己先吃上一些药。
所以,这么久以来,秦蝶儿也一直未传出什么有喜的讯息,不然,现在的我就更加被动了。
知道事情原委的赵德安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让人准备去了。
只是,因着我精神不佳,他有些不放心,便改让他下面的那个小林子去静心宫送药,并盯着秦蝶儿饮下,他则执意的要陪我一起上朝堂。
我现在的心情确实也太差了,为了避免等会上朝会出现什么差错,也需要有个人能跟在后面提点一下,所以,我便也由着他去了。
等我强打着精神,将早朝上完,回来之后,那个派去打探卫国公杜静远的暗卫也回来了。
他也带回了杜静远为何偏向母后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秦硕将自己的儿子作为礼物,送给了杜静远做男宠。
杜静远偏好男风之事,我也早已有耳闻,虽然我觉得这有些与世俗格格不入,但是,这毕竟是他个人的爱好问题,即便我身为君王,也无权干涉。
据说,当年他还曾仰慕过秦硕,追求过秦硕,并为秦硕所拒,这也是他成为辅政大臣之后,一直没有偏向于母后和秦家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让我感觉到瞠目结舌的是,秦硕当年虽然没有答应他,现在却开始利用他的儿子做文章,看来,为了能让秦蝶儿能登上后位,他与母后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啊!
不过,因着秦硕与母后的这个方法,让我脑海之中有了一个启发,我记得以前曾调查过,兴国公杨凡、振国公刘思国各有一个今年及笄的女儿,因她们去年未及笄,没能参加大选。
既然秦硕能将自己的儿子送与杜静远,那我也可以将杨凡和刘思国的女儿娶进宫来,给予宠爱和恩赐。
我相信,女儿与好友比起来,女儿的份量还是要更重一些,或许这样一来,便能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偏向于我。
而没有了四位辅政大臣过半数以上的支持,母后想扳倒我就不太可能了。
而且,就算母后仍然获得辅政大臣半数以上的支持,我还有最后一招棋,那就是紧紧网络兵部尚书罗幼光,先下手为强,发生兵变。只是,这会带来杀戮无数,血流成河,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我不愿意使用它。
想到这里,我便让赵德安好好替我妆容了一番,然后便带着赵德安、赵侍卫一起,去兴国公府和振国公府求亲去了。
不出我所料,杨凡和刘思国见我亲自前来他们的府中,不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他们的女儿杨晴儿和刘彩儿自打见着我之后,便一直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不停的用眼神偷偷的打量我,眼中闪耀着爱慕之意,这恰好正中我意。
因为时间比较紧急,与他们各自寒暄一番之后,我便直接进入了我事先预订好的主题,告之他们,我想迎接杨晴儿和刘彩儿入宫为妃,并向他们暗示,我定会善待那杨晴儿和刘彩儿,给予她们无限的荣宠,并且承诺,待她们入宫之后,我将给她们分别赐居怜花宫主殿和惜玉宫主殿。
能让皇帝亲自上门迎亲,是件莫大的荣耀,况且我还是个年青、俊秀、有为的皇帝,并且能让杨晴儿和刘彩儿刚入宫便能成为一宫之主,他们自是没有不应允之理。
带着杨晴儿和刘彩儿往回走的路途中,我心中的那块大石暂时落了下来,我知道,经过我方才说的那番“后位等日后再议,有贤德者均可居之”之话后,到了明日上朝之时,杨凡和刘思国的心中应当会涌起另外一阵考量,不会再逼迫我立秦蝶儿为后了。
而包络应当也不会,因为包晴漾也尚在宫中,我看得出来,他上次这样做的一大半原因,可能是受了母后或者秦硕的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