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不打算再使用什么歪门邪道之法了,干脆好好的待她,通过平日一点一滴的行为来慢慢打动她的芳心,反正远儿现在也不在她身边,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件任重而道远之事。
想到这里,我便走到门边,让小太监去内务府将赵德安给喊过来。
自从将黄得仁赐死之后,内务府一时无主,内务府总管又是宫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为了避免用人不当,再出现黄得仁事件,我便让赵德安暂时先辛苦一段时间,在没找到合适人选之前,将内务府总管之职先给兼任了下来。
这样一来,赵德安在玄清宫的时间便少了一些。
赵德安进来之后,我便吩咐他,尽快去宫外看看,我班师回朝那日,嘱咐他让人修建的、赏赐给林俊与林桀的宅子,修建得怎么样了,让他再过去督促一下,让外面加快速度,以便秦蝶儿与杏儿能够早日搬进去。
另外,我又将今日刘彩儿未经我同意,就被守门的小太监放进御书房之事告诉了赵德安。
赵德安清楚我的脾气,我在处理政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他自然也明白我告之他这件事的真实意图了。
他向我保证,待他明日从宫外回来之后,就换个机灵点的守在御书房门口,然后就匆匆的告退,去宫外照我的要求办事去了。
赵德安的办事效率我向来都很放心,便安心的坐了下来,继续将剩下来的那一点奏折给处理完了,随后便匆匆的往寝宫走去,想看看秦蝶儿的脚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只是,我到了寝宫之后,朝秦蝶儿居住的那间过道房中看了一下,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不似有人,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我想着可能是方才她不想自己包扎,特意跑去御医院找杏儿包扎去了。
因着想早点看到她的现状,我有点等不及她回来了,便又坐上马车,往御医院赶去,去找秦蝶儿。
哪知,到了御医院之后,我竟被告之,林俊今日上午出宫采购药物去了,林桀今日没去御医院。
我这才紧张起来,秦蝶儿不在玄清宫,也没来御医院找杏儿,那她究竟去了哪里呢?
难道她对我太失望,离开皇宫,离我而去了?皇宫外范围那么大,她又会易容术,我应该去哪里寻她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双腿发软,浑身冷汗涔涔。
在彻底绝望之前,我决定再回一趟玄清宫,去碰一下运气,看看宫人们有没有知晓秦蝶儿行踪的。
幸运的是,当我回到玄清宫之后,询问了一个小太监,他竟然说秦蝶儿根本没有出宫,因为肚子不太舒适,正躺在床上睡觉。
原来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我心中暗自庆幸不已,随后便留下了一盏宫灯,屏退了宫人,想自己静静的看看秦蝶儿。
只有看到她真实的存在后,才能安抚安抚我那扔有些惊魂不定的心。
我来到她的床前之后,发现她果然如宫人们所言的那样,正在熟睡着,这让我彻底的松了口气,并顺着她床前的木椅坐了下来。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了她那双受伤的脚,便轻轻的揭开她脚边的被角,低头看了下去。
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双裹得如粽子一般的东西,都包成了这样,那她脚上当时的烫伤一定很严重,她当时又硬着性子与我僵持了一会,延迟了处理的时间,现在她的脚一定很疼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疼万分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嘴里也喃喃自语的询问她,为何她那般倔强,我应当拿她怎么办?这句话既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随后,我改坐到床沿上,痴痴的看着她,并慢慢静下心来,回想回想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有种好似正在做梦的感觉。
虽然我痛彻心扉过,绝望过,生不如死过,但是,我现在最感激的便是,她能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轻轻的触碰触碰她,让我感觉到她的真实存在。
可惜,处在睡梦中的她也是这般的倔强,我手尚未触碰到她时,她便翻了个身,让我的手顿时就落空了。
我无奈的轻笑一声,打算将手转到她现在面庞的所在处时,却突然听见她梦呓道:“大师兄不要走。不要丢下蝶儿。”
我知道她嘴中的大师兄便是远儿,没想到,虽然远儿走了,但是,便是在梦境之中,秦蝶儿都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顿时,我的手僵在那里,一股锐利、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我全身蔓延开来,在这种疼痛感的作用下,我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起来。
正在这时,我突然又看见她放置在被子上方的手中,握着一个墨绿色的笛子,这个笛子我以前也曾在秦蝶儿的蚊帐上面瞅见过,不过,却一直没有太在意。
突然,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似乎也有关有一段墨绿笛子的记忆,那是以前母妃最喜欢用的笛子,有一****拿着那墨绿笛子吹奏曲子,哄远儿睡觉时,随手放在远儿的摇篮之中。后来,贼人将远儿掠走时,连带着这支笛子一起掠走了,莫非,莫非……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顾不得弄醒秦蝶儿,径自从她手中将笛子抽了出来,在灯光下细细的看了起来,终于在笛子的尾端看见“兄梅风增梅灵”几个楷体小字,梅风是舅舅,也就是香儿父亲的名字,而梅灵是母妃的名字。这支笛子原本是母妃入宫前,舅舅赠与她的。
原来,这支笛子竟然是远儿送给秦蝶儿的,远儿说过,他脑海之中有母妃吹奏这支墨绿笛子的记忆,既然他知道这笛子是母妃的物品,却仍然将它转送她人,只怕这笛子在他心中,已经如同定情信物一般无异了吧?
原来,他早已将秦蝶儿定了下来。
而秦蝶儿一直将笛子悬挂在蚊帐上的寓意,不就是表示她也一直在思念着远儿吗?
看来,他们一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我只不过是个第三者插足罢了,估计,远儿与秦蝶儿都非常痛恨我这个强势的第三者吧。
我也从未想过,母妃的笛子竟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秦蝶儿的手中,这是不是寓意,母妃也早已属意将秦蝶儿指配给远儿,而非我呢?
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应该君子不夺人所好,潇洒一点的将她还给远儿呢?
可是,我的心似乎很排斥这个想法,一想到将蝶儿拱手让人,哪怕所让的是亲密如远儿之人,一股挖心般的疼痛和窒息感便从我的体内传了出来,让我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子,也无法呼吸。
片刻之后,待心中的疼痛稍微平缓了一点,呼吸也稍微顺畅了一些,我将笛子轻轻的放在秦蝶儿床前的那张木桌上,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因着心中依然难受,我让门外今夜负责职守的赵侍卫帮我去御膳房拿一坛酒,送去御书房,随后,我自己坐在御书房中,借酒消愁起来。
只可惜,借酒消愁愁更愁,那一大坛子的酒就这样被我稀里糊涂的饮了下去,我的人似乎已经酩酊大醉了,可是,我的心却依旧清醒着,并止不住的疼痛着。
酒喝到末了之时,我开始在御书房内呕心沥血的呕吐起来,吓坏了门外守门的小太监。
小太监本打算去帮我找秦蝶儿来给我看看,虽然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我还是伸手制止了小太监。
此刻,我不想见到她,我好不容易才用酒精稍稍麻痹了一下自己的心,见到她后,只会让我心中的痛意复苏,并且更甚。
后来,在小太监的帮助和清理下,我在御书房后面的软塌上沉睡起来,一直到赵德安从宫外办完事,进入御膳房之后,我才醒转了过来。
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的赵德安,看见我的这幅狼狈模样之后,不禁吓得呆愣住了。
他不明白,为何不过才不到一日时间未见而已,我怎么就将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模样。
本来,他看见这几****好不容易才从秦蝶儿的丧讯以及前几日所发生的那一连串事故中振作了起来,心中还正在暗自高兴呢。
我听见他偷偷的去询问了那守门的小太监,这一日多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自然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只是说我昨夜一夜未回寝宫,在御书房中喝了一坛子酒,后来又呕吐了一番,并睡到了现在。
这个答案让赵德安更加着慌起来,他开始小心翼翼的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赵德安解释起,只是静静的摇了摇头,继续躺在软塌上发着呆,我想为昨夜之事找出解决方案,可是,我又不敢继续将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一遍,那样心又会变得疼痛异常。
就这样,我睁着眼睛,继续躺在软塌上,一直躺到日头渐渐西下之后,才爬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