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汗王!”呼延赤烈立即上前一步凑自那名男子的身后,恭敬的说道:“抓了一个衣着长相不凡的可疑女子。”
“哦?是吗?”如千年寒冰般的声音,他腾的猛然转身,如鹰般的锐眼直射向我,深邃的让我心中一惊。
这叶赫御敏也很是俊朗,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凸的眉骨,深刻的轮廓,高挺的鼻梁,一双慑人炯亮的深蓝色的眼眸豪不掩饰他那膨胀的欲望与野心。他给人的感觉是冷冷清清,如雪似冰。仿佛天地间只有战争与权势方能让他热血沸腾一般。
强作镇定,我面无表情的静静的望着他,秀眉微蹙,只有微微渗汗的手心泄露了我的紧张。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叶赫御敏轻蔑的扫过我一眼,脸色不耐的说道。
“汗王若是无意,便赏了给我吧。”早就侯在旁边的完颜弘忙凑上来,一脸讨笑道。
“你喜欢带走便是,记住,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叶赫御敏冷声应道,丝毫不在乎,看来对于女人,他没有兴趣。
完蛋了,要我跟那个完颜弘走,那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的爽快呢,我心中暗自叫着不好,此次只怕是劫数难逃。
就在完颜弘的脏手要搂上我的纤腰之时,呼延赤烈却在我的面前突然惊呼道:“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你了!是在定城的战场之上!极少有女人去战场,我印象颇深,那身形,那容貌,是你!我绝不会错认,我说怎么总觉得熟悉呢。原来是你!你是司慕赢的女人。”
他的话无疑使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完颜弘的贼手僵愣在了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而下一秒,我便被叶赫御敏狠狠的擒住了下巴。用力之大,几欲将我捏碎。
他深蓝色的眼眸燃起了两簇愤怒的火焰,似在隐隐跳动着,有如来自地狱的鬼火一般,十分的骇人,一时间竟让我全身都在颤抖。
“你,是司慕赢的女人?”他厉声问道。
我紧咬着唇,微眯起盈盈大眼,全身也似散发出幽冷的气息,不言不语却也不甘示弱,如果躲不过,大不了一死,既是难逃一死,就要有气节,不能丢了司慕赢的颜面。
“有意思!”叶赫御敏诡异的冷笑道:“无妨!你不说,本汗自有办法!”说罢,他朝一旁的呼延赤烈使了个眼色,呼延赤烈立即会意。上前一步,抓过先前那些俘虏中的程刺史,大刀横上了他的脖子,大声喝道:“快说,她究竟是谁!”
深厚雄浑的吼声将那程刺史是吓破了胆,他双腿不停的颤抖着,已是站立不稳的屈膝跪地,语无伦次的说道:“娘娘,你莫要怪罪下官啊,下官一家老小全在这骆城之中,是不得已啊……”
他那一声“娘娘”叫的是,彻底曝光了我的身份。
“滚!”叶赫御敏抬起一脚便将那程刺史踹飞,只见他一头磕向了大树旁的石墩之上,顿时是鲜血直流,双腿抽(动)了几下,便直直的一蹬,一命呜呼。
我麻木的看着这一些,并没有被这血腥的场面所吓到。其实他死了也好,一个没有骨气的无用之辈,叛徒!墙头草!就是日后龙朔皇朝收复了骆城,司慕赢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总归是难逃一个“死”字。
“听闻,上次定城之役,是司慕赢的皇妃出谋献的计策,坏了本汗王的大事,折损了我乌赫八万精兵,那皇妃莫不就是你?”叶赫御敏的话如同让我置身冰窖,貌似现在应该多担心下自己的处境。
“汗王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民间以讹传讹罢了!这种小道消息,汗王也信?”按耐住心中的恐慌,我尽量语调平稳的说道。
“空穴不来风!”他冷着声,又道:“单看你现在这样一幅沉静淡然的样子,见到本汗王也不腿软,就足以见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看来,司慕赢确实有些眼光。也难怪,他连打仗都带着你在身边。只可惜,今日你落入本汗的手中。你说,本汗该怎么处置你呢?”
“呵呵,汗王想怎么处置,请随便吧!”我无所谓的轻笑道,命既如此,天若亡我,也别无他法。
“汗王,还犹豫什么!一刀杀了她,再将她悬挂于城楼之上,任秃鹫蚕食,替我们浴血战死的那八万士兵们报仇雪恨!以震士气!”一旁的呼延赤烈已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自是恨我入骨,战败之仇,还有他的断臂之仇也与我脱不了干系。一个驰骋沙场的常胜将军却战败在了一个女子手中,说出去是他的耻辱。
“怎么?本汗怎么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词?呼延,你是她的手下败将,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不能改变。你就是急着杀人灭口,也抹不去你战败的事实!而她,就这么杀了太可惜,本汗还要好好加以利用,让司慕赢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叶赫御敏眼中闪过狠绝,面带森冷的说道。
“来人!”叶赫御敏厉喝道:“将她带下去,重兵把守!好生看住了,要是谁不甚有个什么差错,或者她少了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一干士兵忙上前来,将我揪至府内一处厢房,在园内园外是重重把守,插翅也难飞。最可笑的是,这里竟然还是先前我与司慕赢住的那间屋子,时过境迁,同样的地点,却是完全不同的境遇。
这时,我方想起了一个问题,先前在那些俘虏之中好似没有看到那美的身影,想来司慕赢已是将她带走。在那种乱急的情况之下,竟然还不忘带上她,这让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突然觉得万分的郁闷,现在的我是深陷敌营,倒是留给了他们相处的机会,这要是日久生情,或者是我再也回不去了,岂不是……我不敢往下想……
囚禁了我三日,叶赫御敏暂时没有来找我的麻烦,可能是因为刚刚攻下骆城,需要他打理和部署的事情尚且很多,所以一时也顾不上我。我被完全限制了人身自由,只能在房门前一方巴掌大的园子里略微走动。
三日来,每日白天之时都会有一只展翅的苍鹰在刺史府的上空不停的盘旋着,时而高飞,时而陡降,时而伸展了翅膀滑翔,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这应该是司慕赢驯养的苍鹰。我几乎都快忘了,我的身上还有着在出征定城之前他撒上的“千里迷踪散”,而那只鹰一定是跟寻我到此,是以一直在这里的空中盘旋着,想当初,司慕赢做此一举也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如今却真派上用处了。
想来他现下肯定知道我还在这骆城之中,也不知他是否知道我已落入了叶赫御敏之手。难以想象,他的心中有多焦急。好在这苍鹰的盘旋,至少能证明我还活着,这对司慕赢来说也是一种宽慰吧,是以他日日放出这苍鹰,就是为了确定我尚且平安。
心中竟是升起丝丝的暖意,真的好想念他,好想回到他的身边……
就在我抬头凝望着蓝天,出神的注视着那盘旋的黑影,唇边弯起绝美的弧度之时。突然间只见得寒光一闪,一抹银色迅疾飞向空中,那鹰是直直的坠落,消失在了那一片幽蓝与白云之间,再也不见了踪迹。
“不!不要!”我惊呼着,从园中的石凳之上猛然站起。就想朝着那鹰掉落的方向冲去,不料却被一把拽住。
“怎么?心疼了?那只鹰怕是来寻你的吧!昨天本汗就觉得不对劲了!”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了身,望向一脸阴沉的叶赫御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金弦弓,刚才是他射杀了那只鹰,他竟然切断了我与赢最后的联系。
一抹说不出的绝望袭上了心头,就好似再也没有了希冀一般。
“哼!”他冷笑着,将木愣的我拖入房中,一下子便丢在了床上。
惊惧的看着他将那弯弓随手丢至一边,用力一扯便脱去了金色貂皮披风,向我一步一步逼迫而来。我颤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以为他是那种对美色没有兴趣之人,不然他也不会在没有知晓我的身份之前想将我丢给完颜弘。那么,他现在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以占有我来羞辱司慕赢。
“你已落入本汗手中,今生都别想再回去!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效力于本汗王,怎么样?司慕赢能给你的,本汗也可以,而且本汗尚未立阏氏,只要你助本汗一统天下,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如何?”他循循诱导道,似想说动我。
原来他不杀我,是想利用我替他出谋划策。
“汗王,你莫不是在说笑?我一女子哪有那个能耐,再说了,你们男人打天下莫不是还要靠女人!”我凉凉的讥讽道,他最好趁早打消那个念头,白日做梦!